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走进卫生间,扭开了水龙头却没有脱下手套洗手,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厨房打开最上方的柜子,拿出主人惯用的热水瓶,插上电源烧水,再拿出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拆开零散摆在一旁的袋装速溶咖啡倒了进去。
几分钟过去后热水瓶发出了滴滴的鸣叫,迈克尔把热水倒进杯子里,被染成咖啡色的水在杯子里快速地打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就像他是这个房间原本的主人。
迈克尔端起杯子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频道刚好停留在赌马的那一台,观众席上的人们正疯狂地对着跑道大声喊着,亚伯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烟灰缸下还压着几张过期的赌马券。他喝了一口咖啡,抖开了报纸,都是十几天前发生的新闻,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专门报道赌马新闻的那一个小板块,上面分别印着过去几场的冠军名称,上一场获胜的马名字叫亚历山大。
迈克尔对这个有着远古帝王名字的马挑了挑眉毛,拿着手中的纸杯,站起来走进房间。
就算是他,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亚伯的--姑且称之为房间的地方,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型实验室,到处都是排列整齐的玻璃器皿,连镊子支架废物皿这些无法成对的实验工具也被编排了号码一一罗列成一排,冰冷阴森的吓人。而笔记本电脑摆放在弧形玻璃长桌的最角落,迈克尔收起心中的不适感,把咖啡放在桌上,按下了电脑的启动键。
电脑屏幕上显示了一排小字“请输入本次开机密码。”,字的末尾有一个小小的3。亚伯似乎更改了系统,设置的并非传统的开机密码,而是能够不断刷新更改的密码。
迈克尔想了一下,试着把亚伯博客的密码输了进去,结果跳出了一个条形框显示密码错误,而关闭了条形框之后,迈克尔发现那行字末尾的数字跳成了2。
迈克尔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走廊上的门前,把进入房间之后所做的事情又重复做了一遍,打开灯,走进卫生间,泡咖啡,看报纸,打开电视,进入房间。
迈克尔重新启动了电脑,又是相同的界面和数字2,他纤长的手指在桌上无规律地敲击了几下,嘴角勾起了微小的弧度,然后他输入了上一场赌马比赛胜利者的名字,按下了回车键。
顺利登陆。
桌面上除了启始的几个图标就没有别的东西,电脑也干净的就像没有使用过,迈克尔打开浏览器,收藏夹里只有一个亚伯的博客地址。
迈克尔打开回收站,输入了一串数字代码,从回收站里调出了已经被删除的东西,他点击了还原。
是几个Word文档,前面的几个是药品记录,是亚伯所在公司的资料,但最后有两个文档是快捷方式,文件名是一串省略号,迈克尔点开以后显示缺少原文件。
他握着鼠标的指尖忽然触及了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迈克尔抬眼去看,那是一把手术刀。
迈克尔闭上眼睛想着,如果亚伯得知自己要进入监狱……他用指尖在桌面上画了几个意义不明的圆圈,再睁开眼睛时,双眼沉静的就像冰冷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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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ag歪歪扭扭地趴在床上,下巴搁在床沿上,对着他室友被蓝色囚服包裹着的细腰意/淫。“Pretty,从太阳还没出来你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了。”
“所以?”
“外头那群扛着黑家伙的流氓有什么好看的?你再看着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摆出个S型来的。”
迈克尔看着窗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你就可以摆出个S型?”
“当然!”T-bag跃跃欲试地从床上爬起来,甚至配合的掀起了囚服的一角“T-bag贴心为您服务,如果您需要,我们现在就可以试一试。”
迈克尔瞥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了窗外,显然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
T-bag掀了半天衣服也没见眼前的人有反应,反身趴在了地上,以野生动物的姿势缓慢扭着腰垫着步爬到了迈克尔的身边,一手环住了他修长的腿,迈克尔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回了T-bag的身上,以眼神警告他放开自己。
“宝贝,你这三天完全不愿意和我进行身体交流,那总该让可怜的Teddy找点事情自娱自乐,比如让我帮你再在马桶后面打个洞之类的?(注1)” T-bag扯出了个讽刺的笑脸。
“你可以选择滚回床上睡到劳动时间。”
“噢!又是睡觉!”T-bag装模作样地重复了一遍“拜你所赐,T-bag这几天生活规律的就像小学生!没有做/爱,没有自/慰,天才,你的舍规里还有什么?半夜不能起来上厕所?”
“我没有阻止你解决生理需求……”
“你没有,那真棒!”T-bag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那第一个晚上就害T-bag差点永远站不起来的到底是谁?天使姐姐?”
就在迈克尔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T-bag躺在被子里对着睡在上铺的人揉搓着下身,并且快要叫喊着那个人的名字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幻想的对象、迈克尔·斯科菲尔德本人从上铺翻身而下,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礼包。
“你所谓‘没有阻止’就是干脆利落地一脚踩在T-bag的下面?”T-bag表情丰富地大呼小叫,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当然他没有真的大声地喊出来,那太丢脸了。
迈克尔的耳朵微妙地染上了一点红晕,他有些不自然地侧过脸补上了后半句话“前提是如果你没有一边叫着我的名字的话。”
放风时间到了,铁门缓缓打开,迈克尔刚要走出门外,靠在门侧的手忽然收紧了一下,他看到了一个男人,他有着比照片上更为端正的五官,栗色微卷的短发,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有认识的犯人向他打招呼,他也都温和地回应,气质干净却奇妙的没有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亚伯。
T-bag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语气有些冰冷“哇噢,这不是我们的新来的大明星吗……所以宝贝,你还是不同意T-bag直接为您消除烦恼吗?”
迈克尔没有理他,只是打量着眼前微笑着的男人,按照T-bag的说法,亚伯现在是典狱长的新宠,他那堆不清不楚的钱终于在大学士的手下有了出路,只差没把这个男人捧上天。
于是在典狱长为了贯彻所谓对于犯人的人道主义,提出决定在伊甸园操场上种些枝干柔软没有杀伤力的花,以便改善监狱环境的时候,亚伯就没有意外的包揽了这个全监狱最为轻松的工作。
迈克尔在亚伯侧身经过旁边的时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好。”迈克尔微笑着说。
*注1:《越狱》中迈克尔逃狱的第一步就是在洗手台后面开了个洞。
☆、【十三】花
亚伯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露出了笑容“HI……有什么事吗?”
这真是他在这个监狱里遇到的最温和的回应,迈克尔想,他也朝对方微笑着。“我叫亚撒,看起来今后我们要一起工作了。”
亚伯有些惊讶,但还是体贴地慢下了脚步与迈克尔并排走着“我叫亚伯,我以为典狱长只会安排我一个人来做这种奇怪的工作。”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迈克尔指了指自己还留有淡淡淤青的脖子,半真半假地说道:“疯子尼尔差点要了我的命,他的狱警妈妈就用这个来堵我的嘴。”
事实是白毛尼尔一看见迈克尔就一脸愧疚,两三天来几乎用没有标点符号与喘气的长句把迈克尔淹死,所以当迈克尔一脸头痛地提出让他帮忙就原谅他的这一条件之后,尼尔立刻就如同不辱使命的战士一般跑去骚扰下一个对象,而唐也在预料之内的答应了尼尔的请求。
亚伯点点头表示理解,看起来伊甸园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唐对尼尔的偏袒。
虽然说着这是份奇怪的工作,但亚伯看起来对它乐在其中,他认认真真地把那些白色的花盆摆成了整齐的圆形图案,那其中有几盆花已经冒出了青绿色的小芽,看起来柔弱而可爱。操场上有在进行着其它劳动的犯人们对着他这样无意义的行为发出了轻蔑的耻笑声,他却完全不以为然。
迈克尔拎着水壶蹲下来,看着塑料花盆上印着的深蓝色的花纹,它们相互重叠,找不到启始与终结的地方,像个诡异的图腾。
亚伯用手指轻触着幼苗,表情柔和地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哈,典狱长哪一根搭错了位置才想出来这样的主意。”迈克尔伸出手轻轻拔了一下幼苗,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它连根拔起,但并没有全部□,有一些被折断的须根还留在土壤里,他摇了摇手,那些白色的须根被迫随着他摇晃的幅度而摆动着。他用着一脸轻松的表情,好像在与亚伯开玩笑。“不过比起在P.I做个搬运工,我还是宁愿做个勤恳的园丁,照顾这些碰一碰就会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