付哲看着他这种不争气的样子,把被子扔到了他身上,“睡吧,睡死你,下次四级自己一个人去考。”
石嘉扬得到被子,就紧紧地抱住了,还吧唧吧唧了嘴巴,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付哲突然就气笑了,“不管他了,我们两个去考试。”
“额,这样真的没事吗?总归是要考的。”叶树说了句,不过刚才的场景他也看到了,“行吧,那就这样。”
等到十一点半他俩考完的时候,回到宿舍发现石嘉扬还在睡。
他俩相视一笑,有默契地都不叫他,看看石胖子能睡到几点。
石嘉扬中途醒了一次,但想想也没什么事,就接着睡回笼觉了。他最晚的一次是下午两点多起的,醒的时候还以为是早上。
叶树和付哲放了书包,就一起去吃午饭了。
食堂里很多朋友在讨论四六级,四六级就和高考作文一样,总能引出许多有趣的段子,群众的才能是无限的。
他俩裸考,没觉得有什么,叶树觉得还没有他们开学时英语分级考试难。
石嘉扬睡够了,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宿舍就自己一个人。肚子里传来强烈的饥饿感,一直睡觉的时候不会觉得饿,但醒来之后就会非常饿。
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估计他俩去吃饭了,这种现象他已经不止一次遇到了。
“胖子醒了。”付哲看着微信发来的消息,说了一句。
“让你给他带饭?”叶树问道。
付哲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怎么每次中午醒都让我给他带饭,也不怕我下毒。”
“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会给他带,虽然你俩经常斗嘴,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打是亲骂是爱’。”叶树笑着调侃。
“那是他嘴欠该骂,我还是太善良了,不然等会打饭不给他打肉吧,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付哲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鸡排,说道,“他该减肥了。”
叶树笑着没说话,他知道付哲只是说说而已。
夹了一块番茄炒蛋,还挺好吃的,已经吃习惯了甜的炒蛋,想想时间还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竟不知不觉就能改变人的习惯。
石嘉扬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他洗漱好坐在椅子上等着付哲带饭回来,然后视线扫到了桌子上面的准考证和身份证。
天呐,他刚想起来今天要考四级,昨晚为了今早能多睡几分钟,特地把文具和证件都准备好了,放在桌子上。
他想起倪老师昨天说每年都有人睡过去,想着明年老师还可以这样说了。不过又一想,既然是这样,那说明肯定不止自己睡过去了,心里还有点开心有人陪着自己。付哲如果知道他这样想,不知道会怎么怼他。
石嘉扬听到开门声,眼巴巴地看着进来的两人,一副等着投喂的样子。
付哲把饭递给他,就懒得看他那副样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叶树打开电脑,接着写近纲论文,昨天下了体育课开始他就准备写了。
他最后选定的主题是教育,从1902年清政府颁布第一个现代学制但没有实行开始,到1922年民国政府实行六三三学制,教育经历了一系列的发展,时代也经历了很大的波动。
“你们早上怎么不叫我啊,今天不是考四级吗?”石嘉扬吃饭的空隙抱怨道。
叶树专心地写论文,没有回答他。
付哲“哼”了一声,带上了耳机,明显是不想搭理他。
石嘉扬仔细地想了想,早上好像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考试,猜到大概是自己睡得太沉了,没被叫醒,他突然有点心虚,也不再说话了,安静地吃着饭。
于是这周六下午,213出现了很少有的一幕,石嘉扬安安静静地学习了一下午,宿舍三个人一下午说的加起来不超过5句话。
叶树的论文完成了一半,资料和参考文献昨天都找好了,今天就是按照昨天的构思一点点地填。付哲也确定了自己要写的主题,准备过两天就动笔。
第二天早上,叶树和付哲也没有叫石嘉扬起床,但他自己定了好几个闹钟,从八点开始每十分钟一个,然后在八点五十的时候成功地从温暖的被窝爬了起来。
“石嘉扬,你真棒,你太厉害啦!”他起来之后对着自己说了一句。
付哲听到后,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图书馆八点开门,叶子在七点五十的时候就出门了。”
“我又不去图书馆,干嘛起那么早?”石嘉扬听出了付哲是在损他,“比之平常,我已经有超级大的进步了,这么大。”他伸展开两个胳膊比划道。
付哲摆摆手,“我让他帮我占了个座,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懒得管你。”
“嘁,谁要你管?我还嫌你多管闲事呢,赶紧……滚。”石嘉扬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看见付哲背着书包走出去,顺带关上了宿舍门。
接下来的一周,叶树发现石嘉扬明显地变了,不再睡懒觉了,不再没事和付哲斗嘴了,不再踩点上课了。在宿舍的时候,总是拿着书看或者在做题。
付哲也比以前认真了,问叶树问题也比以前更加频繁了。
叶树自己也比以前努力了,每天睡觉时间延迟到了十二点,早上七点起床,期末无形之中还是给大家带来了压力。他这一周除了上课就是复习,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周末早起去图书馆,只在周一数分课的时候见过顾念尘,剩下几天都没见到。
他想起论文已经写完了,书还没还给顾念尘,明天最后一次数分课还给他吧。不过想着顾念尘也应该在复习,还有最后一周的时间,就要迎来将近十门课的考试。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课了,感谢同学们听我这个老头子念叨一学期。”严爸爸刚开始上课就这样说道,“这节课的内容就是答疑,你们平常上课遇到的问题,积攒下的难题,都可以拿来问我。”
“严爸爸,可以问下期末考试内容吗?”有同学举手问道。
“期末考试嘛,和期中考试差不多,不过这次没有作业题了,都是我自己出的。”严爸爸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地微笑,“我出了三套卷子,一套期末考,一套缓考用,一套补考用。同学们不要缺考哦,三套卷子一套比一套难,毕竟你们考试时间越晚,准备时间越多。”
“说得好像我们假期会准备一样。”石嘉扬小声嘟囔着,这一个星期他看了半本数分书。
“你还打算缺考啊?”付哲接道。
“不,我是怕自己挂科,开学要补考。”他哀怨地说道,“数分真的是太难了,太难了,你看我头发,是不是都要掉秃了?”
付哲望着那一头浓密的黑发,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高度近视近乎半瞎,这一周石嘉扬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说挂科那是不可能的,睡过了缺考的几率要大得多。
“严老师能再给我们唱首歌吗?”有同学怀念地问道,“讲故事也行。”
“讲什么故事啊,我坐这里快半节课了,没一个人来问我问题。”严爸爸以他一贯轻松的语气说道,“女同学要克服害羞,多问问题,男同学要少打游戏,多想问题。”
说完之后,严爸爸还是给他们唱了一首歌,是俄语歌,他们都没听懂,但很好听。只不过这次歌唱完之后,严爸爸没有重点可讲了。
叶树觉得这样的老师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老师,尽心尽力地想把每一个学生都教好,每一次课都很认真辛苦,他突然庆幸自己来了D大,庆幸自己有好好地学习。
“我很荣幸教了你们一学期,你们是我们D大最优秀的学生,祝大家今后学习继续进步,生活更加快乐!”严爸爸在快下课的时候说道,“我们全班一起拍个结课照吧。”
他从教室外面随便拉了个刚下课的学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于是同学们把桌子椅子挪了挪,大黄不知道啥时候也跳了进来,全班同学站在一起,严爸爸站在中间,抱着大黄,每个人都对着镜头做千奇百怪的表情,留下了一张难忘的照片。
“结课快乐,期末加油。”同学们之间互相道别,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倒没有太多悲伤的气氛。
“话说,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下学期还要上数分下吧。”吃饭的时候,石嘉扬突然说道,“我突然觉得严爸爸很好,有点舍不得他。”
“总要分离的,你又不可能一辈子待在D大。”付哲没有情绪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薄情?刚刚严爸爸唱歌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石嘉扬声音有点低,“知道要分别,但能晚一点还是愿意晚一点啊。”他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菜,觉得今天食堂的菜真的难吃。
付哲不再说话了,其实他也挺舍不得的。
“下学期还有,可以再跟着他一学期。”叶树对石嘉扬说道,“不过也可以换老师。”
“不换,坚决不换,你们也不准换!”石嘉扬对着他们三个大声说道。
叶树看着他元气复活,笑了笑。他问旁边的顾念尘:“你下学期还修数分吗?”
毕竟选修课要求的学分不多,数分是5学分的课,顾念尘这学期还修了一门哲学课,他的选修学分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