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演员太多了,实在是很难把人都认全。而且为了加快拍摄进度,《逐鹿》还分了A组和B组。两组的演员分属不同的剧情线,从开机到现在,基本没怎么见过面。
安璇看着她,只觉得面生:“是我……请问你是……”
女演员高兴道:“那我要叫你师兄的。安师兄你好,我是陈清影,也是北舞的,比你低几届……我在课上看过你《祈雨》那支舞,太惊艳了……没想到师兄也做演员了……”
旧日里的参赛作品被人提起,安璇一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他愣怔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啊,那是……还在念书时跳的。”
陈清影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我是……真的挺喜欢那支舞的。老师给我们当教学视频看的。”
安璇点点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两个人又尴尬地聊了几句,说起入行的事。陈清影舞蹈学院没毕业时,被导演挑中拍戏,后来签了经纪公司。舞蹈演员出路有限,走专业路线的,大部分收入普通,毕业后能进大单位的机会也没那么多,所以不少人转向了临近的行业。
正说着,身边响起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安璇抬头,看见沈元枢抱着咖啡走过来。几个人面面相觑,安璇介绍了陈清影,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小编剧,薛陶陶。
薛陶陶带着厚厚的大眼镜,一副腼腆的样子。见了沈元枢,话都不太会说了,一直在脸红。陈清影却很外向。沈元枢对女士一向彬彬有礼的,很快和她聊了起来。
安璇在一旁听着,很快知道了,她就是饰演离姬的演员。
对新人来说,这个角色挺不错的。陈清影有舞蹈功底,容貌也出挑,很容易能在这个角色下出彩。
午休时间短暂。很快有人来喊了。陈清影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安璇要了联系方式。因为向安璇张口了,也就顺利成章向沈元枢开了口。沈元枢倒是给的出乎意料地痛快。
两个姑娘很快走了。安璇随手点进陈清影的主页,指尖一顿。
陈清影的签约公司是鼎华。
安璇抬起头,看着已经和薛陶陶手挽手走远的女孩,又低下了头。
沈元枢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调侃:“看不出,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安璇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只是平淡地否认了:“也没有。只是看到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沈元枢饶有兴致道:“你也是舞蹈演员出身?难怪……”
安璇摇了摇头:“我在舞蹈学院只念了两年。后来……才考了影视学院。”
沈元枢露出了一点儿恰到好处的好奇。但安璇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就很识趣地没有追问。
就在这片刻,沈元枢的助理陈晓楠跑了过来,拉住沈元枢低声道:“沈哥,你怎么给了陈清影联系方式?她刚刚发微博了……”
沈元枢皱眉道:“我连加个好友也得和你通报么?”
陈晓楠不安道:“不是……魏哥也说了,让你不要乱加好友。这个陈清影据说……很擅长和男明星炒绯闻。她才出道多久啊,就已经贴过不少人了,你现在和……别人都看着,不能出差错……”
安璇起身:“我去打杯热水。要帮你带么?”
沈元枢扭头冲他笑了一下:“不用了,谢谢。”
安璇走开了。
沈元枢助理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隔日有视频app上出了路透图,就是沈元枢和陈清影凑在一起说话的样子。背景乱糟糟的,明显是偷拍。安璇也在视频角落里。网上沈元枢粉一边倒地夸自家哥哥帅,间或有几个问起安璇的——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们谁也不知道他是谁。至于陈清影,开始吃了好些骂,后来那些评论都被夸奖之词刷掉了。大概是职粉上来引导风向了。
安璇本来不知道这些,是苏镜瑶打电话时随口和他提起的。最近她正在给夏孟阳做营销,顺手也想把安璇的物料发一发。剧组里最容易蹭热度的就是沈元枢了——安璇和他在一起拍戏的时候最多。可惜除了那段别人私拍的视频,安璇手里没有任何与沈元枢有关的物料——如果沈元枢那日没有讲过那些话,或许安璇还会坦荡地去与他合个影。
心知肚明,又没有那种心思,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避开。他不想通过这些利用沈元枢。沈元枢大概也不想这样被利用。
安璇的性子苏镜瑶是明白的,所以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有更好,没有也没关系。小演员要紧的是作品,有了作品才好大张旗鼓地吆喝。安璇旧日里的东西大都拿不出手,苏镜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继续和他一起等待。
不过说完全什么都不做,倒是也不可能。
夏孟阳开直播第二周的时候,苏镜瑶把安璇拉了过去。
小明星开直播当然是没什么人看的,夏孟阳直播玩儿的还都是古早的小游戏,什么超级玛丽,俄罗斯方块之类的。他本人打游戏很专注,因为太专注了,所以实在是非常无聊——整场直播都没有讲几句话。
安璇那些天没有戏,正好去找夏孟阳。两个人肩并肩在影视城的景区吃小吃。苏镜瑶和夏孟阳的助理小鲁拿着手机跟在后头拍。
那不太像一场直播,倒像是几个年轻的吃货出来玩儿。夏孟阳一面吃一面侃大山,安璇在他旁边,一面斯文地吃东西,一面给夏孟阳当捧哏。一切都很自然。
那是夏孟阳开直播以来观看人数最多的一次。
可惜通告在身。安璇和夏孟阳玩儿了几天,就得回去继续干活儿了。
新的通告单到手,他看着看着,目光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暖洋洋的快乐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郑大江进组了。
第十五章
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余下只有一片遥远和陌生。
两条剧情线的角色,通告上的交集很少。安璇远远地看了一次郑大江的戏,甚至还觉得那段戏很精彩——郑大江的戏总是很精彩的。
再后来,他就几乎完全忘了这件事。剧组太忙了。
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以前安璇在片场只是安静,现在则像个影子。导演有一次看过监控画面后觉得不妥,直言让他多吃点儿东西——太瘦了也会影响上镜的状态。
这话看着是一句关心,其实是站着说话很不腰疼的。剧组的盒饭是什么状况人人都知道,拍摄又忙。没听说过干喝西北风就能胖的。但是戏要紧,安璇自己买了面包和黄油。拍戏的间隙,就在那儿默默地吃东西。
可惜他本来就是易瘦的体质,一天哪怕吃五餐,也仅仅能维持不再继续瘦下去而已。这段时间大夜戏又集中,黑白颠倒,通宵达旦地工作之后,肠胃变得非常脆弱。有一回拍着拍着戏,突然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当场就吐了。
所有人都很疲惫,生病固然令人同情,但耽搁进度也是很麻烦的。工作人员沉着脸过来收拾道具。雕花的床榻上都是呕吐物,戏拍不下去了。
安璇吐过了就好多了。一面连声道歉,一面帮着收拾。导演脸色难看,把安璇数落了一顿。道具的布料就算清洗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沈元枢这天有场榻上醉酒的戏,他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要么今天的戏接着拍吧。人往上一躺就盖住了,没什么的。”
道具师摇头道:“不行,戏服还得用呢。”
沈元枢笑了笑:“把脏的地方粘上塑料布不就得了。”
他都这么说了,别人一想,也不失一个办法。正好现场有塑料膜,于是就依他所言,贴住了。
沈元枢生得高大,戏服也宽阔,当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安璇喝了几口水,陪他走了一遍戏。正式开拍时,沈元枢ng了三次,最后过了。
他能收工,就意味着安璇也可以收工了。出了戏,安璇的精神头儿就弱了下去,默默帮着道具收拾了床榻。
往外走的路上,忽然发现沈元枢正在角落里抽烟。他戏装外头罩着长羽绒服,头套还没摘,上下不在同一个朝代,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安璇冲他点了下头,真心道:“今天谢谢你。”
沈元枢冲他扬了扬下巴:“要去医院么?”
安璇摇摇头:“没事儿,就是作息颠倒的缘故。我进组前才体检过的。”
冬天的早上,天空灰蒙蒙的。沈元枢把烟踩灭:“坐我的车回去吧。”
安璇犹豫了一下,点了头:“麻烦你了。对了,你助理呢?”
沈元枢露出几分讥讽来:“在车上睡着呢,摇都摇不醒。”
安璇心中有几分古怪。沈元枢的助理日常看似小心翼翼,无微不至,但和其他明星的助理一比,明显办事不太牢靠。像是拍大夜戏这种,有时候一连工作三十几个小时,条件好一点儿的演员,身边肯定都会有人照顾的。至少一大段台词声嘶力竭地吼完,好歹得有个递水的人。大夜时演员工作,助理睡觉,很是说不过去。
但这是沈元枢自己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两个人往沈元枢的保姆车那边走,走着走着,安璇敏锐地回了一下头。沈元枢脚步停下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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