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菜有的是用刚才你们吃过午饭中的食材做的,只有一碟菜是用你们刚才的菜中间从没有出现过的食材做成的,请找出来。找错了的菜请吃光。——对了,葱姜蒜也算在里面哦。”
贺碑嘴角一抽,仿佛觉得是刚才受了嘲讽的导演组的反击。
“你还记得吃了什么吗?”许千临看着他。
贺碑无奈地摇摇头,“光记得辣椒了。”
“我也是,”许千临跟着叹气,“美色当前谁还看菜啊。”
贺碑又气又笑,一巴掌拍了拍他的脑袋,“没大没小。”
“我能问问他们吃完饭的任务吗?”许千临不死心。
导演组:“人家洗完碗碗底就有线索了。”
贺碑和许千临哭笑不得地对视一眼,只能靠运气在吃到第四盘菜时找到了盘底的线索。
“这个故事就告诉我们吃饭只吃五分饱是明智的决定。”许千临摸了摸肚子,“我恨节目组,减肥一个月回到解放前。”
“你可以和贺碑一起吃的。”工作人员提醒。
“这菜油盐太重。”许千临摇摇头,“刚才休息时候他吃完药就不能再进食了。”
“简直太贴心,”镜头转向贺碑,“采访一下贺碑此时的感受。”
“吾家有儿初长成吧。”
“别占我便宜!我才不是你儿子。”许千临插嘴,“你认真地好好夸我一下啊。”
“就觉得千临成长了不少,”贺碑笑道,“连我刚才吃药他都注意到了,变得很细心了。以后他的女朋友肯定会很幸福。”
许千临吃完最后一口菜,漱了口才过来,“我只对哥的事细心。”
贺碑被他的一记直球打得愣了一瞬,持住心神故作冷漠,“我不会给你发助理那份工资的。”
“没关系,”许千临凑近他一些,笑得眉眼弯弯,“我倒贴。”
他们通过盘底的线索去到正确的演播大楼,徘徊几次找到了导演组口中的特定工作人员,利用几人手中的拼音卡拼出一首歌的名字。
“你们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合唱这首歌,为了保密我们没有请其他粉丝来,这里的工作人员就是你们的观众。表演八点开始,你们还有四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贺碑终于觉出一丝不对劲,他默不作声地和许千临到了琴房改作的排练室,和导演组说了两句把他们请出房间,抬眼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许千临,“这是你安排的?”
虽然是疑问句的语气但贺碑心里已经确定了答案。
除了他们俩没人能知道《流年》这首歌在他们心里的意义。
进入决赛的四个选手有两两合作舞台,许千临喜欢王菲,兴致勃勃地提前找他约定好《流年》这一首歌。只是后来贺碑被他淘汰在半决赛,这首歌便在贺碑的过往中销声匿迹了。
“你都知道了。”许千临局促地站起来,“我就是想……”
“说说你都安排了什么?”贺碑看着他,“总不能我和肖霏签这个综艺也是你的手笔吧。”
“我哪能这么神通广大,”许千临苦笑一声,“我只是听说你签了这个节目,就想办法自己联系了节目组和肖霏换了人。我问到他们第一轮竞赛主题是‘共同回忆’,就和节目组商量安排了几个点……”
“你要是不愿意……”
“不会。”贺碑打开门让摄制组进来架机位,“排练吧。”
许千临还想再说什么,见贺碑的动作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流年》是把钥匙。
贺碑看着坐在钢琴前弹起伴奏的青年想。
那些对未来充满未知的短暂休息里,十六岁的许千临常抱着吉他温柔哼唱。
贺碑有时闲下来也凑到他身边去听,刚开始时许千临弹着弹着就弹错了弦,小孩把脸躲在吉他后面露出通红的耳尖,“你一看我就紧张。”
贺碑无奈,“那我不看了。”
小孩却拽住他的衣角,“别走啊,我教你弹吉他吧。”
再后来他有次演出时弹了钢琴,许千临又反过来缠着他要学钢琴。
他们就这样在不知春秋的孤岛上互相汲取养分和温暖。他甚至能清晰的记起许千临教他弹和弦时垂下的长睫毛,和坐在右半边钢琴凳上时安静琴房中的心如擂鼓。
分别后他再没有摸过吉他,也不知道许千临的钢琴已经弹得这么好了。
☆、第三章
正式录制演出结束后已经是近晚上十点,那边摄制组喊了收工,金依就赶紧上来给贺碑递了杯温水,“赶紧走吧,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还得回剧组。”
贺碑一边接过水喝一边看见许千临带着经纪人许琪又去和导演组说了些什么,到最后看着经纪人一个人往场地外走去了。
贺碑没忍住叫住了走过他身边的许琪,“你留许千临一个人在这?”
许琪见是他来问话还有些吃惊,犹豫了一会才说,“千临坚持要自己这里待一会,刚才和摄制组打了声招呼,我到外面等他。”
“贺哥,”金依拍拍他,“我们该走了。”
车开出一会,贺碑总觉得心里挂着事,思来想去后还是让金依靠路边停车,“我回去一趟,你把车开回去吧。等明天你按时来家里接我就行。”
“你担心许千临?”金依皱起眉头,“他的经纪人在那不会有事的,而且人家说不定都走了。”
贺碑没说话,拉开车门准备下车,金依赶紧拉住他,“我给许琪去个电话问一问总行了吧。”
“问也不让问。”金依在贺碑的眼光下收起手机,手锤了一下方向盘,“我就说当初还不如让肖霏和你一组呢,你才和许千临待了一天就又被他灌迷魂药了。”
“算了,”金依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我自己走,你开车回去吧。”
“不用。”
“我说用就用!”金依恨恨地下了车,又扒着车窗念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踩着高跟鞋去前面打的去了。
贺碑开回演播室外面时许琪正喝着咖啡在车子旁边踱步,见贺碑回来眼睛一亮,“贺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还没出来?”
“没,”许琪看了看表,“要是再过一会还不出来我都打算进去找他了。”
“我去吧。”贺碑说,“你要是放心我就先走,我待会把他送回去。”
“放心,”许琪满口答应,旋即苦笑道,“就是我不放心千临也会愿意跟你走的。”
贺碑没接话,许琪有些尴尬,但仍是硬着头皮同他说话,“我算是从小看着千临长大的,那次比赛结束后这么久,直到最近定了能和你合作的这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是个小孩心性有时候说话办事都不妥帖,你看在他一心向着你的份上,多听他一句解释。”
“贺先生,这么多年我知道您不容易,也知道现在的您不屑我们的示好,但是不说别的,光是今天一天看下来我知道您没有真正地恨过千临。就当是为了你们当年的兄弟情谊……”
“许总,”贺碑打断她,“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这些话?嘉威影业董事长的长女?当年和新人定签约意向的负责人?还是许千临的经纪人?”
许琪一滞,“我是千临的姐姐。”
“我爸和我……那时候确实是我们做得过分让他伤心了,现在我爸的态度我无法置喙,但是我的立场是只想要他回到当初那个开心的状态。”许琪说,“他前两年和我爸吵架的时候说他拿到了冠军又怎么样,拿到了这么多奖项又怎么样,他把你弄丢了。”
贺碑不再说话,抬脚推开大门往里走,许琪几步追上他,“贺碑,有些话我不该说,千临也不会希望我来说。但是我真的想请你给他一个机会……”
“许总。”贺碑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追上台阶的女人,“他是许千临,我狠不下心的。”
许琪松了口气,穿着高跟鞋的脚险些一软绊倒自己。
演播室的门关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来。
贺碑略一犹豫,直接打开门。
演播室里的光是从主控房打到舞台上的,贺碑扫了一眼舞台上空荡荡的不见人,便喊了一声许千临。这才见一个人从黑压压的观众席上站起来向这边望,“贺碑……吗?”
贺碑才放下心来,打开演播厅大灯,直直朝许千临走过去。不出意料地看见许千临慌乱地低着头用手抹了把脸,再抬起来的脸上仍留着泪痕。
贺碑伸手蹭了蹭青年湿乎乎的眼角,“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啊?”
许千临抿紧嘴唇,扑进他怀里。
他十六岁时还擅长在人前忍哭,摔得鲜血淋漓时,独身一人在舞台上惊慌失措时,目送贺碑离开舞台时。
不管后来自己换药时候痛的鬼哭狼嚎,也不管贺碑离开的那个夜里自己哭的第二天眼睛肿成核桃,至少在人前他都是带着成熟面具的角色。哭腔已经是他允许自己袒露给他人最多的脆弱。
贺碑离开的那天是道分界线,自那天后他几乎连难过的情绪都不肯外泄给他人。
可偏偏十年后一遇到贺碑他又回去成了那个幼稚鬼,撒娇卖乖还要用哭来博取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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