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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 完结+番外 (林子律)


  纪月拖长了声音:“哦——”
  谁都没注意到正“酣睡”的温渔,埋在被子里的下半张脸挂着得意的微笑。
  可有点难得,要让崔时璨在他面前说几句这样的话,除却此前他掏心挖肺,恐怕三年五载都再不会有。
  起先滴水不进,等通完气才能喝点水和米汤,出院则要一周以后。等到那时已经养了好几天,温渔瘦出了尖下巴,衬得眼睛更大,又有了几分少年时的娃娃脸。
  前来探病的韩墨调侃他可爱,差点被温渔当场捂住嘴。
  “可不敢胡说!”他瞥了眼正在办出院手续的时璨,“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劝你善良,谨言慎行。”
  “我才没有。”韩墨气定神闲。
  算上手术前因为出血的半个月,温渔整个六月份几乎都在医院度过。手术后崔时璨请了长假,天天陪着,人也跟着他吃得清淡,不拿诱人宵夜和麻辣食物馋病号,虽不如他消瘦明显,变化仍是一眼能看出。
  这时崔时璨在远处,温渔和韩墨站在走廊等,正好看见他半个轮廓分明的侧脸。时璨个子高,弓身填单子,看上去都有点吃力。
  片刻的静默,韩墨忽然说:“真挺帅的,腰腿比也很优越。”
  温渔开玩笑道:“你可别打他的注意,我好不容易才追到手,还挨了一刀。”
  “我也就看个眼福。”韩墨说,手放在温渔肩膀上拍了拍,“这两个月不用来上班了,正好弘昌那边小陆总派人来搞合作项目,短期内不会走,你的任务我会分给其他人。你这次搞出病,知道公司怎么传的吗?”
  温渔:“说你996,压榨起劳工连高管都不放过?”
  韩墨失笑:“差不多吧,回头让小林单独讲给你听,那丫头聊八卦可有一套了,绘声绘色的——有什么文件我就让她给你送到家里去签。”
  温渔答应好的,崔时璨办完手续也过来了,顺手从温渔那儿提过行李箱,寒暄似的跟韩墨打了个招呼,接着搂住温渔的肩:“聊什么呢?”
  占有欲过分明显的动作让温渔又尴尬又喜欢,声音都放轻了:“说工作。”
  韩墨应和着:“让他休养好了再来上班,不然这样吧,温总,我给你调个闲职?”
  “不上班才最闲。”温渔说。
  听了这话韩墨作势要打人,温渔连忙往时璨怀里钻,他只得无奈地放下手,转而对崔时璨道:“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时璨朝他点点头,笑得无比官方:“应该的。”
  又和温渔交接了几句,韩墨回公司还有事情先行离开。等他走了,时璨才放开温渔,他看一眼时璨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时璨说,朝他笑了下,“现在回家吗?”
  “等一会儿,”温渔拿出手机翻了翻,“我想去看一个人。”
  住院部三楼,比不上温渔住的单人病房安静,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时正是午后饭点,菜香味与消毒水的气息融在一起,有洁癖的人甚至难以忍受。
  温渔停在一间病房前,他脚步踌躇,转头看了眼中央休息大厅。
  时璨朝他比了个“快去吧”的手势,并没有跟上来。
  这是温渔的意思,他拿了主意的事情就得面对,或迟或早,都是他一个人去,而不是像方才那样可以无所谓地往时璨背后缩。
  这场病打乱了原有的许多计划,包括探望徐婧的儿子。
  而这时他休息好预备出院,终于有了契机。
  温渔对自己说我只来做完该做的事——与老妈的矛盾始终是他的一块反骨,长大了也无法圆融。他不知道做了这件事会不会让徐婧对自己有一丝感情,可唯独对自己,温渔宁可视作与过去和解的第一步。
  没有人能替他做这件事。
  常人说少年成长最令人惋惜,身上棱角全被磨平,可温渔并不以为然。
  的确总有些坚持不会妥协,而这些并不算在内。
  他没为了任何人,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背着这些情绪继续往前了。
  推门时发出“吱呀”一声呻吟,内里仿佛一个陌生的世界。温渔住院也住得安静而昂贵,突兀地见到病痛最真实的写照,不禁有些愣怔。
  病房是三人间,陪床的位置更小,挤成一团,没有电视也没有休息的沙发,中间只用屏风隔开。几个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围着最靠近门的一张病床做检查,听见动静,最边上年轻的女医生抬眼看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忙碌地做笔记。
  听不懂的医学名词,家属神情麻木地坐在一旁,整间病房充斥着疲惫的喧哗。温渔粗略地扫过四周,在窗边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比起上次在公司见面,徐婧又憔悴了,她穿着最简单最方便动作的运动T恤和长裤,细高跟换成了球鞋,正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屏幕。
  病床躺着的孩子也就四五岁,因为身体不好比同龄人更瘦弱,插着管子,没睡,一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他比徐婧更早注意到靠近的人,漫不经心地看过来。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温渔感觉到奇特的紧绷,像心脏被迅速地攥紧了一刻。
  他静静站着,直到徐婧终于发现异常,茫然地抬起头。
  某个字在喉头滚动一遭,温渔咬了咬舌尖,挡不住的声带苦涩,仍是勉强挤出了个不那么冷漠的笑:“妈。”
  作者有话说:
  不狗血!在收尾啦


第五十四章
  “妈。”
  温渔喊了一声,见她的表情从迷茫转为惊愕,暗自有些好笑。
  他有多少年没和徐婧见过面,就有多少年没再用这个字称呼过她。无论私下还是在老爸面前表态,他从不认为徐婧是个真正合格的母亲,只有管束与强硬教导的童年养出了他少年时对谁都小心敏感的性格,而这不是温渔想要的。
  用好几年光阴,国外陌生的环境,最忙碌的工作以及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扭转了过去的弱势面,温渔一见她,却又想起了那时的折磨。
  不能做,不许做,不够乖——
  他每次回忆,分明没有太过分的暴力,却觉得血淋淋的。
  而现在温渔站在徐婧面前,俯视的角度。他喉头动了动,抢在徐婧质问之前开了口:“我来看一看你的儿子。”
  这话说出来都觉得混乱,但无论他还是徐婧都未有表示。女人笑了笑,把掉到唇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站起身给他让座:“有心了,坐吧。”
  温渔生硬地说:“不用,我站着,就几句话的工夫。”
  徐婧露出了然的神色:“可惜他现在说不了话,不然他得叫你一声哥哥。”
  “这就算了吧,我当不起,免得听完良心发现以后还要多帮帮忙。”温渔说,抽出裤兜里他一直握着的东西,“这个是给你们的。”
  单薄的一张卡悬在半空,良久,徐婧垂着眼皮,到底是接了过去。
  温渔松了手,好似嫌那东西烫极了:“密码还是你习惯的那个。我没有要做好事的意思,但是一码归一码,小孩无辜,不应该被牵扯进来。我和我爸商量过了,里头的钱可以至少支撑他治疗到十八岁,再多的,我们也没必要拿。”
  话说得干脆而疏远,意思到底明白,徐婧又怎么会听不出。
  她似乎想朝温渔笑一笑,可双手握着那张卡,笑出来也十分难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找你父亲,但是……”
  “我明白,再怎么说也是没法子。”温渔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孩子,不确定他们的话是否都能被听见,语气便放得温和些,“我爸说,以后好好地过。”
  “哎,好……谢谢。”徐婧的声音小,姿态也近乎卑微。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温渔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他与徐婧的每一句对话都是站在强势方,这会儿转身离开,竟还有些仓惶。
  背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小渔!”
  脚步一顿,他没有回头,听见徐婧说:“你今天脸色很差,要照顾好自己。”
  温渔抬了抬眼,到底不曾露出些许脆弱的神色。
  只是走得匆忙,想来背影不会太好看。
  温渔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原本想来奚落她的,以为这样会有报复的快慰。但他见了那孩子的惨状和徐婧不复任性骄矜的现况,那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照顾好自己。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从徐婧这儿得到一句切实的关心,任谁都没想过在这样的场合。
  走出病房,时璨不知什么时候从休息大厅跑到门口等他了。见他出来,时璨喊了句小渔,挂着笑容的脸在看清他的神情后,拧起了眉心。
  “怎么了?……”时璨话说一半,顿时失声。
  温渔紧紧地抱住他,抽了口气,显而易见的情绪失控。
  人来人往的走廊,时璨搂着他往边上挪,掌心护在温渔后背拍,什么也没说。他像预料到了结局,省去不必要的关心,放温渔自己平复情绪。
  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时璨都快感觉不出消毒水的味道了,温渔放开他,眼圈微红但说话已经恢复如常:“累了,回家?”
  “行。”时璨整理了下温渔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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