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这段时间在开发一个项目，确实挺忙的。”江井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抽屉很深，他几乎一个脑袋都要伸进去了。
“给，这个U盘里有几张表格。你去楼上的档案室找到对应的资料数据，然后填进去。”江井递给方明一个指节大的黑色小U盘，方明愣愣的接住。“出入证你应该有吧，楼上的档案室是集团共享的，你直接刷证就能进去。”
方明云里雾里的点点头，虽然是他放的话，但是要让他这个一问三不知的状态里找什么资料，方明一时头大。
走廊里的几排电梯离办公室很远，方明干脆直接从楼道里走上去。楼道每天有专门的人打扫，还算得上干净。因为安排了足够多的电梯，楼道几乎用不上，所以楼道设计得非常陡峭。每个阶梯都很高，爬上去很吃力。
早知道就设计得矮一些了。方明心里暗叹。
档案室门口站有两个保安，门内背坐着一个老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方明直径走过去被两名保安拦下。
“进出请刷卡。”保安指了指门边上的一台机器。
“卡？”方明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何苗给他的那张卡被他忘在公文包里了。
“不是可以刷指纹吗。”方明隐约记得当初是有指纹系统的，只是最后因为员工越来越多就换成了卡制。
“指纹只有高管才有。”保安瞥了一眼方明胸前的‘开发部’三个字。
“你让我试试。”方明伸出手指执意要去彭那台机器。
保安刚要出把方明拖回来就听见大门‘滴’一声打开了。
方明大摇大摆走进去。
留下两名保安呆呆的看着机器上显示着 ‘编号00-0000方泽啸’。
“大爷，你把这些资料给我。”方明把一叠打印出来的表格放在桌上，他想找个位置坐下，却发现档案室除了大爷坐的那根凳子以外就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大爷抖抖报纸叠好放下，拿过表格晃了一眼。
“这最后两项是涉密文件，需要你们部门经理签字才能给你。剩下的都在第二排第三列，你自己去翻吧。”
大爷转过头又晃一眼电脑上该员工的信息，随后满脸吃惊的摘下老花镜又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看走眼。
“那个，方总裁，我给您找去。您在我这里坐着。”
“不用。”方明看这个上了年纪的大爷也不容易“第二排第三列是吧，我自己拿去。你把这两个涉密的给我就好。”
“哎哟，方总裁，您别自己去。您的秘书和那几个助手呢？”
看方泽啸已经走远了，大爷原本就皱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麻花。
江井丝毫没有因为方明是新人就手下留情，江井给方明布置的资料足足让他找了一个上午。方明回到办公室后已经是午休时间，整个部门全到二楼食堂吃饭去了，方明把厚厚的一本资料放回桌上，这才发现桌子上趴着一个熟悉的脑袋。
“你不去吃饭？”
江井睡得有些迷糊，“不吃。我一般只吃上午和晚上。”
“公司不是每个月发了有钱在饭卡上吗？”方明问道。
“没用完的钱可以换成购物卡。”江井头也不抬的回答。
“你就为了这点钱换成购物卡然后去超市买零食？”方明感觉江井就像一个还没成年的幼稚少年。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存了一周的早饭钱就为了吃两袋薯片。
江井把脸埋进臂弯里，不再搭话。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方明把想接着睡觉的江井摇醒。
“牛排。”江井毫不客气，能蹭吃蹭喝的好事他绝对不会错过。
吵杂的大街上都是这周围几栋写字楼的职工，托这几栋写字楼的福，周围的商业街十分繁华。
方明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把脑袋钻进去就被江井给拉了出来。
“你干嘛？”江井一脸疑惑。
“去吃牛排啊，不是还早吗。这里的不好吃。”
江井搞不懂方明吃个牛排为什么还要挑三拣四选地方。
“这里的好吃。”
“不好吃。”
“好吃。”
看见江井一脸认真的样子，方明选择妥协。
“好吧，你带路。”
“这是你说的，那我可要选贵的了。”江井虽然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可是能从眼睛里看出来一份激动。
江井带着方明来到一家自助牛排餐厅，餐厅早早就坐满了人。江井和方明在一旁等了半个小时才被服务员领到位置上。
这就是江井所说的贵的牛排，方明一口就能尝出来和高级牛排的区别。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江井，方明觉得此行不亏。
“方明你人挺好的，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江井吃着牛肉，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料。
方明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茶水杯，一股劣质红茶的涩口感差点让他呛出声。
“其实我当时确实不知道曼瑶瑶有对象，她跟我讲她是单身。我后来挺后悔的，抱歉，让你经历这样的事情。”
江井的一番话呛得方明直咳嗽，一旁的服务员赶紧递过去一张纸。
“好了，你别说过了。”方明现在确定了，江井就是一个没长大的成年人，在公共场合直接揭伤疤。方明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以前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如果传到业界圈子人的耳朵里，铁定要掀起一场扒一扒风波，毕竟这是方泽啸唯一能被八卦的事情了。
江井这才意识到场所不合适，马上闭上嘴吃自己的东西。
“曼瑶瑶后来找我诉苦，说你骗她东西。”方明反而好奇的追问起来。
“喂喂，话不能这么说。那是她自愿买的，我就跟她提了一句，然后她就真买了，我思寻着买都买了我不能不要吧，所以才收下了。”
方明一只手拖着脑袋，他已经完全对盘里的食物没了兴趣。他正打趣的看着江井。
“你很喜欢打球？”江井身上一身运动装，就像是刚刚从篮球场里下来的运动员。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江井不置可否。
这么一想曼瑶瑶喜欢江井也能想通了，曼瑶瑶就喜欢这种打篮球踢足球的运动型男生，曾经几次劝方明打球，还说方明这个个子不去打球太可惜了，而方明是真的对这种球类运动一窍不通，他只喜欢和铁块器械打交道。
“那些东西后来你怎么处理的。”
“到手就卖了。”
“卖了？”方明吃惊问道
“我哪用得起这么好的东西，跟我一起打球的哥们很识货，开了个合适的价格就卖了。”江井切下一块牛排在黑胡椒酱里打一个滚儿。
“你挺缺钱的。”方明刚说完就后悔了，现在的江井就像是曾经的他一样。而他直接说出来一定会伤江井的自尊心。
果然江井没再接话，方明也沉默了。
☆、第5章
繁华的街道上，人流早已散去。
“完了完了，再迟到一次我要扣工资了。”江井在路上飞奔着，身后跟这个优哉游哉的方明。
“你不跑快点，我不等你了。”江井催促道。
“没事，已经迟到了。”方明假装跑两步上前。
“我们部门是按分钟扣钱的！”江井憋屈死了，这次扣的钱已经够他吃一顿牛排了。
方明点点头，装作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刷卡进楼，打卡机上显示迟到49分钟，江井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惨了，不仅要扣工资，全勤奖也跟着没了。
回到办公司，一排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一个平时和江井关系不错的同事拍着手掌走过来。
“恭喜江哥，喜失全勤奖。”
江井额头蹦起一根青筋，忍住想要一拳揍过去的冲动。
“小赵，回你位置上去。”张部长从身后出现，拍了拍江井的肩膀“你桌上的资料我看了，收集得很全面。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正式探讨那个方案了。”
那个资料是方明收集的，已经没有能比方泽啸收集得更全面的人了。
江井看了方明一眼，方明显然没有揽功的意思。江井坦然接过资料。
“好了各位，会议室开会。”
方明搞不懂，在二十几人的办公室里开会和专程跑去会议室开会的区别在哪里。大概是张部长想站在高高的讲台上体验一番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吧。
然而这个感觉还没体验到位，部门经理王经理就加入了进来。张部长只能老老实实的靠边站着。
他们谈论的内容方明丝毫没有兴趣，但又不好打开手机玩，只能拿一支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耳蜗里强行灌入争论的吵闹声。
大致内容就是开发部发现了一块新的宝地，想方设法苦口婆心劝说公司把这块地买下来做房地产，而公司的审计又觉得这块位置不适合投资。开发部已经放弃和审计较量，他们收集更多的资料打算直接交给总经理过目。现在收集资料已经做完了，他们在讨论如何拟定一个能让公司总经理直接拍板的方案。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差不多结束了，江井你是这次方案小组的组长，你挑几个人跟你一起成立一个方案组，具体方案就按照刚刚的讨论结果来实行。好了，散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