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明嘴上说不会,心里却不敢肯定。
他还是留下来休息,怕走掉会伤害对方。然而夜里,他却久违的失眠了。年轻人躺在他身边,也不安稳,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渐渐睡熟。严旭明只眯了一小会,轻手轻脚爬起来,走到露台上。
冬天亮得晚,七点了,外面还是昏黑的。他靠在栏杆边缘,俯视空旷的街道。
该怎么办?
不是说他歧视同性恋,他主要是担心,吴煜喜欢他。如果这样,他肯定无法回应。他不想让年轻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要真的断绝往来,又舍不得这个合拍的朋友。
自作多情了吧,他想,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多,吴煜一直用敬语称呼他,像对待长辈,未必就喜欢他。
严旭明回到屋里,等他洗漱完,年轻人还在熟睡,反正闲着,他去买早餐。在周围转了一圈,超市都关门了。吴煜家的冰箱他昨天翻过,速食品居多,没几样正经的,他想干脆回一趟家,把菜拿过来,省得浪费。
一去一来已经中午,吴煜住在小区最深的一栋,顺着车道驶近,严旭明看见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坐在路边的花坛上。那里刚好是他要停的车位,严旭明按喇叭。
对方听到声音,如梦初醒,站起来。
他惊讶的发现那是吴煜。年轻人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衣,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他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都淋湿了,眼眶泛红,显然哭过。
严旭明赶紧跳下车。
“怎么了?”
吴煜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走到面前,眼睛眨也不眨,泪水笔直的掉下来,伸出手臂,抱住他,磕磕巴巴的说,“我醒过来,没看见您,跑下楼,您的车也不在,我以为……”
他以为我不要他了,严旭明想,还来不及思考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身体已经率先反应,自然而然的把吴煜拉进怀里。
年轻人冷得像冰,令他感到怜惜。但以他的立场,本不该这样想的,他被自己震撼了。
“你找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吴煜松开他,脸上又是雨水,又是泪,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我傻了……”
他们一整天没讲几句话。严旭明把所有的菜都做出来了。吴煜每隔一会儿就来到厨房门前,眼巴巴的望着他。严旭明假装没看见,没有理会。
经过早上的事情,他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得到,吴煜喜欢他,所以每次听他提起相亲都不高兴。但他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吴煜抱住他的时候,他没有把对方推开,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反感。他心里乱的要死,简直不知道自己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晚上,吴煜把枕头搬到飘窗上。
他如履薄冰的态度令严旭明无名火起,“我又没赶你。”
年轻人看他脸色,又把枕头放回原位。
他们还是睡在一起。
今天气氛更加压抑。夜里黑而安静,严旭明听见吴煜谨慎的呼吸声,烦闷逐渐累积,无处宣泄。他觉得他整个人是分裂的,有一部分一秒钟都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要走,冲出房间,跑下楼,走得远远的,但另一部分却顽固的把他扣压在床上,好像在期待什么的发生。
吴煜是同志,他反复想到,同志,是要和男人……那么,一直以来,吴煜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和他同床共枕?会不会幻想他,意淫他,在深夜,他熟睡的时候,借着那种幻想自渎,在他咫尺之遥的地方射精,而严旭明却置身梦中一无所知。
或许是因为禁欲太久,一颗火星就可以引燃他,他幻想自己成为吴煜的性幻想对象,硬了。初次见面时年轻人诱惑的背影浮现在他脑海里,严旭明想起那个梦,他是否真的可以把对方当作……
性让人变傻,变鲁莽,变得无所顾忌。
他在被底捉住吴煜的手,年轻人并没有睡着,身体猛地僵住,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他牵着。
严旭明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下。挨到他的那刻,吴煜呼吸加快。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也无需交谈。吴煜略为停顿,严旭明听到他吞咽,然后,吴煜拨开他的裤子,探进手指。
他肯定好紧张,指尖冰凉,微微颤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他轻轻的抚触是火上浇油,严旭明涨得难受,什么都不顾了,向他移近。
吴煜读懂了暗示,把他完全解放出来。
别人的手感觉截然不同,在被包覆住的瞬间,严旭明就体会到了冲动,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兴奋。
没两下,他在吴煜手中泄的一塌糊涂。
秒射是很伤自尊的事情。吴煜不知所措。
“严老师,您是不是……很久没有……?”
严旭明也挺尴尬,“算是吧。”
“那……还做吗?”吴煜又问。
严旭明真的想要,迫切的想,但他不好意思表现得过于积极,就说都行。
第17章
厌世-17
吴煜把手搭在他身上。 没多久,严旭明再度勃起,年轻人又握住他。
发泄过之后,没那么敏感,弄了好半天,就在快出来的时候,吴煜突然停止,翻了个身,面向他。
“严老师,我能不能……?”年轻人红着张脸,眸光带着渴望,灼灼发亮。
他语焉不详,严旭明被性欲冲昏头脑,随口嗯了一声。吴煜当他同意,羞涩的笑了笑,钻进被子里。
严旭明这才反应到,他要给自己口。
从来没有人给他口过,和陈锦如在一起的时候,他曾半开玩笑的提起,但人家嫌脏,也就算了。他绝想不到,会是一个男人来弥补他的遗憾。
吴煜的口腔将他完全浸没,那么湿润、柔暖,仿佛具有吸力,把他浑身的神经绷直扯紧。
黑夜当中,两人除开肉体,没有任何沟通。严旭明隐约觉得他们逾越了界限,但却无法叫停,他闭上眼睛,试图在脑海里构筑出一个异性,一个可供幻想的形象,使得目前的处境正当化,然而思绪像海浪下的浮沙,不断被驱逐、打散,他什么都想不到,只有此时、此刻、此地,只有吴煜的唇舌,和他赋予的激烈快感。严旭明沉沦下去。
他在吴煜嘴里射了,比前次还多。年轻人等他完全软了才吐出他,坐在床边,拿毛巾给他擦干净。
严旭明惬意的享受服务。吴煜还是害羞,垂着眼睛,不敢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格外可爱,严旭明甚至想抱抱他。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
“你没什么病吧?”听说同性恋私生活都很乱,他们刚才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
这句话把气氛给毁了。年轻人委屈的盯了他一眼,“我有病,很严重,治不好的。”
严旭明当即愣住。
他还信以为真了,吴煜又好气又好笑,掰着指头数,“我有穷病、懒癌、拖延症……”
严旭明放松下来,“你别吓我。”
吴煜苦笑了两声,没有辩解。
他们重新躺好,严旭明累了,很快入梦。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轻微的动响。他慢慢醒来,夜还未完,房间仍然陷在昏暗当中,只有浴室的门缝泄露出些许亮光。
他独自在床上,里面肯定是吴煜。好半天,年轻人都没有返回,严旭明感到尿意,起身走到门边,正要敲门,顺着缝隙望见盥洗台的镜子,镜中倒映着吴煜的背影,他站在马桶前,裤子退至膝弯,手在下身快速的动作。
他在自慰。严旭明立刻收回目光,仿佛眼睛被那画面刺痛。
是了,他刚才只顾自己尽兴,没考虑到对方,但其实,年轻人名不副实,也是有欲望的。他感到抱歉。
严旭明想推开门走进去,像刚才吴煜满足他那样满足对方,这个念头转瞬间就被打消了,说到底,他并不是同性恋,他做不到,就算勉强做到,也只是出于同情心。
门缝里透出的光线将空间分割,严旭明站在暗处,也没走,就站着,听隔间里吴煜压抑的喘息。年轻人背对镜子,毫无知觉,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沾染了水汽,湿漉漉的结成绺,臀部和腿裸露在外,绷得很紧,没什么肌肉,但因为年轻,也不松弛,只是瘦,有种少年般青涩的美感。
或许男人的确是下贱的物种,严旭明又被唤起了。在他感到矛盾的时候,年轻人忽然发出了像啜泣那样低低的呻吟,手的动作停下来,并起双腿,身子向前挺。
他射了,精液落在马桶里,溅起水声。他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冲水,然后缓缓侧过身,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抬起眼睛望进空中,目光虚无缥缈,裤子没拉起来,性器悬在外面,也不管。
寂静中,只有脉搏的声音在严旭明耳内鼓噪,他抬起手,隔着墙壁触摸吴煜的背脊。时间在此刻停转,他们像一组雕塑,全然静止,半边在明,半边在暗。
过了一会,吴煜站直身体,严旭明猛地惊醒了,三两步回到床上,合眼装睡。
吴煜洗过澡才回来,没有识破他的伪装。感受到年轻人的触摸时,严旭明心里怦怦直跳,他听见吴煜轻声发笑,自言自语的嘀咕,“射了两次还这么精神……”想起来,他下面还翘着,刚才没注意,从底裤边支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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