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意外,不过秦龙没表现在脸上:“怎么?你找到想好好相处下去的伴侣了?”
“没有没有!”赵焕大惊,双手齐齐上阵一起乱摆:“哪儿跟哪儿啊,我不是因为这个。而且说老实话,不是奉承哈,经过你这样的,我还真提不起劲再去找别人,完全没法比。”
秦龙似笑非笑:“那是为什么?”
青年咬了咬牙,垂下眼睑避开男人炯炯如透视般的目光:“坦率的讲,我对我现在的事业状态非常满意,我不想生变。你可以笑话我迂腐,可是我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混淆了界限你懂吧……我希望我们之间纯粹一点,我放弃做不好工作厚着脸皮跟你讨要人情的权利,我希望赵焕可以跟着秦氏走的更久远一点。”
“不得不说,你把事情想复杂了。”秦龙咽下那些解释,坦然接受:“没关系,我理解你的想法。完全可以。”
“你,”赵焕小心翼翼呃吞咽下口水:“龙哥你不生气吧?”
“生什么气?”秦龙从桌上拆开的一条烟里拿出一整盒扔过去:“拿着抽,爆珠薄荷的,味道不错。”
赵焕接住烟盒晃了晃,开玩笑的语气:“生气我不识好歹,拒绝大老板的潜规则啥的哈哈。”
“干嘛要潜你,老实说,我现在不缺这个。”秦龙坦然的看着青年的不安,尽收眼底:“只是你现在没伴侣,我也没有,玩的愉快就继续,不想了就断掉。我尊重你的选择。”
“哦,”赵焕讷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龙哥你别怪我啰嗦,按说你的私生活轮不到我多嘴,可是燕喜他……”
“燕喜怎么了?”想起了阿伦的照片,秦龙不动声色的顺着问。
“燕喜跟我不一样,”赵焕咬牙,更像是种投名状的讨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他对你,更多是利用吧。在他心底,不管怎样,跟齐建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我很怀疑哪天齐建给他个笑脸,他又会颠颠的倒戈相向。还有,他有毒史你知道吧?虽然没那么深,可要是再滑下去,就成瘾君子了,我原来,就还没绝交之前,劝过他,没什么用。让我想想……对,还有一点,燕喜这人私生活比较,呃,比较糜乱。就那种吸粉儿的时候,脑子不清楚,什么行为都能做出来你懂吧,就一大群人……”
可怜赵焕说不出那个邪恶的词,脸都憋红了:“你能把他捞出来最好,捞不出来也是他的命。真要到了那一天,你记得跟他划清界限,真的。”
“我记住了,赵总。”秦龙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几分揶揄:“怎么跟老妈子似的叮嘱?咱俩这又不是拆伙,以后工作不干了?”
“不是,我就是提醒你注意。”赵焕窘迫的摸摸耳朵:“好像是有点啰嗦哈……”
“你说的我都记住了。”秦龙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郑重起见,要不要来个吻别做纪念?”
看着男人作势欲低头,赵焕大惊,蹬蹬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狼狈不堪,直到秦龙憋不住放声大笑,这才觉过味儿自己被耍了。
“秦总!”赵焕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愤愤起身:“这么逗我很有成就感吗?”
“有。身心舒畅。”秦龙脸上笑容意犹未尽,话语却扳回了正道:“这回不开玩笑,晚上一块儿喝酒吧,就是喝酒,没有然后。”
……………………………………………………
“不!不行,这不行呜呜……”韩惠全身抽搐着,小脸惨白,汗出如浆。
“怎么了?”秦龙伸手抱住少年,大手安抚的顺着他的脊背轻拍着:“我弄疼你了?”
韩惠放声大哭,情绪濒临崩溃:“不,不是……龙哥你的……你的问题,是我的……呜呜,我不行,我做不下去……想吐……觉得脏……”
嘴角微微抽了抽,秦龙意识到,问题好像严重了。
……………………………………………………
“中度抑郁症。”面前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没食欲,晚上睡不好,缺乏价值感,动作缓慢。尤其核心症状表现在情绪持续低落和缺乏唤起愉悦感的能力。”
韩惠一直低着头靠在秦龙肩头默默流泪,好像对自己的病情毫不关心,又好像陷入了自我的极度厌弃和悲观的情绪之中。
“能治愈吗?”秦龙拍了拍身侧的少年,韩惠如同孩童般伸手去抓男人的手,却因为动作笨拙迟缓而错过了。
女医生将一切尽收眼底,几分无奈几分悲悯:“中度以上抑郁症主要以药物治疗为主,辅助以认知行为治疗等。其中家人、爱人、朋友的支持都很重要。患者要放松身心,试着打开心结。在具体行为上,比如听听舒缓的音乐,读一些积极向上的书籍,出去旅行开阔一下眼界等,都是不错的办法。还有,这个病不能急也急不来,患者和家人都要有信心才行。”
“抑郁症是精神类的癌症,治不好了。”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韩惠擦了擦眼睛:“龙哥,我完了。”
“胡说八道什么。”秦龙语气少有的严厉。眼看着少年受了惊吓,嘴巴一撇又要哭,只能无奈的放缓语气:“你都听医生说了对不对?我也没避着你。她说有治愈的可能性,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按时吃药,我也会一直支持你。韩惠,振作点。”
“振作点,振作点。”少年突然做了个动作,让秦龙看着依稀眼熟又想不起来。
韩惠用双手食指撑着自己嘴角往上推:“这样好看多了……”
血液科诊室的门口,有个中年男人蹲在墙角哭。
他不敢大声,或许也是怕被别人看到,只能笨拙的用头抵着墙角,眼泪一滴滴砸到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韩惠看着那个男人,情绪被传染,眼角复又湿润:“龙哥,我觉得我真的很差劲,这样的我……你别管我了,我不行的,不值得……”
“韩惠你才二十三岁,”秦龙停下脚步,双手握着小青年的上臂正视着他的双眼:“这算什么?嗯?去做你喜欢的事,去米兰威尼斯你喜欢的地方走走散散心。”
“龙哥你能陪我去吗?”韩惠眼中头一次绽放出细微的光彩,小心翼翼又摇摇欲坠。
秦龙没说话,韩惠很快摇了摇头垂下眼睑:“我知道你忙,对不起龙哥,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
“别多想,我找个人陪你去。”秦龙心里做了决定,搂了下韩惠的肩膀:“你会好的。放心。”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胡越,男,二十八岁,心理学及临床医学双科博士,去年刚刚从纽约毕业回国。”
秦龙看着助理放在自己面前的资料,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
Kate站在边上恪尽职守:“秦总,需要打电话通知他来面试吗?”
“你说,”秦龙伸手点了点简历上的两寸照片:“这人长得怎么样?”
Kate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不过她毕竟跟了秦龙好几年,倒也没那么拘谨,懂的随机应变的灵活。
女人当即走前一步低了头认真看看。这一看她还就笑了,抬起眼又看看秦龙:“秦总,我觉得这位胡博士怎么跟你长得有点像?尤其是眼睛。”
“是吗?”秦龙摸了摸下巴:“你通知他过来,我要跟这人当面谈谈。”
话音还没落尽,办公室房门被大力的一把推开,连敲都没敲。
Kate吃惊的回头,而秦龙眼皮都不用抬,全公司上下敢这么进门的,一个人。
燕喜。
“秦总,”小青年看过去有点精神不振,敷衍的语气叫了人,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劳驾,Kate帮忙冲杯美式,双份浓缩,谢谢。”
Kate看了看老板没有恼火的样子,知趣的抱了资料稍一欠身出了门。
“能在这个时间点看到你真不容易。”秦龙摔了根烟给对方,似笑非笑:“抽吗?是不是太淡了没劲儿?”
燕喜大咧咧的语气不改:“不抽,能淡出鸟来。”
“你又开始吸了?”男人直截了当问出口:“跟阿伦混在一块儿了?”
青年轻浮的打个响指:“秦老板别这样,工作之余找找乐子而已,我有分寸。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大事要说的,”青年吊人胃口的顿了顿:“越缙那个老不死的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秦龙这下来了兴趣:“他公司那边——”
“一团乱。”燕喜得意的模样:“他儿子一直不肯接手,越缙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公司的一位姓黄的副总能够辅助他太太,最起码维-稳维持生计。这下子越缙死了,公司彻底乱了。长话短说,这个姓黄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主动来找我。他全家要移民,就一个交换条件,套现。”
“太好了!”秦龙轻拍了下桌子:“把越家挤垮,珠宝市场就是你飞燕占据半壁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