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远,阿陀只略微意识到他家君上有点儿不开心,却不知道自家仙君为何不开心。于是便也没有拦着大喇叭阿罗朝着他敬仰的君上张牙舞爪,打从心底里希望阿罗能够哄他家君上开心。
阿罗:“君上,你变出了一个月亮给阿罗,能不能再变一次?”
阿罗:“君上,山简仙君现在在门口哦,阿罗去开门吧!”
阿罗:“……”
雁殊没好气地削了两个没眼力见的豆丁一眼,冷道:“赶走。”
阿罗乐得没心没肺:“阿罗去帮君上赶走山简仙君,君上等一等噢。”
另一边。
昨儿就嗅到玉衡的气息的山简,朝天一吼:“久违了玉衡,我马上就来找你!”欢天喜地就往玉舒山上跑。
山简这次是直接往玉舒山后山跑的,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在屋顶上……耕作的玉衡。
山简一开始还没意识到玉衡在做些什么,呆呆地看了很久,呻吟和水声传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听玉衡的墙角啊墙角。
山简换里慌张地跑路了,又不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什么消息也摸不到。于是拐了个弯,顶着一双黑眼圈,在玉舒山山门等了一宿。
玉衡他完事的时候,应该会想要向他倾诉一二吧?怎么这么突然,究竟是哪个仙人让玉衡看上眼啦,怪不得大半天不在,原来是去泡妞呀。
山简尽忠职守地候着,就为了玉衡仙君的芳心再次萌动,他能在旁边开导开导。山简的坚持感动了上苍,阿罗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朝他道:“山简仙君,我们君上要把你赶走哦。”
阿陀的小脑袋也从门缝里探出来,落井下石道:“仙君,我这次带了扫帚过来,一定是要把你赶走的,所以你就自己走吧。”
山简:???
山简:!!!
山简欲哭无泪。
程恩在雁殊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最后决定在两只豆丁谈一谈。
程恩连自己的脸皮都豁出去不要了,虽然要谈些什么他还不确定,但是为了上天庭的花朵着想,这场谈话很有必要。
于是神棍在玉舒山山门里堵到了两只小豆丁。
两只小豆丁成功地把山简仙君赶走了,正往回走。
路上,阿陀忧心忡忡道:“君上这下该高兴了吧?君上是不是不喜欢山简仙君呀,要不以后我们都不让他进来好了。”
阿罗想点头又不想点头,纠结道:“可是山简仙君总是带一些好玩的给我。”
阿陀敲了他一个脑瓜子:“你个猪头,山简仙君又不是我们的君上,管他做什么?”
阿罗还是舍不得那些玩意儿,打商量道:“要不,君上要把山简仙君赶走我们再去赶走,或许君上某一天就想见一见山简仙君呢?”
阿陀点点头:“有点道理。”
程恩听得云里雾里,两只豆丁见到他们的大侠,阿罗立刻想起什么,就往程恩脚边一扑,埋着头一动不动了。阿陀则是立刻低下头,一想到大侠见过自己大哭的模样,阿陀就觉得无比羞赧。
腿上一只,跟前一只,一只抱着腿,一只低着头。程恩深感自己罪恶深重,艰难地开口,道:“刚刚的事情……”
两只小豆丁齐刷刷地看向程恩。
程恩:“……”
程恩顶着大山般的压力,“可能以后会经常发生……”
两只小豆丁眼睛顿时一闪一闪亮晶晶。
程恩冷汗直冒:“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程恩实在是没那个厚脸皮把剩下的话说完,跺了跺脚,坚持不住还是跑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恩对陀罗兄弟的表现分外注意。理由很简单,他担心这两兄弟看到不该看的事情。毕竟年幼,自己之前又没有疏导成功,会对他们弱小的心灵产生不好的影响。谁知,阿陀和阿罗该吃吃,该睡睡,愣是一点儿端倪没让程恩看出来。
程神棍理解不能。
太好了,就当做没有这回事了。
程恩的自我疏导能力非比常人,这点儿疙瘩都没了就更喜欢同那两个小的窝在一起了,因为他们三个有着坚厚的革命情谊,感情蒸蒸日上。
有一日,阿陀忽然拉了拉程恩的衣角。
阿陀欲言又止,苦恼地想了想,最后道:“那个,大侠,阿罗他最近总是做噩梦,就连烧鸡也不吃了。”
程恩:嗯?
阿陀把双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道:“大侠,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下凡间买烧鸡。”话音刚落,陀公子的白脸蛋自己就烧了起来。
见程恩没有反应,阿陀继续道:“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我觉得找一个大人一起去会比较好。”
程恩是了解阿陀事事要靠自己的个性的,今日见他破天荒邀程恩一同解决问题,有点儿小兴奋,虽然程恩不大懂为什么阿罗做噩梦跟烧鸡之间的联系,还是按着这个逻辑问道:“光是买回来就可以了吗?”
阿陀肯定地点点头,然后给程恩做了一个示范。
彼时,阿罗正独自一只团子在花树下玩泥巴。阿陀走过去,飘飘然道:“阿罗,烧鸡噢。”
阿罗玩泥巴的手立刻收了回来,如临大敌把头钻到草丛里,只在外面留了一个屁股。从草丛里传出来童稚的呼喊声:“不要烧鸡,再也不吃烧鸡了。”
于是程恩就跟在阿陀后面,下凡买烧鸡。
很快,阿陀跟程恩一起,拎着一只香味四溢的烧鸡回到了上天庭。阿罗依旧窝在草丛里,哭着哭着后来就睡着了。阿陀一点也不介意吵醒他,抓着阿罗的脚,把他从草堆里拖了出来,拿着烧鸡在阿罗鼻子前面晃了两圈。
阿罗很快就醒了。
阿陀拆了一个鸡腿,啃着,朝阿罗道:“阿罗,吃鸡噢。”
阿罗眼睛顿时就亮了,回应道:“阿陀,吃鸡噢!”
于是两只小豆丁就开始吃起烧鸡来。
程恩目瞪口呆。
至此,根据阿陀的回话,阿罗的噩梦不药而愈,晚间的梦呓全是烧鸡和口水。这一点程恩没有求证,他只知道从那以后,阿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柱子后面探出一个头来,偷偷摸摸又兴奋地朝阿陀他们道:“阿陀,大侠,吃鸡噢。”
上天庭九九八十一座仙山,大小宫殿散布其中。神仙的日子过得安逸舒适,程恩最近在帮啊陀做武术指导。
别看程道士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弱不禁风,只能在背后给别人贴黄符的落魄模样,他对剑法棍法颇有自己一套心得,可谓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抓关键一抓一个准,照着藏书阁里的武林宝典,把小阿陀教得有模有样。
至少,陀公子的招式不再那么让人一言难尽了,还隐约有绝世大侠的雏形。
一大一小在玉舒山的前院挥洒汗水,珍惜光阴,顺带给窝树下打盹儿的阿罗制造点噪音。
然后大的那个就突然不见了。
雁殊总是满山找他的程道士,程恩总是各种地点被他家仙君捞走。知道多了两个小的,程恩好说歹说,说服了他家仙君以后行房事需回房,雁殊最后愉快地同意了,结果就是俩人连着三天未踏出过房门半步。
程恩深刻地认识到雁殊对这种事情是多么地毫不节制。
不知道仙是怎么算的,失了过多肾水会不会有不良的影响。
“我已经没有体力了。”程恩软了吧唧地趴着道。
一切都结束之后,程道士差点儿失去意识,雁殊揉了揉眉心,用了个法术把他俩收拾妥当,吻了吻程恩的额头,有点不舍,“我出去一会儿。”
程恩懒洋洋地摆摆手,“嗯。”他来这里差不多十日了,没见雁殊出去过,仙君总是想方设法折腾他。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想爬起来高歌一曲。
雁殊见程恩没有一点没有舍不得自己的样子,霎时就不肯走了。
程恩纳闷极了,这仙说走怎么一直赖着呢。然后雁殊凑了过去,使小性子道:“亲我。”
抓过雁殊吧啃了一口,连哄带骗,对天发誓,下了三份自己一定在家好好等他的保证书,雁殊才完成了出门的任务。
程恩捶着腰出来,宛若新生。软风一吹,风口处,室内暧昧的气味吹散,。正巧碰见窗台下的两只豆丁,屏气凝神,好奇朝里张望。
程恩这才反应过来又被这两个小祖宗听了墙角,老脸一红,尤其是听到啊陀问:“大侠,你跟我们君上一直在做什么?”
程恩:“……”
程道士活了那么久,总算知道丢脸二字如何书写。他捋平了不整的衣裳,只能不自然地嘿嘿笑道:“额,我跟你们仙君培养感情呢……”
阿罗抬起头,满眼好奇:“阿罗可以看吗?”
程恩:“……”
程恩抓了抓有点凌乱的头发,道:“不太好不太好,不能让旁人看的,哈哈……”
阿陀推了推阿罗,道:“都跟你说了,这样子的事情是不能看的,我记得轻灵娘子就说过大仙们行云雨之事是不能看的。”
程恩内心顿时惊涛骇浪。
阿罗有些遗憾:“可是好像挺好看的……”
程恩大家长的做派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