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碰我屁股啊!”江知宴登时急眼,“你这是赤-裸-裸地耍流氓!”
楚修笑得十分愉悦:“我就耍流氓了,你怎么着吧?”
“你……我……”江知宴语塞,脸都憋红了,楚修伸手捏捏他的脸,笑着说:“原来18岁的江知宴是个这么容易炸毛的小可爱。”
他见过18岁的江知宴,但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快要忘记了。
“你怎么骂人呢?”江知宴不乐意,“你才小可爱,我是大猛男。”
楚修笑出声来:“好,你是大猛男,你最牛逼。”
江知宴感觉自己被当小屁孩哄了,既不服气又臊得慌,还有一点点开心,因为和楚修聊天真的太自在了。
收拾妥当,两个人去了楚修房间。
楚修说:“以防你说我耍流氓,你睡床,我打地铺,有意见吗?”
江知宴立即摇头:“没意见。”
房间里铺的木地板,打地铺也不会太凉。
楚修打开衣柜,从最上层扯出两床被子,江知宴很有眼色,赶紧过来搭把手,楚修说:“用不着你,你去洗漱吧,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有新牙刷。”
江知宴乖乖地去了,牙刷到一半,楚修也进来了。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刷牙,江知宴看着镜子,说:“修哥,你长得真帅。”
“少拍马屁,”楚修说,“哥不吃这套。”
“我还没说完呢,”江知宴低头吐掉牙膏沫,“但是我更帅,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楚修呵呵一笑,没有发表意见。
江知宴确实帅。
大一开学第一天,在寝室见到江知宴的第一眼,楚修就色迷心窍了,没多久,他们俩情投意合,迅速发展成了好哥们儿。
洗漱完,终于可以上床舒舒服服地躺着。
楚修拿出手机,找到那段录音,放给江知宴听,一边听一边补充说明,楚修把闻鹤西从小到大的经历完整还原,顺便把刚才避而不谈的车祸原因也说了。
听完,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江知宴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呼了口气,说:“闻鹤西真的太惨了,比悲惨世界还惨。他爸妈还有继母继兄,没有一个好东西,简直坏透了。唯一真心爱他的人,好像只有周嘉洛,所以闻鹤西才会用自己的命保护他吧。”他突然怒视楚修:“你也混蛋!”
楚修点头承认:“我是挺混蛋的。”
沉默片刻,江知宴语气软下来:“修哥,我想为闻鹤西做点什么。我占用了他的名字和身体,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知恩图报。”
楚修想了想,说:“闻鹤西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认回亲生父亲,拥有一个家。你能为他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件事了。”
江知宴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一定竭尽全力实现他的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 -
明天休息呀,周四见。
第8章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楚修跟唐秀懿说“闻鹤西”要留下来住一段时间,他含糊其辞地说“闻鹤西”家里出了点事,暂时无家可归,唐秀懿也没追问,只笑着说:“鹤西长这么好看,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叫‘养眼’,我看着心里就喜欢,住多久都没问题。”
江知宴忙道谢,唐秀懿问他做什么工作,楚修代答:“他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住了好长时间的医院,前几天才刚出院。”
“哎哟,可怜见的,怪不得瘦成这样。”唐秀懿摸摸他的头发,眼里满是慈爱,“旁的不敢说,做饭煲汤我还是擅长的,不出一个月,保准让你把掉的肉长回来。”
江知宴鼻子一酸,没出息地掉了眼泪。
他想妈妈了。
忙用手背蹭了下眼睛,江知宴笑着说:“看来我有口福了,好羡慕修哥啊,能一直吃阿姨做的饭。”
唐秀懿体贴地装作没看到他的眼泪,微笑着说:“估计他早吃腻了。”
楚修知道,对于18岁的江知宴来说,丧母之痛还没完全过去,心里的思念轻易就能被勾起。他岔开话题:“妈,楚珩说今天中午想和咱们一起吃饭,你去吗?”
唐秀懿低头喝口粥,说:“去,听听他想说什么。”
楚修顿了下,应了声“好”。
吃完早饭,楚修回房间换衣服,准备上班。
江知宴想帮唐秀懿洗碗,却被撵了出来,他推开房门,楚修正半裸着身体站在衣柜前挑衬衫。
江知宴两眼放光:“哇哦,修哥,你身材真好。”他走近,盯着楚修凹凸有致的漂亮腹肌挪不开眼,“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你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楚修说:“一周去五次健身房,你也能练出来。”
其实,楚修并不热衷健身,可江知宴是个健身狂魔,每天不去健身房练俩小时就浑身不舒服,还要拉着楚修陪练,久而久之,楚修被迫养成了健身的习惯。后来,江知宴死了,楚修颓废了一段时间,重新振作后,他每天都去健身房操练自己,想象着江知宴就在旁边的跑步机上,一边跑一边BlaBla废话连篇。
江知宴眼馋得不行:“修哥,我能摸摸吗?”
楚修面朝他:“摸吧。”
江知宴伸手,摸上楚修的腹肌。
楚修的皮肤温热,江知宴的掌心微凉,掌心和皮肤相触的瞬间,楚修没来由地紧绷,连呼吸都窒了一瞬。他垂下眼,看到的明明是闻鹤西的脸,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江知宴的样子,他微微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江知宴得寸进尺,摸完腹肌又去摸胸肌,还收拢五指握了一把。敏感的乳-尖被掌心的软肉包裹挤压,楚修瞬间头皮发麻,急忙抓住江知宴的手腕:“够了,再摸要收钱了。”
“我没钱。”江知宴说,“你有没有欠我钱啊?”
“你欠我钱还差不多,”楚修说,“如果不是我管着,你一毛钱都存不住。”
江知宴咋舌:“我长大后这么不靠谱的吗?”
楚修笑睨他一眼:“你以为呢。”
穿衬衫,打领带,穿上西服外套,楚修蓦地变了气质,从邻家大帅哥变成了霸道总裁。
“我去上班了,”楚修说,“你老实在家待着,别往外跑,知道吗?”
“知道了,”江知宴坐在床上,“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你提醒我了。”楚修坐他旁边,掏出手机,“我给江叔叔打个电话,你在旁边听着,别出声。”
江知宴忙不迭点头:“好!”
电话打出去,楚修点了免提。
江知宴紧张兮兮地等着,当江春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他捂住嘴,怕自己情不自禁地喊出一声“爸”。
楚修搂住江知宴的肩膀,对着手机说:“江叔叔,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别总惦记我。”江春声说,“对了,你给我寄的保健品我收到了,都说了让你别浪费钱买这些东西,你上回买的那些我还没吃完呢。”
楚修说:“我离得远,不能经常去看你,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再不让我花点钱,我就更难受了。”
江春声笑起来:“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楚修说:“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得去上班了。”
“好,”江春声说,“我也正准备出门。”
简短的通话结束,楚修问:“你没事吧?”
江知宴摇头:“修哥,谢谢你替我照顾我爸。”
“你都谢好几回了。”楚修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手机,扔给江知宴,“这是闻鹤西的手机,你先用着,有事给我发微信或者打电话都行。”
楚修和唐秀懿都上班去了,家里只剩江知宴一个人。
唐秀懿是公务员,法定退休年龄是55岁,她还不满50,离退休还有好几年。
江知宴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缺失了六年的记忆,和这个世界有了六年的距离,看电视是了解世界的好办法。
中午,楚修打来电话,关心他午饭怎么解决。
江知宴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
爸妈离婚前,妈妈突然要教他做饭,他不愿意学,从来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的妈妈却态度坚决,非学不可。
妈妈去世后,江知宴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爸爸工作忙顾不上他的时候,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每次去墓园看妈妈,江知宴都会说一句:“妈,我有好好吃饭,你别担心。”
“你做点好消化的,”楚修说,“少油少盐,辛辣的也不能吃,这都是医生交代的。”
江知宴连连点头,笑着调侃他:“修哥,你太体贴了,你要是女生我一定娶你做媳妇儿。”
那边静了片刻,丢下一句“挂了”,通话突然结束。
江知宴眨眨眼。
修哥这是……被他调戏得害羞了吗?
好纯情啊。
楚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出一口气。
曾几何时,江知宴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你是女生,我一定和你在爱情的小船上荡起双桨。”
当时楚修回了他一句“荡你大爷”,但其实,心里却悄悄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