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眼睛里的眼泪是真的掉了下来,那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楚楚可怜的未成年少年,他颤抖着向迈克尔走近了几步。“我们……我们只是太相爱了而已!”
亚伯的眼神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们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关我,我们明明都是自愿的……带我出去可以吗,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什么……什么都可以做的。”少年仰起的脸上挂着泪痕,完全不像个杀人犯。
迈克尔看着被凯文紧紧抓住的衣角,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啊,还有一件事。”T-bag语调轻快地开口抛出了毫不相干的话题,似乎完全不受眼前一团乱的局面影响。“唐让我通知你,刚才有转接进来的电话找你,好像是一个叫做……马洪的蠢货。”
*注1:S1的时候T哥和越狱小组的其他成员有过一段对话
T:“我在这屋里总被当成坏人,难得你们是因为偷了小女孩卖的饼干才进来的。”
John Abruzzi(黑帮老大):“但我们没杀掉卖饼干的小女孩儿。”
*狱警与犯人私自斗殴然后死了这种事情很上不了台面,这里就当作会被压下去私了。可能有巨大BUG,依旧请求勿考据QAQ。
☆、【十九】拼图(补全)
“亚撒,你还好吗?”马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很好,为什么这样问?”迈克尔对于马洪这样的开场白有点莫名其妙。
马洪在电话那一头叹了口气,“我之前打过一次电话给你,但不是你接的。”
“……”迈克尔想了一会儿,他的视线落在了站在操场角落的T-bag身上,对方迅速扭正了往这边看的脑袋,然后把自己伪装成了草坪上的一块石头,一脸正经仰望天空做沉思状。
迈克尔忽然觉得有点头痛。“……别管他,我现在很好,怎么样了?”
马洪简明扼要地把那一天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后,接着补充道:“从亚伯家里拿出来的土兰交给科里的朋友检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发现了一根线。”
“线?”
“对,黑色的线,是从衣服上被勾下来的。你还记得前几起‘异教徒’凶案里唯一有目击者的那一起吗?目击者之一曾说过嫌疑人全部都身穿黑色长袍。”
“但是艾力克斯,我们不能只靠一根线给一个人定罪。”迈克尔握着电话无奈地笑了一下,在心里梳理刚刚马洪说的关于七年前的连环失踪案,当回想到某一句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抓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等一下,你刚才说,失踪案里的第一具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市郊大坝,七年前的朱丽叶市在夏季时下了将近一个月的连续性暴雨,冲毁了大坝的其中一截,雨停后工人在整修大坝的时候在河里发现了他--但不是完整尸体,也许是被大水冲散了……”
“你确定那里是藏尸的第一现场?凶手能把尸体藏在大坝上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发现?难道埋在河底?”
“不,毕竟那场大雨在市内造成了不小的洪涝灾害,也有可能是从上游的哪里冲下来的……”
“等一等,艾力克斯,等一下。”迈克尔伸手揉了揉眉间,打断了马洪的话,他总觉得其中的什么东西……有一种不协调感,是什么……迈克尔仔细回想着刚才的话,连续性暴雨,大坝,埋……
迈克尔忽然想到了第一次与亚伯见面时的场景,泥土……水……封印的法阵。亚伯微笑着吐露的话语重新回荡在他的耳边--‘然后恶魔已死,一切都能够获得重生。’
“艾力克斯……”迈克尔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但他的话没有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有一只陌生的手按在了挂断的按钮上,迈克尔回过头,是一个满脸不耐烦的白人:“哈,小白脸,你还要打到什么时候?生个孩子也该生完了,没有看见很多人在排队吗!”
正在假装沉思者的T-bag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个白人的身后,无声无息地一只手勒住了白人的脖子,“噢,伙计,好久不见……时间还早呢,不如我们去看台上聊聊天?”
白人想要推开他的手臂,“T-bag?我要等着打电话……喂!”
T-bag完全无视了男人的话,一边拖着他的脖子往操场的看台边走“电话又不会长腿跑掉,比起打电话我们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比如说一起关心一下美/国的未来……”
迈克尔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拨通了电话,他忽然有了一个关于亚伯为什么提早想要出狱的设想。
“艾力克斯,市郊大坝附近有没有什么要拆迁的大桥或者是靠水而建的建筑?”迈克尔用手指敲了敲电话机。“最好是在最近半年内临时决定的。”
电话那一边沉静了下来,只传来手指不停敲击键盘的声音。
“半年内大坝附近决定翻新的靠水建筑有六栋……嗯……等一下,市郊的贝尔特铁桥前几天因为年久失修塌陷了一整块,朱丽叶市的新任负责人员提出了想要将它重新翻修一遍的意见并在近期被审议通过准备动工……重点是,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医药工厂。”马洪停顿了一下,扫视着桌上平铺着的亚伯的个人档案,确定屏幕上出现的那几个字与档案上的一致。“而亚伯进入现在的医药公司前,曾经在那个医药工厂工作过。”
“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巧合。”迈克尔讽刺地弯了一下嘴角。
“原本那么荒凉的地段是不会有人管的,但是碰巧那一片的负责人是新上任的,想借把它翻新一遍的机会来向市民显示他对这个城市的热爱。”
“看起来事后我们应该给那个负责人发一封感谢信。”
“那是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偏僻又荒无人烟,除了来上班的工作人员几乎不会有人经过。”马洪补充。
“还符合他该死的宗教美学。”迈克尔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想到只是想调查莎拉的事,却牵扯出了七年前的那一起连环失踪案件,看起来他倒是又可以冠冕堂皇地给他的复仇行动冠上正义的名号,就像多年前为了林肯搬倒公司一样--这看起来真像个冷笑话。“……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贝尔特铁桥的河堤上,你也许会找到意外的惊喜。”
“我明天会去看看。”对话已经结束,马洪却没有挂断电话,他踌躇了一会儿。“迈克尔,你真的没事?”
“……T-bag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马洪的语气十分平板。“只是简要复述了一遍睡美人的故事,重点阐述了他作为正义的王子正准备接受神的召唤披荆斩棘勇斗恶龙最后吻醒公主……顺便嘲讽了一下‘只能靠电话和美人联系的可怜侦探’。”
操场另一边号称要披荆斩棘的英雄T-bag正勾着白人的脖子大声谈论找美/国近年来愈演愈烈的泡沫经济问题,白人表情痛苦地不断想要挣脱对方勒住自己要害的手臂。
迈克尔面无表情地一个手滑,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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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样答应凯文带他出去了?”T-bag用单手撑了一下坐在了桌子上,大呼小叫道。
迈克尔走过去把白色的床单挂在了门上,坐回床上从床板的夹层里抽出前段时间准备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我答应他和答应你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杀人犯先生。”
“当然有!你怎么可以拿我和他相提并论?”T-bag啧了一声,把背靠在了墙上。“我们从在狐狸河开始,就是一个有坚实感情基础的团队。”
迈克尔细心地刮去用牙刷磨成的条形警徽边角上的倒刺,用从倒把商西泽那里买来的一小条银色油漆一点一点给它上色。“你从哪里看出来这点的?在你用刀片划开约翰脖子的时候?”
“嘿,那是你们先教唆他把我捆成了粽子扔在仓库里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所以你的上一个观点完全不成立。”迈克尔举起仿制的警徽,眯起一边眼睛在T-bag胸口前比对着,回想它挂在狱警胸口前的样子。
T-bag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停留在胸口附近的修长手指的还是让他的心跳莫名其妙地漏了半拍。
迈克尔没有在意T-bag为什么忽然中断了对话,他把自己仿制的几个警徽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个个粘在用鞋油染成全黑的囚服上,最后把从里德身上拆下来的多边形警徽挂在了胸口的位置。
然后他背对着T-bag,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T-bag立刻动作夸张地捂着心口倒在了桌上,一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半睁着眼睛偷看眼前身形削瘦的青年:“先生,您能不能考虑一下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您亲切温柔的好室友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