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得寸进尺:“搂紧点。”
江知宴听话地收紧胳膊,胸膛贴在楚修宽阔结实的脊背上,头也缓缓地靠上去,耳朵刚好贴在后心处,能听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突然就觉得踏实极了,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他和楚修两个人的、坚不可摧的结界里,谁都伤不到他。
“满意了吗?”江知宴低声问。
楚修笑着说:“非常满意。”
“楚修。”江知宴喊了一声。
“嗯?”楚修答应。
“没事,”江知宴说,“就想喊喊你。”
楚修笑着说:“听惯了你喊我‘修哥’,突然喊我名字有点不顺耳。”顿了下,他说:“知宴,叫声‘老公’听听。”
“什么鬼!”江知宴嫌弃,“你杀了我我都叫不出口。”
楚修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说:“我会让你叫出口的。”
江知宴:“???”
碗洗了,锅刷了,楚修擦擦手,说:“搞定。”
江知宴要放手,楚修急忙抓住他的手,说:“再抱一会儿。”
“你不热吗?”江知宴笑着问。
“空调开得这么足,”楚修说,“一点不热。”
江知宴说:“我们出去遛弯吧,吃太饱了,消消食。”
楚修点头:“好,我先上个厕所。”
他依旧抓着江知宴的手,维持着背后拥抱的姿势,亦步亦趋地进了卫生间。
楚修撒尿,江知宴在后面搂着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脊背,抿着唇忍笑。
完事了,楚修问:“你尿吗?”
江知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尿。”
楚修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着,洗洗手,去客厅拿上手机,走到玄关换鞋,这才舍得解除连体人状态。
楚修坐在鞋凳上换上运动鞋,然后把江知宴拽到腿上坐着,要给他穿鞋。
“我自己来,”江知宴试图站起来,“你放开我。”
“谈恋爱本来就是自己能做的事对方非要为你做。[注1]”楚修紧紧地箍着他的腰,“这是情趣,懂吗?”
江知宴撇撇嘴:“没你懂。”
他搂着楚修的脖子稳住身体,看着楚修给他穿鞋,忍了忍,没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给别人穿鞋啊?”
楚修笑出声来,却没回答,等把鞋穿好了,他抬头看着江知宴,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江知宴不好意思地撇开脸,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确实没见过,”楚修笑着说,“为我吃醋的江知宴,还是第一次见。”
“谁、谁吃醋了?”江知宴结巴,“反正我没有!”
楚修把他的脸扳回来,看着他说:“我没给别人穿过鞋,你是一个,以后,我也只给你穿鞋。”
江知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羞涩的样子惹得楚修心痒,他凑过去亲一口,诱哄着说:“要不别出去了?我一秒钟都不想放开你。”
“要出去,鞋都穿好了。”江知宴挣扎着站起来,率先开门出去了。
晚饭吃得太早,这会儿天还没黑透,两个人走在日与夜的交界,霓虹灯将周遭妆点得五光十色,车声人声音乐声汇成一片繁华热闹。
楚修觉得,现在跟江知宴说周海鸿的事正合适。
把不开心留在外面,回家就忘掉。
“知宴,”楚修开口,“今天中午,我和周海鸿一起吃的饭。”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乍然听到有些陌生,江知宴怔了两秒,说:“是为了谈生意吗?”
“算是吧。”楚修顿了顿,“周海鸿告诉我,他要和孔瑛结婚了,就在这个月22号。”
“我靠,疯球了吧?”江知宴震惊了,“这俩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楚修说:“周海鸿还让我转告你,让你务必参加婚礼。”
江知宴无语:“他不仅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别气,不值得。”楚修揉揉他的头发,接着说:“我只是让你知道这件事,但你不用参与,我会处理好。”
江知宴说:“我不气,我就是想不通,这俩人是怎么从仇人走到结婚这一步的,这转折也太大了。”
孔瑛恨周海鸿入骨,不仅因为年轻时的爱与恨,还因为周海鸿在她执掌闻氏集团陷入危机时背信弃义转而与楚珩合作,孔瑛曾试图利用“闻鹤西”报复,但最后却因为闻鹿南从中作梗失败了。
而现在,孔瑛却要嫁给周海鸿?
江知宴忽然想起在楚珩和唐秀懿的婚礼上,孔瑛和周海鸿坐在一起的画面,难道从那时候起,两个人已经勾搭上了?
“当然不会是因为爱,肯定是有利可图,”楚修说,“至于他们图的是什么,有人比我们更关心。”
江知宴脑筋一转,说:“你爸?”
“聪明,”楚修笑着说,“打个比方,闻氏、飞达、CM就像一个三角关系,闻氏是飞达的前任,CM是飞达的现任,飞达突然和前任搞到一起,现任肯定要查清原因。”
江知宴说:“那我们就坐等你爸揭晓答案好了。”
楚修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的阴谋阳谋,只要不把你牵连进去,他们爱干嘛干嘛,跟我没关系。”
江知宴点头:“不说他们了,影响心情。”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走到了商业街,两个人都热出一身汗。
楚修说:“回家吧。”
江知宴指着旁边的甜品站:“我要吃冰激凌。”
楚修弯腰附到他耳边:“叫声‘老公’,我把整个甜品站给你买下来。”
“你真是……”江知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干脆赌气说:“那我不吃了,回家。”
楚修捏捏他的脸,笑着说:“站这儿等着,我去买。”
甜品站前排了很长的队,大都是或牵手或拥抱的小情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楚修一个大高个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
江知宴犹豫了下,走过去,站到了楚修身边。
“过来干嘛?”楚修问,“不是让你等着吗?”
江知宴小声说:“过来陪你呀。”
楚修笑起来,哥俩好地把手搭在了江知宴肩上。
排到他们,楚修问:“想吃哪个?”
江知宴说:“抹茶甜筒。”
楚修便对服务员说:“一个抹茶甜筒,谢谢。”
“你不吃吗?”江知宴问。
“我不喜欢吃甜的。”楚修掏出手机付钱,甜筒很快到了江知宴手里。
边吃边往回走,楚修始终揽着江知宴的肩,两个人身高差十几公分,楚修的胳膊搭得特别随意。
“给我吃一口。”楚修突然说。
江知宴问:“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楚修说:“虽然不喜欢,但偶尔也会想尝尝。”
“你真的很会强词夺理。”江知宴把甜筒递到他嘴边,看着楚修咬了一小口,问:“甜不甜?”
楚修说:“没你甜。”
江知宴呛了下,笑得一脸无奈:“求求你正常一点,不要再对我进行情话攻击了,我脸皮薄,实在遭不住。”
楚修掐住他的脸蛋:“薄吗?我怎么不觉得?”
江知宴瞪他:“放手。”
楚修忍着笑:“不放。”
江知宴发动甜筒攻击,把手里的甜筒怼到楚修嘴巴上,楚修没躲,嘴唇上沾满冰凉的奶油,像长了白胡子。
江知宴乐得哈哈大笑,可惜他得意得太早了,楚修一直揽着他肩膀的那只胳膊猛地一收,他便直直撞进了楚修怀里,楚修一低头,便吻住了他。
江知宴惊得睁大了双眼。
这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卧槽!疯了疯了!
但是,又好他妈刺激。
心脏好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楚修很快就放开了他,江知宴险些没站稳,他涨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闭嘴了。
楚修笑着说:“脸皮确实薄,红成这样。”
江知宴彻底被他打败了,恋爱中的楚修完全变了一副面孔,高冷都是浮云,流氓才是本色,让人招架不住。
楚修伸手过来,用指腹擦掉江知宴唇角的奶油,低声说:“不走吗?好多人看着呢。”
江知宴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就跑,楚修两步追上,抓住了他的手腕:“跑什么,慢慢走,谁都不认识谁,怕什么。”
江知宴一想也是,都是不想干的陌生人,在意他们的眼光或想法干什么呢。
他停下来慢慢走,甩甩被抓着的那只手:“放手。”
楚修抓得更紧:“都当众接吻了,还怕牵手吗?”
江知宴无力反驳,只得由他牵着,咬一口甜筒,甜甜的抹茶味在舌尖蔓延开去,一直甜到心里去。
“再让我吃一口。”楚修说。
江知宴乖乖把甜筒递过去,小声嘟囔:“这么想吃干嘛不买两个啊?非要抢我的。”
楚修咬一口,无奈又宠溺地说了句“傻子”。
手机突然响了,楚修掏出来看,说:“我妈。”
江知宴顿时生出一种“丑媳妇即将见公婆”的紧张感。
“妈。”楚修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