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狼已经那么多天不杀人了,韩晓娜以为狼已经被处决干净。现在杀人,不是明摆着给她一个票死别人的机会吗,哪有狼会那么傻?她忽略了所有流井可能被刀的因素,只挑出最能使她安心的来说服自己。有人死亡就有人要被处刑,狼为了保命不敢杀人的,她仿佛找回一点底气,她用力挣扎到面部狰狞,冲着director喊叫:“流井不会被杀!没人敢杀他!你松开我,我要去确认!”
这时,一个与director音质不同的声音响起:
“是我杀的。”
魏子虚眨了眨眼,认真地说:“是我杀了流井。”
“你?”赵伦看向魏子虚,或者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到魏子虚身上。韩晓娜依旧在挣扎,双眼却牢牢盯住魏子虚,像是强迫他解释清楚,又像在恳求他不要继续往下说。
魏子虚承受着这些目光,眼神沉痛,缓缓开口道:“我跳身份吧。我是真女巫,昨天晚上我用□□杀了流井。”
“假的,我才是女巫,你说谎!”韩晓娜立刻反驳他。
魏子虚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前天你跳了女巫身份,我当时想不明白,因为狼跳女巫没有任何好处。你说你用了解药,明显是为了票死别人找的借口。可是你还剩下一瓶□□,如果别人要求你毒死狼,你就会露馅。”
韩晓娜看起来随时会打断他,魏子虚不得不加快语速:“而且流井说验过你,你是好人。好人更没有理由瞎跳女巫了。于是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你们两个都是狼。你能毒死别人,是因为你就是毒杀狼。”
“等等,”这回是彭岷则开了口,“既然都是毒,效果有什么不同吗?”
他抬头看向扩音孔,问director:“流井的死因是什么?”
【心肌梗塞,缺氧窒息而死。好像还死得挺爽。】
“对,”魏子虚接口道,“女巫毒会在心脏瓣膜处形成血栓,造成栓塞,和毒杀狼的毒区别很大。”
“不是,根本就不是!女巫毒也是造成溶血,和毒杀狼的毒一模一样!”韩晓娜气得大叫。
“你是女巫......”彭岷则看着他,眼神发暗,犹豫着问了一句:“你的解药还在吗?”
“不在了。”魏子虚与他对视,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第四天晚上,激光狼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从窗外射穿我颈动脉,我用了解药才活下来。”
彭岷则听罢,苦笑着低下头,盯着桌面:“是吗...呵,难怪你那几天气色那么差。”
韩晓娜在一旁听了,完全无法维持冷静:“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那天是你杀的我吗?没错,肯定是你!那天晚上我用了解药,所以赵伦才没有被狼刀,那天是假平安夜!”
莫晚向缩了缩脖子,被韩晓娜的歇斯底里震住,颤巍巍地问她:“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在第六天晚上用了解药吗?”
“第六天...第六天...谁管是第几天!”韩晓娜更激烈地挣扎,身体在座位上扭动,“流井呢,叫他出来!他不会放着我不管的,肯定是你们把他关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伦欣赏着她的丑态,冷笑几声。但他同样不信任魏子虚,盯住他问:“你第七天就怀疑他们两个是狼,那你为什么直到昨天晚上才行动?”
“因为这跟女巫毒的发动条件有关。”魏子虚给赵伦解释道:“我的□□是以房间为单位发作的,发动前我可以用摄像头看每人房间里的情况。第七天晚上流井一直呆在韩晓娜的房间,我不能一次毒两个人,只好放弃。”
听完魏子虚这段漏洞百出的解释,韩晓娜总算抓住了他的把柄,停止扭动,桀桀笑着:“哈哈!全是你编的!女巫的控制器是红外感应图像,注射器藏在墙壁内,只要被注射了毒素,有几个人死几个!”
魏子虚摇了摇头:“不是的。□□剂量是固定的,全部注射到一个人体内会致死,但平均注射到两个人体内会被稀释,抵消掉效果。所以我只能等到昨天晚上,流井回到他自己房间后,毒杀了他。”
“别扯淡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女巫的毒!”韩晓娜伸长右手指着魏子虚:“你是毒杀狼,你杀了流井!”
“你说他杀了流井......”
韩晓娜身边升起一个饱含怒意的声音,像呼哧作响的铁匠炉子:“那是谁杀了陆予!”
冷不丁听到“陆予”这个名字,韩晓娜不寒而栗,“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双颊抖动,用祈求原谅的眼神望向赵伦。而赵伦与她打了个照面之后,毫不犹豫地投了她一票。
莫晚向面对着投票窗口,不敢抬头:“如果你是在第四天晚上被杀,为什么要说成第六天呢?你...是为了票死一个人才那么说的吧。”她闭上眼睛,抬起手点了韩晓娜的头像。
“真相大白。”彭岷则说着,按下投票。
【投票结果揭晓!】
【哦~哦,看来你没有机会去确认流井的死活了呢。】
第61章 烟花
韩晓娜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公主床顶端垂下来的大红色幔帐。
床很舒服,床上用品比她在家里用的高级许多,让人躺下了就不想起来。这张双人大床位于二楼卧室的最高点,两侧分别有半圆形阶梯通向楼下,一楼的私人泳池露出蓝盈盈的一角。
在美洲25国游玩时他们一直住豪华套房,直到这最后一个国家,韩晓娜也没住够。她翻过身,身旁的位置是空的,一点温度也没有,说明那人早就下床离开。她心情烦躁起来,和热带国家的气温一样闷热难当。她掀开被子,带着一身被勒出的红痕,急匆匆下楼,果然看见流井坐在阳台上吸烟。
酒店外的街道很热闹,衣着暴露的桑巴舞娘们□□过街,奏乐喧哗。流井穿着宽松浴袍,吞云吐雾中,目光在她们胸部和大腿之间来回流连。
“那么好看吗?”
韩晓娜撅着嘴,坐到他对面,“比我还好看?”
流井手指夹烟,靠在椅子背上,半闭着眼睛吐出一口白雾,似笑非笑地回她:“你说呢?”
现在是正中午,大街上阳光泼辣,酒店遮阳做的很足,流井在一片阴影里十分惬意。他手边的玻璃茶几上放了一杯香槟,韩晓娜不自觉嗅了嗅,空气中只有矢车菊和水果混合的清香,是热带的气息。流井五官深刻,肤色自然,完全不比这里的外国人逊色,每当有陌生女人盯着他看,韩晓娜就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得意地看到那些目光染上了嫉妒。
流井的敷衍令她不满,她促狭地顶了一句嘴:“哼,也不想想来玩的钱是谁出的。”
“谁出的?”流井向前探了探身子,不客气地说:“不是你骗了陆予的钱来出的吗?”
“什么‘骗’啊......”韩晓娜有点心虚,“那是他自愿给我的。”
“呵......”流井笑了笑,重新放松地躺回去。
韩晓娜想揭过这场不愉快的对话,刚要开口,街上的□□花车爆发出一阵欢呼。韩晓娜看过去,舞娘们冲着他俩喊了句什么,抛过一大束鲜花,流井一伸手接住,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表情。
那应该是句葡萄牙语,韩晓娜听不太懂,只知道第一个词是“帅哥”。
她猜测第二个词是“美女”。
花车走远了,她还在愣愣地注视着那群浮夸华丽的舞娘。左手被拉过去,无名指套上了一个微凉的环。韩晓娜低头去看,原来是用鲜花编成的草戒。
那里曾经戴着一枚昂贵的蓝宝石戒指,现在只有一枚草戒。
韩晓娜开心得要命。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啊。”耳边传来流井懒洋洋的声音。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擦着她的耳垂说:“母猪。”
魏子虚选了六种死法其中的一种,和女巫毒的效果一样,是他没有料到的事。
在第一天晚上,朱腴死亡,所有人都聚集到她的房间。魏子虚跟在人群后面进去,维持着忐忑不安的表情,同时观察其他人反应。这些反应中,他注意到韩晓娜这个女人有点奇怪。
她一直跟在流井身后上的楼,试图拉住流井衣服,被他扯开了。进房间之后,她不敢去看尸体,头埋得低低的,依旧离流井的距离最近。通过之后的观察,魏子虚发现,她感到恐惧的本能表现就是躲在流井身后,常怀瑾死时便是这样。
可是,她在听见肖寒轻说出死因后,却皱起眉毛微微抬头,脸上除了恐惧还带着一丝疑虑,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转身想要出门,被流井不动声色地拦下。
她害怕的表现是躲避而不是逃跑,她那时候像是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那地方有什么东西需要她立刻去查看吗?又是什么刺激了她要去查看呢?第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对这里不熟悉,如果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只能是跟身份牌的能力有关了吧。
魏子虚第四天没有成功杀掉她,得出了女巫□□需要在房间里发动的猜测。他自然而然联想到韩晓娜第一晚的反应,也许正是朱腴的死因刺激了她,女巫毒的效果也是溶血,至少是其中一种效果。所以她想去查看自己的□□是不是还完好。不过这一切都是魏子虚的猜测,他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