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应该是众人羡慕,没有老婆孩子,连爹娘都可以不用管,每天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想干谁就干谁。
欧文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一旦生病,连个倒杯水给他的人都没有。
精神恍惚的在床上躺了两三天,没吃饭没喝水,身体几乎接近虚脱的边缘,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欧文觉得自己是不是就这样死在家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胸口闷得发慌,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楚,不安稳的昏迷中还是出现那些凌乱的画面,反反复复的听着那个人绝情的话语,好似将过去的一切经历了一遍又一遍,欧文的脑子被烧得糊里糊涂,嘴里模糊不清的一个劲念着「不要走……不要走……」,最后连声音都虚弱得发不出,只能痛苦的在床上呻吟。
他好像又看见了那场火,强烈的火焰刺痛着他身上每一处角落,仿佛燃烧的不是为那个人画下的油画,而是炙烤着他的身体。
欧文难耐的挣扎,感觉自己就置身在那滚滚浓烟之中,他奔跑着呐喊求救,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直到那些火焰朝他扑面而来,额头突然一阵冰凉的触感,欧文才如同得到救赎般停止了乱动的身体。
感到那舒适的凉意抚摸了一阵他的额头离去,欧文伸出手一把胡乱的抓住,迷蒙的微弱睁眼,视线中模糊的人形让他头晕目眩。
「不要走……不要走……求你……我该怎么办……不要……」
欧文拼命的拽着怎么也不放手,他害怕被推开,被拒绝,害怕再次看见那个人冷漠离去的背影。
「欧老师,醒醒,你发烧了。」
阮淼淼轻摇着欧文的身体,手臂被这个虚弱的病人捏的生生发疼,自己一进房间就看见欧文奄奄一息的在床上抖个不停,嘴里还胡言乱语的念念有词,伸手摸了摸才发现欧文的额头烫得都可以把鸡蛋烤熟。
欧文好似也从梦境中恢复了点意识,努力的辨认出站在眼前的人是谁后,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浑浑噩噩的放开他。
「怎么是你……」
阮淼淼取下书包,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完,尴尬的看了一眼欧文:「我爸说你身体不舒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要我过来看看你,我见你门没有关好,就进来了。」
欧文没有理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
「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呢?」
「……」
见欧文还是不愿理自己,阮淼淼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四周,走到桌子前拿起杯子准备倒水,发现水壶里正空烧着,又提到厨房掺了水重新插上电源。
回到欧文床边磨磨蹭蹭了一会,才犹豫着小声开口:「欧老师,你出了好多汗,被单都湿透了,这样病会加重的,我扶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说不定会好点……」
欧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子:「滚。」
不轻不重的一个字,把阮淼淼堵得哑口无言,面色难堪的看着欧文赏给他的后脑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明白欧文会生病时因为那天淋了雨的缘故,自己也有很大责任,实在没办法扔下他不管,又担心欧文的病会加重,几次想开口却都欲言又止。
悉悉索索的起身走出房门,欧文听见有动静也不理,隔了一会儿就见阮淼淼端了一盆冒着白雾的热水放到床边。
「我给你擦擦身子,会舒服些……」
欧文实在不想看见他的脸,语气越发不耐烦:「叫你滚!听不懂是不是!」
阮淼淼略微皱眉,轻叹了一口气,踌躇了片刻,还是将欧文身上的被子拉开。
「你干什……」
「我给你擦完就走。」
阮淼淼淡淡的说着,也没看欧文,拧了一把毛巾就开始擦他的手臂,欧文嘴里骂骂咧咧的挣扎不停,但以他现在的体力要踩死一只蚂蚁都困难,乱动了几分钟就气喘吁吁的摊在床上,也只能任由阮淼淼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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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狗血得我都不好意思帖出来,有没有个什么狗血比赛之类的东西,好让我这种狗血专业户有点立足之地~~~
第17章
欧文十几年都没被人这样伺候过,别扭又不是滋味的干瞪着,阮淼淼的动作很轻,但当热乎乎的毛巾接触肌肤时,欧文还是觉得有些疼痛,却强撑着不闷哼出来,阮淼淼倒是很耐心,从头到脚的擦了一遍,虽然也尴尬得微微脸红,但仍旧擦得很认真仔细。
最后又去换了一盆水给欧文擦脸,两人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阮淼淼好像有些紧张,下手没轻没重的,欧文感觉自己鼻子都快被弄断了,不安分的挣扎了一下,阮淼淼才急忙草率的结束。
打开衣柜找了两件宽松衣裤放在欧文床头。
「还是换件衣服比较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是说擦完就滚么!欧文刚想反驳,就见阮淼淼已经转身走出房间,看了看床上的衣服,好像擦过身子是要精神了一点,迟疑片刻后还是坐起来换上。
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欧文倒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抽烟,隔了一会儿就看见阮淼淼端着碗白粥走进来。
「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米,先吃一点吧。」
欧文看了一眼阮淼淼递来的碗,很想一把打在地上,但还是忍了忍,因为自己的确饿坏了。
发泄不满似的用力从阮淼淼手中接过碗,瞪了他一眼:「你不用讨好我,我不会再教你。」
「我不是讨好你,」阮淼淼低下头盯着自己鞋尖,「我只是不想你病得更重……」
欧文心里冷笑,根本不想理他,自顾自的吃着,粥煮得很稠很软,不用费力就可以下咽,胃里暖暖的,让人感觉舒服了不少。
阮淼淼见欧文不说话,拧眉咬了咬唇,蹲在床边望着他,又垂下睫毛挣扎般开口:「欧老师,对不起……擅自画那副画是我不好,但我真的没想到会让你那么生气。」
「……」
「我当时看见考题,脑子里只有这幅画,什么也没多想的就画了出来,我真的以为你烧那些画只是觉得不满意,就像我自己画得不好的东西也会扔进垃圾桶里一样,我从没想过一副画也可以有这么多意义。」
「……」欧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天过后,我回去想了很多,也很后悔,我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欧老师,真的很对不起……」
阮淼淼带着鼻音的语调,让欧文简直心烦意乱的听不下去,一把将碗重放在床头柜上,发出极大的声响,躺回床上就背过身子。
「我不想再看见你,给我滚!」
被欧文冷狠的语气打击到,阮淼淼满脸愁容的顿顿绰绰起身,不知所措的看了一会欧文,才默默的背起书包朝门口走去。
回头还是忍不住担心的小声说了一句:「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欧文将被子拉过头顶,连开口骂他的兴致都没有,直到听见阮淼淼关上大门的声音,才抵挡不住身体的难受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过去。
他知道阮淼淼说的都是真心话,也不是故意要揭他伤疤,只是这伤疤好不容易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才变得无关痛痒,如今再次掀开,欧文真的不知道又会花费多少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哪怕心里明白阮淼淼只是一个孩子,以他现在的经历根本无法懂得,当一个人只能通过用画来倾诉和宣泄自己的情感时,那是何等的寂寞与绝望,好似每一笔画都是在为自己筑建牢笼,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独自啃噬着记忆的残渣。
他不是不能原谅阮淼淼,只是现在他还做不到。
第二天,阮淼淼还真的一从补习班放学就来到欧文家,手里提着一些药还有各种吃的用的,欧文头晕目眩的站在门口,两人僵持了一会,见阮淼淼丝毫没打算离去的意思,欧文也实在没有力气将门一把甩在他身上。
知道自己其实是不忍心,阮淼淼的那张脸,还有那张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是天生用来克他的,自从遇见这小鬼,欧文的原则不断刷新下限,再没奏效过。
就算如今被阮淼淼折腾得成这副模样,却还是没有办法真的讨厌他。
欧文觉得自己实在是窝囊透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再好色也应该对那张脸审美疲劳了,可每当看见一次阮淼淼,他心里的怒火就少一分,欧文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单纯也会具备这么强的杀伤力。
吃了两天药,高烧算是退下了,但却一直持续着低烧,阮淼淼每天来照顾完欧文吃饭就识相的离去,两人也不说话,实在看不下去了,阮淼淼才会劝欧文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欧文根本不理他。
每天就这么拖着隐隐发痛的身子,看着阮淼淼忙东忙西,又是打扫卫生,又是煮饭洗衣,突然觉得好像还不错,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请个保姆增添点人气。
一个住,终归还是寂寞了些。
回想起和简澄一起的那两年,自己有时就算再忙,也要给那小鬼洗内裤袜子,起先觉得那是情趣,但日子长了好像就变成习惯,也难怪最后会被说成像爸爸。
比起照顾别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显然被人照顾要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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