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青年周身肌肉酸痛难耐,湿淋淋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浸泡的那张嫩粉的桃花脸楚楚动人。
原本滑在脚踝处的丝绸长裤被踢开了,原本扣的工整的衬衫也脱了。体力不支几乎趴到石头上的燕喜成了一只光羊,任人宰割。
只有那双白手套,被恶趣味的钉死在手上,将那种荒唐感放大到极致。
反观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从背后看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跟几欲癫狂的青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燕喜,”男人粗粝的食指从青年鼻尖上刮下一滴汗珠,反手放在舌尖尝了尝:“果然艺术家连汗珠的味道都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你说我这会儿要是离开,这个现场像不像是你被一块石头给顶上天了?”
“滚……滚你大爷……”青年出口的声音带着哭腔,一点没有威慑力:“出去……我站不住了……”
燕喜仅剩的一丝理智只能想到,幸好房子隔音还不赖,也不会有员工敢贸然闯进来。
不然他清高淡然的文人形象必将毁于一旦——
秦龙抬腕看了眼手表,嘴角勾出几不可查的弧度。
与此同时,房门被从外面咣当一脚踹开,来人的坏脾气可见一斑:“燕喜你又去看那块破石头——”
声音戛然而止。
火辣的真人秀被按下了几秒的暂停键,六道目光齐刷刷汇聚到一起。
只是有的淡定沉着,有的惊慌失措,还有的不敢置信。
秦龙第一个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在细微却清晰可闻的一声“啵”之后,无事人一般整理好裤子,好整以暇的向来人点头问好:“齐总你好。”
可怜燕喜剧烈运动后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筛糠样的大幅度抖了抖,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环境之下,秦龙刚刚那些糙话带来的快感竟然姗姗来迟——
“你真是个贱人!”齐建拧着浓眉,跟看条癞皮狗样的,用眼角斜着那几滴滑稽可笑的、刚刚喷在地面上的白点,鄙视和厌恶如同实质:“燕喜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下贱的本性!”
“建哥!”面如死灰的青年失声痛哭,一缕缕湿哒哒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脸颊上,狼狈不堪,什么形象都没有了。他挣扎着想站直身体,神经和肌肉却已经完全失控:“建哥你别走,你听我说……”
秦龙毫不介意自己被忽视的现状,站在墙边冷眼旁观。
看着燕喜摔在地上,孩子样的嚎啕大哭,全然不顾自己赤身裸体的狼狈。
齐建或许一直不那么在乎他也不爱他,可是从不曾有过的嫌恶和离开,对燕喜而言,是近乎于信仰被摧毁的致命打击。
只可惜。
男人轻轻呼口气,往前两步,弯腰搭住青年的手腕:“起来吧,他走了。”
第13章 第十二章
“秦总,瑞益科技你得专门招个职业经理人了。”楚烈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不是我不管,我管不过来。广告公司一摊子,瑞益科技那些韩家的元老都被你弄走了,现在星熠建材虽然赵总能独当一面,毕竟并入集团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如果我没猜错,下一步是,地产?”
“正确。”秦龙打了个响指,神情愉快:“或许,集团添点文化气息也不错。”
楚烈并不跟他争辩,淡淡笑了笑,上唇人中处有道浅浅的横纹,看过去亲和力十足:“挺好。”
“你知道吗,楚烈。”秦龙看过去情绪很高:“我想起了咱俩的第一笔单子。虽然跟现在没法比,可是记忆特别深刻。”
……
龙达广告接的第一张单子,赚了一万块。严格意义上讲跟广告完全不沾边。
十一国庆,区政府要在CBD主要干道两边路灯上挂旗帜和灯笼,东西都是现成的,也不知道在哪家设计印刷的,红彤彤还挺精致。
“广告公司本来就是什么都做,这不丢人。”秦龙乐呵呵的蹲在地上,一点不觉得这有什么,整理着灯笼头也不抬:“这回搭上线,以后再有这活计,咱们公司就能把前头的设计制作揽下来,赚的也多点……”
“这么大的量,时间又紧,秦总咱们得雇人吧?”楚烈也跟着蹲下来,手里拿着大本子,写写画画的勾勒着道路路线:“从青山路这边转到南雁路,在经四路路口往左边……”
“行了这个你别烦了。”秦龙拍了拍手,一把抢过楚烈的本子合上:“我找人干,耽误不了事儿。这次能搭上开发区管委会赵主任,就是最大的收获。”
看了看书生气十足的楚烈,秦龙笑笑接着说:“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很烦?没事,以后你主内我主外,各人做各人擅长的,赚钱没那么难。”
楚烈脸皮薄,有点血色全都显现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窘的还是激动的。青年垂下眼睑,睫毛长长的:“我上学那会儿,选修过广告学,多少会一些……”
“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干的!”秦龙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蒲扇般的大手拍在青年肩膀上,差点把人拍的一个趔趄站不稳:“这几天你看着办,是登报纸广告还是去人才市场,制作部这块儿和办公室,尽量一人多能的招几个员工,咱们这张大旗就算扯起来了。”
……
楚烈半掩着嘴巴咳了咳,把秦龙从回忆里拽了回来:“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是给大河水务做宣传折页那次?”
笑容凝在秦龙嘴角。不过男人也没辩解,转回了刚刚的正题:“帮瑞益科技招个管理职确有必要,楚总你不能陷在这些日常管理事务里面。你去交代人资找渠道招聘吧,或者找猎头公司直接挖。你面谈后拍板就行了。我信你的眼光。”
青年抿了抿唇角:“我有个合适的人选推荐。你见见?”
几分意外。秦龙扬眉:“哦?什么人?”
“我留学时候的校友,确切说是学弟。那天打台球你要是晚点走说不定就见着了,我约了打球的就是他。”
几乎是种直觉,秦龙眼前浮现那个高瘦的,搭着楚烈肩膀有说有笑的青年。
“让我想想。穿着细灯芯绒长裤,印花Polo衫的瘦高个儿?哦对,是自来卷吧。”
万事不惊的楚烈楚总难得露出几分惊讶,这让他精致却永远淡然的面容看过去生动许多:“你见到他了?”
“出门时候远远看了一眼。”秦龙的左手无意识的在办公桌上划着不规则的图案,周而复始:“叫什么名字?学什么的?多大了?”
“越构。今年二十四。商科EMBA,这小子是个天才。”楚烈脸上浮起由衷的赞叹:“你别看他年纪小,经商是把好手。他家有家族企业,做珠宝的,家底很厚,可他没兴趣。家里就这么个独子,他父亲干生气也没办法。我是觉得,他也不差钱,可是先来公司解燃眉之急,或许你可以找个有潜力的给他当助手做储备,公司自己培养骨干。”
秦龙心里那点不舒服在慢慢扩大,只是男人面上隐藏的很好:“你觉得合适就行,我没意见。”
“不,”这点楚烈很坚持:“秦总,事关公司高层,必须你拍板。”
定定的看着青年,秦龙扬起一侧嘴角:“楚烈,你总是这么跟我见外。叫什么来着?泾渭分明。我都担心,你分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走的毫不留恋。”
“你想多了,秦总。”楚烈垂下眼睑,长而翘的睫毛像两把优美的小扇子:“我来约一下越构,你们见见。”
“只是学弟?你们关系很好?”秦龙冒失的问出口。这在他实在是不寻常的表现:“或者咱们文雅点讲,私交甚笃?”
楚烈没理会男人这近乎挑衅的问话,抓着门把手思路清晰的回话:“不错的朋友,会约着一块儿打斯诺克,听听音乐会,偶尔去骑马。不过这不是我推荐他的理由。如果秦总你信不过——”
“我没有信不过。”秦龙心浮气躁的挥了下大手:“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办公室房门关上,秦龙双手撑在桌面上,久久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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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惠跟赵焕撞上,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倒是身处漩涡中心的秦龙,面色不改岿然不动。
周五下班,省建投标那个项目中了标。这还是赵焕的星熠建材并入秦氏后第一单成交,可谓意义重大。
明面上公司开了个高层会议,秦龙在会议上褒奖了赵总,也仅仅是口头表扬,为赵焕树威信的举措。
可是下班后,秦龙大方的提出,地方任选酒水捡贵的来,他请赵焕吃饭,不怕破产。
于是两人开了一瓶意大利某酒庄的红酒,还有一瓶天之蓝。
红酒是西餐厅大堂经理推荐的,天之蓝是两个土包子喝完红酒后,赵焕提议的。
“我就够被取笑土鳖的了。”秦龙几分无奈的笑,举杯示意:“现在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在西餐厅点牛排喝天之蓝,赵焕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