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璇仿佛有些委屈:“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化妆师拍了拍安璇的肩,提醒他好了。安璇对他道谢,起身往外走,礼貌道:“那我先过去了,回头见。祝你踢馆成功。”
接下来的事顺顺当当的。他换好舞服,由翻译陪着,和四个专业伴舞简单说了会儿话,彼此加油打气。音乐响起,他深呼吸了几次,踩着节拍一跃上台。
这种舞蹈激烈奔放,比他之前跳过的任何一种舞节奏都要快,而且有一些特殊的技巧性动作。安璇与伴舞配合默契,在台上敏捷地跳跃旋转。中途音乐变化,他正好平转至阴影处,刷拉一下从台边抽出了两把长刀。
刀花飞舞,安璇重新回到台中,与伴舞彼此同时挥刀。刀刃相击,一时间他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风雪漫天的西北。直到对方按照排练的编舞,又一次持刀击来,火花迸出,他左手的刀脱手了。
台下一阵惊呼。
伴舞明显愣了一下。但作为专业的舞蹈演员,他台上经验丰富,立刻以舞蹈动作跃开。安璇重新凝神,右手单刀几个刀花连挽,重新冲了上去。对方也会意地提前丢掉了一把刀,两人以单刀相击而舞。
最后伴舞退开,安璇独自完成了剩下的舞蹈动作。
一舞结束,全场掌声雷动。安璇主动抱住与他配合默契的伴舞,拍了拍对方的背。对方也很高兴,与他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大家一起向台下鞠躬,然后彼此手挽手退回到了幕后。安璇再次向他们郑重道谢。工作人员这时候已经过来了,是带人过去采访的。之后他们就要回酒店了——毕竟除了这边,晚间这些舞蹈演员还有其他演出。大家友好地贴面告别。安璇叮嘱身边的工作人员把为他们准备好的礼物一起送到酒店,然后一个人慢慢往台下走去。
大幅度的跳跃让他腰有些痛,后背上的衣服全湿透了。之前一周每天没黑没白地练习,结果今天舞台上还是出了失误。好在伴舞反应迅速,没有造成大的舞台事故。
司闻一跳完之后,现场的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他踢掉了得到笑脸数最少的嘉宾,留了下来。
到这里为止,这一期的节目录制基本上就结束了。后面有一些嘉宾的一对一访谈,节目方表示可以先休息一下再回来继续。
安璇独自一人起身,回到了那个小化妆间。
如他所料,司闻一果然跟了上来。
他进来了之后就把化妆间的门反锁了,还警觉地抬头看了眼墙角。
安璇喝了一口矿泉水,把玻璃水瓶放在了柜子上:“这边没有监控。”
司闻一不善地看着他:“手机里有什么?”
安璇冷静道:“能逼你退圈的料。”
司闻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很精明而恶意地笑了起来:“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说谎说得跟真的似的。”
安璇靠在墙上看着他:“你爱信不信吧。跟你说实话,我挺生气的。今天就想问问你,他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坑他时,心里就没一点儿愧疚么?”
司闻一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愧疚?我有什么必要对他愧疚?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讥讽地看着安璇:“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他真实的样子。他就是我的一条狗罢了……还有你,说实话,你这种人我也见得多了。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做不了什么大事……我劝你仔细想想……”他靠近安璇:“你说你有我的料,我其实也有你的料啊。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把你和沈元枢的关系往外那么一捅,想想看……后果是什么?”
安璇神色变得很冷:“我这个人,不太爱往远了想。”说着忽然向司闻一冲了过去,飞起一脚。
司闻一没料到他突然发难,惊恐之余赶忙后退。安璇那一脚只是踢翻了椅子。他见若未见,拿起柜子上的玻璃水瓶,一把在墙上磕碎,向司闻一逼来,将人正好逼到了化妆台边上。
司闻一惊慌失措地靠在妆台上,尖叫道:“你有病吧!”说着也不知道紧张还是什么,手一直在台面上摸索,把不少东西都带掉了。
安璇走过去,玻璃尖端始终冲着司闻一的脸:“别动!”
司闻一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安璇靠近他,始终死死盯着他,然后从他身后的妆台上慢慢拿过了一个东西:“拿着。”
司闻一眼睛往下看了一眼,犹豫起来。
安璇把东西冲他怼了过去,他本能地一把抓在了手里。
那是一把尖长的理发剪。只不过安璇拿的是尖端,而司闻一攥的是剪刀手柄。
安璇把玻璃瓶子丢开,忽然冲司闻一笑了一下:“真乖。”说完,他猛地握住司闻一的手,向自己刺了过来。
只刺了一下,司闻一就反应过来。两个人扭打着倒在地上,安璇始终死死攥紧他的手不放。直到外面有人急匆匆地敲门,安璇突然尖叫道:“救命啊!救命!”
门锁被人砸了开,很快有人把司闻一从他身上拖了开。
安璇一脸惊恐虚弱,哭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误会我了……”
司闻一惊魂未定,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剪刀,又看了看围着安璇检查他伤口的人。他后知后觉地丢开剪刀,突然扑了上来:“你她妈阴我!”
还没等碰到安璇,就被人架开了。
童木兰正巧在这时候赶了过来,看见安璇一身是血,呆立片刻,尖叫道:“你们就这么站着么!救护车呢!”
安璇脸色惨白,一身冷汗,无声地软倒下去。童木兰握着他的手,急得眼泪直掉:“哥……哥你坚持住……”
安璇张了张嘴,她慌忙凑过来,结果只听到了两个字:报警。
后来乱七八糟一团,安璇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医院。伤口处理完之后,他被安置在了单人病房暂时观察。伤其实都是皮外伤,但伤口比较多,有一处还特别深,所以留在医院是必要的。
晚些时候警察过来做笔录,安璇表现得虚弱又愤怒,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之前只是化妆时说了两句话。节目结束之后对方问他与合作方谈的代言费,他不想说,两个人吵了几句,然后对方先动了手。
笔录做完,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公立医院人多口杂,他当晚就被转到了私立医院。苏镜瑶带着律师,半夜时才从警察局回来,脸上的妆已经完全花了。
司闻一的笔录里,绝大部分说辞都和安璇的对不上。但安璇一身是血,他除了灰头土脸一点,身上连快油皮都没破。房间没有监控,不过走廊里的监控显示他尾随安璇进了化妆室。门锁的反锁扭上只有他的指纹,剪刀握柄上也只有他的指纹。化妆师的笔录证明了两个人当天有一些不愉快,但安璇道了歉。至于呼救声和司闻一被人拉开后握着剪刀以及试图攻击安璇的事,很多在场的人都给出了一模一样的说法……
基本上算是铁证如山了。
安璇的伤情鉴定是轻伤,如果咬死不和解,足够对方判刑了。
苏镜瑶很疲惫,说我就说了,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安璇说我没想好,让我想想再说吧。好累,我想睡了。
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沈元枢一把推开房门,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苏镜瑶很识趣地说那我和木兰在外面的床上,有事喊人。
安璇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做的时候什么都不怕,演戏也好说谎也好全都自然而言,无比娴熟。
现在所有的冷静和疯狂都消失了。他是真的不敢看沈元枢。
第一百零四章 (上)
沈元枢在他病床前停下脚步。安璇一直低着头,心里难得觉得忐忑不安。
床头的各种报告单被拿了起来,纸页轻轻作响,屋子里有种可怕的寂静。
最后沈元枢放下了报告,握住了安璇的手,声音压抑而痛苦:“疼不疼?”
安璇终于抬起头,小声道:“疼……”
沈元枢额角的青筋一下子就暴了起来,他冲安璇吼道:“疼你还这么干!”
他的嗓门太大,安璇本能地抖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力道:“我们打架……”
沈元枢看上去气得要爆炸了。他深呼吸几次,竭力压低声音道:“你觉得我是不了解你,还是不了解他?”他攥紧安璇的手,把安璇骨头都捏痛了:“说实话!”
安璇沉默了。
沈元枢咬牙切齿道:“你干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一点点想过我的感受!”
安璇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沈元枢起身,暴躁地在屋里绕了起来。就在安璇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的时候,他回到床前,一把抱住了安璇。
伤处被牵拉,安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他没有挣开,而是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攥住了沈元枢的衣服。
沈元枢吸了一下鼻子,压抑道:“来的时候已经托熟人打听到了消息,姓司的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唬得住别人,就能瞒得过办案办老了的警察么?你说你们是因为代言纠纷打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说辞有多少人会信?你想过在这种事上讲谎话的后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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