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魂从海水里冒出头来,哈哈大笑:“叫你们追劳资!”笑了没一会,他又快哭了,原来他的双手和身上都开始发热滚烫,把周围的一部分海水都变成了蒸汽,整个人都快被煮熟了!他四肢并用爬上岸,发现衣服全烧没了,全身毛发都被烧光了,不止如此,因为上了岸,没有水分滋养,全身开始干裂爆皮,吓得他飞快再次跑进水里浸着,不一会海水发烫,他又上来,一直折腾到天亮。
借着拂晓的微光,他看向海水中倒映的已经恢复常人形态的自己,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光!不是说他赤条条的样子,而是说,他浑身的毛发都没有了——不但头发眉毛没有了,身上的其他汗毛也没有了,包括□的!步惊魂唯一能感到安慰的就是,自己的脸完好无损,还是那么帅!就算从远处看是个有立体五官的剥了壳的鸡蛋,那也是个美鸡蛋!
他穿上从海中捞起的神兽的衣服,打算先找个地方把龙元藏起来,免得被帝释天发现,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拿。等他偷偷藏好那颗龙元,打算再找别的人看看,却被他的路痴属性带回了帝释天的营帐,他一想,反正累了一晚上,先休息,明天再说。
还没走到休息的大帐,就被文丑丑拦住了,文丑丑先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的新发型,然后就一脸为难地道:“小少主不见了。”步惊魂大惊失色,把帐里帐外翻了个遍,这才急了。
他急冲冲跑到帝释天的大轿,掀开门帘大叫:“师父,步步生不见了!”
帝释天的玄冰人像传出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他半夜跑到海边,打晕了一艘船的守卫,威胁船夫舵手把船开走了。另外,其他参与杀龙的家伙竟然也早有准备,布置了后手,驾船离岛,才使得我的神兽一无所获。”
步惊魂那叫一个急:“师父,我想去找他!”
帝释天道:“不急。我手中拿到手的龙元已经足够炼丹,剩下的那几份,即使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摆脱天门的追踪。这便启程追去吧,才不到两个时辰,他应该走不远。”
步惊魂感激涕零:“谢师父!谢师父!”
直到上了船,天门的弟子们仍然不停偷瞄他们的少主,被步惊魂发现了,大骂:“看什么看!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对你们做一些对得起这个发型的事啊!”又一起转过头去,有的望天有的看地。
船离开没多久,还能远远望见龙岛的时候,步惊魂又看见了让他失魂落魄的一幕——龙岛居然也被天门埋了火药,爆炸竟然把火山也激活了,于是步惊魂就观看了一场古代火山喷发的现场秀,被火山石灰落了个满脸,变成了一颗灰蛋。但更加灰暗的是他的心——劳资刚埋好的龙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帝释天看他一脸肉疼的样子,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破天荒解释道:“龙,六百年一出,本来就活在火山底下的岩浆里,这点火药,奈何不了它们。我这么做,不过是做出一个假象——龙岛再也不会有龙了,死了他们的心。”看步惊魂仍然恍恍惚惚的样子,也不耐烦了,直接回了船舱。
等帝释天的船队离开之后,平静的海面突然汹涌起来,漩涡中冒出一只巨大的乌龟,光是龟壳就有百丈方圆,它的头顶,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地中海老头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摊开,却是一颗龙元。
老神仙一样的老头儿笑得挺奸诈:“啊哈,没想到跟在老对头的小弟子后面还能捡个大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步惊魂悔得肠子都青了。玄武老头儿出场了。
第60章 寻子教子
步惊魂走在嘉兴城街头,以往让他得意的软妹的流连媚眼也没有让他开怀,他眉头紧皱,一只手扶着金色头冠的丝带,一只手拿着折扇不停地摇。倒不是他要捏着发带装翩翩公子,实在是他害怕头上的金冠束不住头发——头发怎么来的?问得好!看看他身后的七八个手下头发少的少短的短就知道了。
他们哭丧着脸,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迫于帝释天的淫|威,还是不得不忍受少主的无理取闹,将自己的头发贡献出去,遮住少主的光滑锃亮的头。
步惊魂烦啊,老婆追龙元去了,儿子离家出走了,从海上到嘉兴两个月来一路追踪,还是没有找到人,他在心里发誓只要找回两个家伙一定要脱裤子打屁|股!
他垂头丧气地回了天门势力所辖的一家客栈,正要回房休息,掌柜却拦住了他,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立马揪住掌柜的衣领:“你说的是真的?”掌柜吓得瑟瑟发抖:“是……是、是、真的。”
步惊魂突然又笑得面若春花,放开掌柜的衣领,还替他抚平褶皱:“来人呀,重重有赏!”掌柜一惊一喜情绪起伏太大,一介凡人经受不住,翻白眼昏倒在地。
步惊魂从他身上踩了过去,欢天喜地闯进帝释天房间向他报备:“有步步生的消息啦。”
帝释天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淡淡地道:“嗯。”步惊魂扭扭捏捏地表示想要去找儿子,帝释天居然没有阻止:“你想去就去吧,不过,既然出去了,找他的同时,给我找龙元。”
步惊魂疑惑道:“师父,你的龙元不是够了吗?”帝释天瞪了他一眼:“够是一回事,在别人手上变成威胁是另外一回事,别想偷懒,我会让神母陪着你的。”
步惊魂眼珠子转了转:“好啊,正好,万一遇到我打不过的,叫师姐给我出头。”
帝释天看他那双贼眼骨碌碌不知转着什么念头,一挥拂尘将他头上的假头套连同金冠扫下来:“假的就是假的,带上有什么用,又不是长不出来了!真难看!”等那锃亮的光头露出来,才满意道,“恩,你就这样吧,再带头套,我摘掉你的头。”还起身伸手在他头顶摸了又摸,“去吧。”
步惊魂震惊了:您老人家审美观念真他么特别!怪不得第一次见面你身边就是一个和尚!口味别这么重啊亲!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步惊魂着急找到儿子,没有坐马车,骑马从嘉兴赶到杭州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且不眠不休,连神母都由娇花变败叶,风尘仆仆,脸色疲惫难看了许多。
步惊魂才顾不上她,他是马不停蹄朝儿子所在的地方赶,满脸掩不住的担忧,因为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儿子受伤了!等他推开神医的药庐大门,看到了守在神医房门外的步惊云,才松了一口气。
步惊云看见他的光头,不由得愣了一愣:“你怎么……?”步惊魂挥手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步步生怎么受的伤?谁干的!”步惊云脸色铁青,抿紧了唇:“等确认他伤势好转,我再细细同你说。”
步惊魂告知神母儿子受伤正在医治,让她先跟药童回客房休息,神母也不客气,果断表示要睡美容觉,跟药童走了。
步惊魂对步惊云道:“我也很累,让我靠一下。”不等步惊云回答,就把头搁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步惊云站着一动不动,看着步惊魂,伸出双臂将他紧紧抱住,一双眼睛紧盯着神医的房门。
直到月上柳梢头,神医才推门出来,吱嘎一响,步惊魂立刻睁眼,问道:“步步生怎么样?”神医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斑点密布,眼神带着无尽痴迷:“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身体,明明被狂森踢断了脊椎,却又在几个时辰内就复原了,简直、简直是奇迹!比我那能激发人生命力潜力的逆乾坤还要让我兴奋!”
步惊魂心都快跳出来了,这神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好色、残忍、六亲不认!他粗暴地拨开老朽的神医,冲进屋里,趴到简陋的“手术台”上,看着已经清醒的步步生那苍白的脸和身上扎满的染血纱布,当时就哽咽了:“儿子……”
谁知步步生腾地一声跳起来,两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他的耳朵拉到自己嘴边,大吼:“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步惊魂耳朵都快震聋了,赶紧给小祖宗赔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小心伤口,你原谅我吧。”步步生依然在扭耳朵:“那你的钱都归我管!你的人,也都归我管!”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看步惊云。
步惊魂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顺毛摸:“好好好,都听你的。”步步生得意地昂起了小下巴,那鼻孔一张一翕的样子,特别像步惊魂。
步惊云居然没有反对。步惊魂心想一定要找个时间让他交代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神医不甘寂寞,插嘴道:“他的外伤内伤都好得非常快,难道你们也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步惊魂懒得理他,他肩上坐着步步生,手上拉着步惊云,飞快地离开了神医的“手术室”。
神医笑得很是渗人:“嘿嘿,现在不理我没关系,以后不要来求我!”
第二天一早步惊魂等人就离开了药庐,因为步步生闲不住要去逛集市,步惊魂本来死活不肯,但是步步生背对着他小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说他不疼他了,看得他那叫一个揪心,哪还敢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