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
男人漫不经心的低头,长长一截烟灰被风一吹,竟然落在了裤子上。
没急着掸灰,秦龙接通了电话。
赵焕的声音带着点异样:“秦总,说话方便吗?”
“你说。”
“我今天一早不是要到兴城这边开现场会吗?”赵焕顿了顿,又继续:“路过沈阳村的时候,看见……魏总了。”
魏厘。
秦龙心里一动,没吭声。
车头前面有人走过,拎着一大包的药,穿着厚重的羽绒戴着毛线帽,一连串的咳嗽声传进车厢内。
“秦总你怎么了?感冒了?”赵焕也听到了,不是很肯定的问了句。
“不是我。”秦龙把半截烟弹出窗外直接关了车窗,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我在医院,过来查个HIV。”
赵焕一下子尴尬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没、没事吧。”
“哪有那么快。”秦龙轻笑:“刚抽完血回车上。”
赵焕喏喏了半天,安慰也不是,语重心长教育更不是,一时间支支吾吾的,比秦龙这个当事人更不自在。
秦龙被他这反应逗笑了,语调都轻快了几分:“干嘛这是?我又不是阳性。再说就算是,也传不到你身上。赵总你怕个屁啊?”
“龙哥你是我祖宗!”赵焕急了,几乎能猜得出的脸红脖子粗:“这种事也好开玩笑?我是担心你。我早告诉你燕喜这人私生活糜烂,你离他远点!”
“对对,赵总说的都对。”秦龙态度很好的认错:“我们的大秦帝国还得江山万代地久天长呢,我怎么能挂掉?必须祸害活千年。放心吧,没事。你说看到魏厘,什么情况?”
赵焕被拉回话题,这才定了定神,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了。
沈阳村是是靠近容里这边的一个村子,前年的时候并进了A市的大埔区,因为地点实在偏僻,当地又没什么工作机会,年轻人差不多全走了,几乎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幼病残留守村。
“就早几年那个别墅烂尾项目,美域江山汇大门口。我要去兴城不是经过这边嘛,刚好看到魏总往回走,看样子是才跑过步晨练完,手里拎着两个包子一袋豆浆。我没敢叫他,不过车子从身后过去,我又特意看了一下,确实是魏厘。”
“是吗?”秦龙心中毫无波澜:“魏总看过去还好吗?”
“还行。人瘦了点,不过看气色还不错,挺精神的,也不像过去那么傲气了,我说不出来,反正给人感觉就是那种过得挺舒心自在的样子。”
“挺好,看得开。”秦龙笑笑,随手又摸了根烟叼在嘴上:“他肯放下,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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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还回去陪爷爷吗?”秦龙靠在床头抽烟。缭绕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混着那股极其近似于石楠花的味道,变成一种说不出的气息。
楚烈趴在枕头上,闻言偏过头,注视着男人的侧脸:“回去待几天,毕竟爷爷现在身体不太好。”
秦龙笑笑,没拿烟的那只手揉了揉青年柔软的发丝:“挺好。”
“你呢?不打算回去看看?”楚烈迟疑着,还是问出口:“这些年你都没回去过吧?”
秦龙不置之否:“你早回来两天,我们出去玩一趟怎么样?”
“想去哪儿?”楚烈伸手抓住男人揉他头发那只手,很自然的松松握着:“秦总这是良心发现,给我补假吗?”
掐了烟,男人笑着重新滑下来,一翻身,精壮的躯体半压在青年身上,兴味盎然:“你觉得是补假就补假好了。想去哪儿?”
“别闹。”楚烈笑着躲,伸手拍在秦龙胸口推搡着:“不是初八上班吗?不是补假是什么?这么多年我来算算,你得补我多少天才够本。”
“我不觉得是补假,”秦龙凑过去亲他,温柔缱绻的:“度蜜月吧。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可能咱俩走不开一个月那么久,十天半个月的,我觉得赵焕能撑住。”
被那个敏感的词惊住了。楚烈红着脸别开眼:“胡说什么……”
“认真的。”秦龙亲亲他的眼睑:“如果国内给结婚,我就直接带你去领证。只可惜现在还不给。”
这种近乎深情范儿的样子实在让楚烈有点接受无能。心里觉得甜,可是羞涩内敛的性子让他做不出慨然应允的举动,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赵焕会被你累死吧。”
“你确定这会儿要谈别人和工作?”秦龙老流氓的顶顶胯,蠢蠢欲动的某处精神抖擞的傲立着:“累吗?再来一次行吗?”
被这么认真严肃的问这么跑偏的问题,楚烈一张脸火烧火燎的,雷声大雨点小的驳斥:“你怎么这么大精神的?都……三次了。”
秦龙嘿嘿一乐,伸手往下探了探,在恋人怒目相向之前,满意的收回手:“想起一句老话。”
“什么?”楚烈傻乎乎的自己往坑里跳。
男人俯身,几乎贴在恋人耳朵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脑子慢半拍的回过味儿,楚烈羞的差点原地爆炸:“你给我滚……”
不肯滚的秦总跟楚烈闹腾着,伸手到床头柜摸套子。手下摸了个空,这才发现打开的这盒用完了:“马上滚,滚去拿套子。”
侧着脸看着男人线条流畅的身体跳下床,楚烈没过大脑脱口而出:“这两天怎么这么听话?原来让你戴你都不肯,非说感觉不好。”
秦龙顿了顿,没回头:“戴了能降低敏感度,时间更长久点儿。”
被这人信口而来的黄腔弄得羞臊,楚烈把脸埋在枕头上,小声咕哝:“不戴都得半小时,你是想弄死我麽……”
耳中传来悉悉索索拆塑料纸包装的声响,跟着床垫往下一陷,秦龙重新上了床。
“还是,你终于想通,想让我弄在里面了?”
“我疯了吗?”楚烈气的抬头,咬了下唇,眼睛都染了羞意:“滚滚滚!你这头疯牛爱耕哪块儿田就去吧,离我远点!”
秦龙先是愕然,继而被楚烈的口不择言逗乐,闷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笑笑,笑死你。”楚烈受不了的捂住滚烫的耳朵,不想跟这人讲话了。
“好,不笑了。”秦龙轻柔的拽下他的双手:“就是疯也只认准你这块田了,多犁几遍总是没错。”
身体的密切贴合很快让楚烈迷失在眩晕里,手指痉挛着,理智跟着身体一块儿被冲的七零八落,最担忧的心里话脱口而出:“你要是敢……再碰别人……老死不相往来……说到做……做到……啊……”
“只有你。只要你。”秦龙张开手指压住恋人的双手,一下深过一下,温柔坚定,耐心十足:“这辈子有你陪着,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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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龙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不出意外的阴性。
只是,燕喜那边杳无音信,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问到公司这边他的副手,一问三不知的,工作上的事儿竟是撒手全不管了。
如此看来,这人怕是中招了。
秦龙想了想,安排了专人盯着齐建,想着就算燕喜再怎么不在乎他秦龙不在乎他自己一手创立的飞燕文创,总归齐建是他心魔,就算死,依照燕喜极端的性子,不会放过齐建。
说不清为什么还要试图拽回燕喜,秦龙不想深度剖析自己的内心,只是有这想法也就这么去做了。
年关将近,公司事务繁忙,资金大进大出的,每天几乎都无暇他顾。
尤其地产这边,土建、装修公司、材料商等等,一窝人蜂拥到公司结算资金,即使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行规,年终结账的也不止地产公司,总归在大众的认知里,房企的年关难过是出了名的。
为了社会稳定,相关部门也过来提前打了招呼,务必防止年底类似于要不到工钱再跳楼的悲剧出现。
好在秦氏今年银行关系好,现金流也没太大问题,别家头疼的事项在财务部熬了三个通宵列清名目后,平安通过。
秦龙签字放款签的手指头疼。
秦氏集团全体员工都忙的脚不沾地连续加班,办公大楼从上到下洋溢着蓬勃向上喜气洋洋的氛围。
一来,马上就要过年了。
二来,大老板给封的年终奖很丰厚,相当鼓舞士气。
三来,从总经办传下来的消息,今年的年会大老板要大办,无论规模还是奖品,绝对让人翘首以待。
秦氏集团的金字招牌一时间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求职方向,还没到年后三四月份的黄金招聘季,公司招聘的信箱里就塞满了慕名前来的求职者简历。
HR也知道眼下不是进人的机会,是以招聘计划做好报了上去,今年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这种时候,大秦兴城企划二部心急火燎的跟HR要人。原因是年后上班第一周就有大型活动,而那个原本干的好好的企划小助理递交了辞呈,为了爱情直奔火锅之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