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 (Delver Jo)

　　“…”金尧躺在床上，片刻之后才开口，“你喝醉了。”
　　方默拾抬起头与他对视，吞咽口水想了想说，“我没醉…”
　　“一般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你…”
　　“你别说话！”方默拾抬起手捂住方默拾的嘴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问你，当年…”
　　方默拾的话还没说完，金尧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他抽出一只手拿出电话，来电显示是——金傑。
　　金尧轻拍方默拾的手臂，示意让他先接电话。
　　方默拾不情不愿，松了手却却还保持着当下的动作。两人距离如此近，近到方默拾可以听到电话中的内容，闻到金尧身上的味道。
　　“哥，怎么了？”
　　“给你打电话还能有什么事儿？”电话那端的金傑先是笑了，接着又说，“妈找你晚上回来吃饭。”
　　“…”金尧愣了几秒，方默拾在身边听着还是让他感觉不自在，“爸怎么说？”
　　“对外都是爸说了算，对内还是咱妈厉害。”金傑压低声音，好生相劝，“你说你和爸这个状态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也稍微缓和一下？”
　　“我的态度…”
　　“我知道你的态度，”金傑打断金尧的话，后半句说得更为小声，“但是你有机会回来国内工作，一直在外面住也不合适啊…爸妈也没要求你别的，就是让你去相个亲，能有多难…你人先去了要是不喜欢，回来就说没看上，这事儿不就过去了…”
　　“…”
　　“相亲也就是和人家姑娘吃顿饭，也不知道你为难什么？现在这社会指不定人家姑娘心里也不愿意相亲，和你见面就当是逢场作戏吃顿饭。”
　　“…”
　　“你之前跟爸说不会和男性有感情纠葛，你向来能做到，爸妈心里有数，这些年也没有多对你过问。相亲这事情，爸妈也就是看你回来有了这个想法，你要是真坚持不去也不能怎么样。”
　　“…”
　　“但你人在国内不回家算怎么回事儿？咱妈心里得多难过，你是和自己过不去还是跟爸妈过不去？你从小…”
　　方默拾吞咽口水从金尧身上起来，坐在一旁看着他。金尧顺势坐起来，拿着电话与方默拾对视后转身朝着凉台走去。
　　“有一就有二，我…嗯，知道了…”金尧站在凉台上，身上的衬衣被方默拾折腾的有些皱，背影瞧着显得有些狼狈。
　　方默拾坐在床上发愣，金傑说话在情在理，金尧会不会因此去相亲呢？他酒劲上头，越想越觉得得想办法先和金尧保持固定的接触，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再让金尧跑了。金尧和家里人说‘不与男性有感情纠葛’，方默拾对此耿耿于怀，可这会儿要先解决首要矛盾再去想别的。所谓‘攘外安内’，先和金尧统一战线再考虑下一步…
　　方默拾头晕目眩，血液里的酒精蒸腾发热，可他倒是觉得自己逻辑越发清晰，想得一点都没错。
　　挂了电话，金尧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进屋里。
　　方默拾伸手再次抓住金尧的手腕，鬼使神差嘟囔了一句，“我缺钱，”他又想了想，顺着那日金尧和院长的话说，“我爸在医院治疗的费用一直很高，我特别缺钱。他每周都要去好几次医院，让我觉得特别吃力。”
　　金尧微微发愣，身子不动，他点头顺势问，“你缺多少？”
　　“很多，我爸得一直治疗一直需要钱…”方默拾吞咽口水壮了壮胆，说出了一句特别不要脸的话，“我让你睡我，你定期给我钱…怎么样？”
　　几分钟的时间里，方默拾在满是酒精如同浆糊的脑子里过了好几个方案…
　　他可以继续询问金尧当年的手术费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率金尧矢口否认，进而离开。就连他哥哥都知道金尧说到做到，那方默拾的柔情攻势大抵不会管用。莫说方默拾不确定金尧心中是否还有他，就算是两人感情如初，只怕金尧也会找办法搪塞过去。
　　或者，他可以把金尧按在床上，就像小时候一样。金尧学过专业格斗，当年若不是不愿和方默拾动手，只怕方默拾一点便宜都占不上。现在方默拾喝了酒身上没有力气，金尧不挣扎倒也作罢，可他万一不同意，两人稍有不慎指不定得见血…方默拾皮糙肉厚从小受伤流血习以为常，但他可舍不得金尧受伤，更别提是被自己伤着。
　　最后一个办法…方默拾孤注一掷，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招数，“你定期给我钱，怎么样？说白了就是你包养我，我陪你睡。”
　　“什么？”金尧那张俊俏的脸上露出些难以置信的情绪，看着方默拾微微张开嘴，“你跟我说大概需要多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默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也就是为了金尧，若是换了别人打死他也不可能这样说，“我不会白白要你的钱，就算借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你们娱乐圈这样的事情很多吧，我卖你买，这钱两不相欠。”
　　“…”金尧抽出自己的手腕，后退两步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与方默拾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怎么，你不愿意？”方默拾思索了一下，不知金尧在盘算什么，“每个月钱不会太多，但那数字对我来说可能会很吃力，我知道对于你们这种娱乐圈的人不在话下，我…”
　　“你还跟谁说过这想法？”金尧坐在沙发上盯着方默拾的眼睛，眼神有些冷、有些疼。
　　“你当我是什么！？能让随便一个人睡？”方默拾下意识开口怨怼，开口之后又觉得这情绪铁定坏事儿，转念想方设法挽回道，“你是第一个，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再想…”
　　“我也是最后一个。”金尧出声打断他，“我每个月固定给你钱，其他的我就当你没说过。你能找回父亲…”
　　方默拾深吸一口气，这事儿的重点就是金尧嘴里的‘其他’！方默拾盯着金尧的眼睛，一本正经继续胡说八道，“什么叫其他的当我没说过？凭什么没说过？”
　　‘感情纠葛’若是被堵死，那便先有‘身体纠葛’再说！
　　同为男人方默拾当然知道，男人这生物多数都用下半身思考，定力十足也受不了上瘾成性。这个办法虽然不是最好的，但鉴于方默拾想象力有限，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方默拾清了清嗓子，看着金尧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金尧深吸一口气看着方默拾很是无奈，他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余光扫过方默拾微微发红的脸颊，“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方默拾睁大眼睛，晃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你别走！！”方默拾用力推着金尧重新坐回沙发，分开腿便再次骑在他身上，“能不能行一句话的事儿，你要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
　　“…”金尧抬起手臂挡在两人之间，盯着方默拾的眼睛不知在盘算什么，“你要到哪儿去找别人？去找谁？”
　　骑虎难下，方默拾这会儿也是忐忑不安，万一金尧抵死不从他又不能真去找别人！方默拾借着酒劲伸手搂住金尧的脖子，说了一句当年说过的话，心中的情绪却截然不同，“你喜欢男人，这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金尧神情浮动，显然因为方默拾这话产生波澜。
　　很好…极好！方默拾在心中给自己鼓掌呐喊，只求今天的一切都能求得来日的好结局，他不敢想金尧此时心中的感受，更不愿对当年手术费的细节再多做斟酌…既然决定了再试一次，面子和自尊心都可以不要。“你既然不会再和男性有感情纠葛，那睡谁不是睡，钱给谁不是给…”说完，方默拾凑上去将嘴唇压在金尧的嘴唇上，双手则不安分得朝着那双腿之间游走。
　　金尧皱眉后撤身体，推着方默拾便想要快速起身。
　　方默拾捏住他的后颈，哼着鼻音在金尧嘴唇边快速嘟囔道，“我真的缺钱，我也是走投无路…”方默拾从小便在金尧身上撒野，他仗着金尧耳根子软听不了这腻歪的话，高中那会儿便费尽心机撒娇讨好，“你要是现在推开我，那就是把我往绝路上推！”
　　“我给你钱…”金尧舔着嘴唇，双腿之间有了些反应。他吞咽口水的同时侧开头，虽然没有推开方默拾却也根本不打算回应，“你先起来，你这样…”
　　话太多了…方默拾听得头晕脑胀，张嘴便咬住金尧的嘴唇，灵活的手指顺势拉开他的拉链。
　　金尧眼中闪现情欲与理智的挣扎，鼻息间呼出的气息与高中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倒是方默拾满身酒味，神情也有些恍惚。金尧的呼吸不断加重，反应也随着方默拾掌心的动作而愈演愈烈。
　　挣脱了那理智控制的一刻便再难说不，成年男性身体带来的冲动与高中时不能同日而语，方默拾顺势下滑跪在地板上，他吞咽口水觉得能让他做到这般也就是金尧了！
　　某种意义来说方默拾有那么些卑鄙，一瞬间他想到了新闻里为了当主角的女演员爬上导演的床…
　　方默拾抬起头又与金尧对视了一眼，兜兜转转他怎么又回到了这个位置。想想…倒也没什么不行！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张开嘴巴…


第35章
　　方默拾上一次给别人口活儿还是在高中，对象自然是金尧，他这辈子从没想过碰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