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关了机,坐上了驾驶座拉上了车门。
------------
“所以……”典狱长脸色阴郁地听完了整卷录音,看着迈克尔手机中的照片,虽然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但还算是平和的,“你认为亚伯现在想要炸掉整个伊甸园?”
当然典狱长并不是真心想用这样和平的态度对一个前逃犯,如果不是迈克尔指在他脑门上的枪,他大概会立刻叫狱警进来把这个叫亚撒·亨特的丢回监狱!然后再加个几年的刑期!
该死的,那些狱警都是饭桶吗,把人弄丢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会让已经逃出去的家伙又一次大大方方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是的。”
“我怎么知道这些不是你伪造来诬陷他的?”典狱长对于他的super star印象似乎十分不错,“在我看来,亚伯比你们这一些杀人犯看起来可靠多了。”
“关于这一点……我建议您下次不要找一个连杀人犯都能一起解决的家伙洗钱,即便他的学历很漂亮。”
“你……”典狱长为迈克尔轻率地点破了他的秘密而愤怒,“不可能有人带着炸弹进来这里!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有经过检查!”
“他和你亲爱的艾琳医生是一伙的,但您看人的眼光真的有一些问题--我也不指望您发现伊甸园里有什么奇怪,如果您不希望整个伊甸园变成丧尸游乐园的话,我建议您在找来亚伯以后立刻辞退她,找一个新的医生。”
“您不需要开口,只需要回答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在伊甸园的操场上种花这个计划,是不是亚伯提议的?”
“……什么花?”典狱长迷茫地反问道,似乎早就忘了有这件事,他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是。”
“好主意,您的智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迈克尔表情冷漠地嘲讽道,他一手撑在典狱长的桌上,靠近了对方被气红的脸,“现在,我希望你立刻用你桌上的电话让狱警带亚伯来这里……然后让剩下的狱警划定一个远离人群的特殊区域,把所有的花盆都集中到那里让专业人员处理。”
“……花盆?为什么?”
“因为在我看来,那些可爱的小东西里面埋着足够炸飞整个伊甸园的炸药!这些分布在伊甸园各个角落的东西就是炸弹最好的掩体,不然您以为他为什么要与您提议这个,绿化监狱环境?得了吧,他能想出来的绿化环境方法就是直接炸平整个监狱。”
迈克尔看着典狱长青一下白一下的脸色笑了一下,举着枪的手纹丝不动,决定不再与他多做解释,“现在,按我说的去做,或者您可以等直接他们进来发现镶在墙上的子弹和你的尸体。”
典狱长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房间一下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内镶式的电视里的女记者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迈克尔微笑了一下,歪头示意了一下卓上的红色电话,“为了你,我来之前特意装了消音器,现在,打电话吧。”
典狱长咽了口气,拿起了电话,“现在马上把亚伯带到我的办公室来,我知道现在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但该死的你们在操场上找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蠢货!”
典狱长生气地甩下了电话,脸颊上的肉都气愤地抖动着,他瞪着迈克尔,“如果这是个误会,我一定会让你剩下的刑期都过得很精彩。”
迈克尔不语,他想,应该加上个前提,如果他们都有命活过这一次的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典狱长再次接了起来,对方似乎语速极快地在说些什么,令他脸色一沉,“……什么?”
“怎么了?”迈克尔蹙起了眉,他隐约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典狱长脸色沉郁地放下了电话,“亚伯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在操场上,他失踪……”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在伊甸园中炸裂开来,整层楼都在震动,滚烫的红光冲天而起,映照在了他的窗户上,似乎有些遥远却又十分真切。
“……天啊……”典狱长瘫在了座位之上,似乎不相信眼前的自己看到的。
“……”迈克尔看着滔天的火光,狠狠捶了一下桌面,而那个女记者的声音在这时终于断断续续地传入了他的耳膜之中,那是今天早上新闻的重播,“……经过包围追赶,终于一举将所有嫌疑人抓获……其中包括一名伊甸园监狱正在通缉的逃犯……”
迈克尔猛地抬起头,影像中那个被拷了手铐的家伙一脸该死的轻佻,甚至正在对着记者小姐抛了个媚眼。
“F*ck!”迈克尔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丢下了被吓呆了的典狱长,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冲向了一片混乱的操场。
☆、【四十五】挽歌(补全~~)
-我听见鸟用着甜蜜的声音,对着未曾泛起曙光的黎明而讴歌。
-但我并不是那黎明,我是被鸟丢弃的黑夜。
夜幕降临,于是罪恶衍生。
伊甸园其实在一早就已一片狼藉了,目视之处皆是一片昏暗与混乱,唐拎着警棍在医务室的长廊上走着,忽视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的惨烈叫声与嘶吼,软质皮鞋的鞋跟在地面上敲击出咔嗒、咔嗒的响声。
走廊上的昏黄灯光倒映出了奇异的血色,医务室的门紧锁着,但门口围了许多“人”,他们仿佛疯了一般想要闯进医务室当中,却不着章法地只知道用血肉之躯抠挖着木门与门上的玻璃窗。
唐与藏在玻璃门后脸色苍白的艾琳四目相对,他用口型说着,“你好,医生。”
艾琳低下了头,脸色更差了一些,她的蜜色卷发无比凌乱,有几缕发丝因为汗湿而沾在了脸上,她无言地紧握着手上的手术刀,狠狠地扎入伸进玻璃门的洞里的一只手。
被扎中的男人痛呼了一声,却没有缩回手,更加用力地朝洞里伸去,手臂上被碎玻璃划出了许多道伤口。
“这些药诱发的是他们血液中最原始的兽性,你给他们注射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伊甸园里对你有执念的男人可不在少数。”
艾琳伸手撩开黏住了眼睛的汗湿长发,捅穿了另一个男人血淋淋的手,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尖锐,“那又怎么样,我憎恨他们,就像我憎恨你一样。”
她讥讽地笑了一下,“尼尔真是个听话的小疯子,不是吗?我只不过给他指了指路,他就自己乖乖地跑上去送死了,真不知道你保护他这么多年有什么意义。”
有一个粗壮的黑人徒手掰开了锁头位置的那块木板,癫狂地吼叫着想把头探进去,艾琳用牙齿拧开一瓶双氧水,直接浇到了他布满伤口的头皮上,男人发出了像是被碾压过脖子的惨叫声,似乎想要后退,但后面一群人仍在不停推挤着他冲撞大门。
“你想杀了我对吗?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艾琳大声喊道。
唐弯起了姣好的唇形,脸上的神色意外的柔和,“我不能杀了你,你是他的妻子,所以我只好耐心等着。”
大门终于被撞开,红了眼的囚犯们蜂拥而入,艾琳手中的利刃被甩到了一边,他们争夺一般撕扯着她的头发与衣物。
唐弯□,蹲在了她的面前,“我难得做这样有耐心的事情,不过看起来这是值得的,你看,我现在不就等到了吗?等你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艾琳被人推压在地,死死地瞪着他,眼中充满了怨毒与憎恶,“你不会比我活得久,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这个鬼地方,和我们都是。”
“这是当然。”唐理所当然般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其中一个男人拿着刀割断了艾琳脖颈上的动脉,鲜血喷了一地,艾琳无声地张了张嘴,瞪着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很快就永远地倒在了地上。
唐的手指擦过沾上血迹的衣角,站起了身,他望着女医生的尸体,她凄惨地趴在地上,白色的医生外套上浸染了大片的鲜红,刚刚划开她动脉的高大白人仍在使劲拖着她的头发,似乎想把她拽起来。
他转过了眼,关上了医务室残破的大门,隔绝了一切。
唐最后的目的地是医务室的天台,他叼着烟坐在屋顶上,烟雾在他的眼前画出了一个个白色的小圆圈。
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戒烟,因为尼尔那个味觉敏感的小疯子非常不喜欢这个味道,不过……他笑了一下,现在也无所谓了。
一声巨响在他的耳边响起,操场的某一处冒出了大量的浓烟,甚至席卷到了天台之上,呛得唐咳嗽了几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但他眼底下的操场早就乱成了一团,除了被炸死的那些倒霉蛋竟然没人理会爆炸了这件事,囚犯们都像注射了过量兴奋剂一般殴打着对方,被打倒数次还能够又再一次站起,似乎连子弹也不畏惧,有好几个狱警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