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是可循环材料,”薛延超说,“环保餐盒。”
裴宇:“可是一次性的本身就不环保,这一大盒的得砍掉多少棵树啊。”
薛延超:“你洗碗还耗水呢,国家多缺水啊,咱们这是在节省水资源。”
裴宇:“水那是可再生能源啊。”
“树也是可再生能源,”薛延超叉腰,“别以为我们艺术生不知道生物质能属于可再生能源。”
“您都毕业这么久了还记得呢,”裴宇双手合十,“对对对,您说得都对。”
于是两个人对这套歪理学说达成共识,安心结账。
薛延超排队的时候,顺手在货架上又拿了几个保温桶。
“哎,超儿,”裴宇很好奇,“买这个干什么啊?”
“带饭吧,”薛延超说,“我之前查攻略的时候,看到人家说光明农场找地方吃饭太麻烦了。”
裴宇说:“那直接带点泡面八宝粥什么的不就行了,带这个多沉啊。”
薛延超说:“吃那些容易饿,再说泡饭泡面什么的也不健康。”
“那你这装着带过去也不是新鲜的了。”裴宇想来想去还是嫌保温桶麻烦。
“明天早上做好,这到中午能有多久,”薛延超推他去结账,“我来准备就行,您就受累背一背。”
“那行,”裴宇笑着说,推着车下去,“其实我特烦做饭,但是今天还得硬着头皮上,您多指教指教啊。”
“我做饭也很一般,就是饿不死自己的水平。”薛延超笑了笑。
裴宇啧了一声:“一般大厨都是这么谦虚的。”
两位新上任的大厨买完了厨具食材佐料,准备就绪,回到了小猪佩奇之家的豪华大厨房开工。
裴宇看到薛延超娴熟的刀工之后,顿时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大厨加油。”
“谢谢啊,这成品都还没出来呢,”薛延超笑了笑,“快洗你的菜,等着用呢。”
薛延超第一次做饭的时候才八岁,搬个小板凳站在乡下的土灶跟前,手里拎个菜铲子,一边被油烟呛得要死一边艰难地翻锅。学习过程很艰难,但薛延超学东西上手快,十岁之后做饭已经是熟练工了。在他外婆的栽培下,薛延超去县城读高中前就已经掌握了酿米酒、剁辣椒、腌咸菜和做香肠的技能,基本保证赣中土菜馆一条龙服务。
薛延超属于无辣不欢类型,自己在家做菜能把隔壁呛哭,但现在顾忌到小朋友的口味还有南北方混合的代班爸爸团,所以今天做菜比平时清淡很多。
因为买完东西回来时间也不早了,薛延超为了求快手里干活利索得很,简直行云流水,一个小时内马马虎虎整了桌四菜一汤,蒜香排骨、土豆炖牛肉、鲜蘑菜心、茄子豆角再加一个西红柿蛋花汤,全是简单的家常菜,做法一点也不复杂,但摄像大哥却可劲地拍,硬是要拍出美食纪录片的架势。
忙了半天可算是能吃上饭了,小朋友们也都饿了,乖乖地上桌吃饭,一时间饭桌气氛十分融洽。
作为炸厨房专业户,贺一楠对薛延超感慨道:“薛大厨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裴宇搂着薛延超肩膀,挑着一双桃花眼笑:“我们薛大厨贤惠着呢。”
贺一楠适时发出噫声。
“谢谢谢谢,”薛延超随口说,“我一直按照戴安娜普林斯的择偶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裴宇:“神奇女侠?”
“嗯,”薛延超给不太会用筷子的奥利夹菜,“本人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入赘天堂岛。”
在小朋友们的欢声笑语和裴宇的花式吹捧中,薛延超难得的保持了优雅吃相。
饭后付彦星和贺一楠自觉去收桌子洗碗,哄四个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去睡午觉的重任就落到了薛延超和裴宇身上。
裴宇各种唱歌讲故事又哄又骗终于把小朋友们安顿好,薛延超则时不时要得替他留个神,把偷跑出来的奥利给提溜回床上。
奥利在厕所玩了第三次水之后,薛延超十分无语地把奥利给抱下来了楼,坐在沙发上问奥利:“宝贝儿,你精神怎么这么好呢,别的小朋友都睡了你不困吗?”
“不困,”奥利说,“我在家也不睡午觉。”
薛延超啧了一声:“那你这个flag立住了,别真香。”
奥利从他怀里钻出去,又想去开玩具盒拿他的遥控小飞机出来玩。
“那你自己在这儿玩,行吗?”薛延超说,“我困了,我要上楼睡觉去。”
奥利摇头,攥着他的衣角:“你陪我玩。”
“那不行,我要困死了,真的特别累特想睡,”薛延超蹲下来跟他讲道理,“你自己不想睡,那也不能不让别人睡啊,是不是?”
奥利继续摇头,满脸写着“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乐意”。
薛延超把他抱起来:“那你跟我一起上楼睡,好不好?不睡久了,就眯一小会儿。”
奥利巴巴地看着遥控飞机说:“我想玩。”
“一个人玩多没劲啊,”薛延超说,“等你睡醒了别的小朋友也醒了,到时候再一起玩好不好?”
薛延超跟奥利讨价还价半天,奥利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被薛延超拎回了床上睡觉。
终于把最后一个小朋友搞定,薛延超疲惫地回到了代班爸爸的专属卧室。代班爸爸专属卧室有两间,裴宇自发地要跟薛延超抱团,贺一楠和付彦星也没什么异议,老早地把行李提到另一间房去了,现在也都睡下了。
薛延超看了眼正在整理行李的裴宇,问他:“你要靠窗的床还是靠里面的床?”
“随便,”裴宇低头拿睡衣,“我都行。”
薛延超说:“那我睡里面的床了?”
裴宇“嗯”了一声,薛延超火速换完睡衣钻进被子里,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一躺床上薛延超就想睡了,奈何裴宇却一副想跟他谈天的架势:“我原来老听叶淮哥说起你,但见了面嘛,感觉你和他说得挺不一样的。”
叶淮就是薛延超还在澄观传媒当艺人时候的室友,两个人是一个经纪人带的,所以经常被捆绑。当时薛延超还对他挺有好感的,觉得他人很斯文,有颜有才华,卖腐都快卖出真感情了,但到底还只是段塑料兄弟情,薛延超跟投资商打架之前被叶淮坑过一把,两个人就撕破脸了,之后也是各种不对付,直到薛延超被炒,叶淮也跳槽了。
不过人家跳槽后的待遇可比薛延超要好得多了。叶淮虽然人品一般,但确实是挺有实力的,会弹会唱,能自己作词作曲。他被澄观签下来之后发展平平,转型期间被公司安排去拍了几部剧,反响也一般。但很快叶淮就运势走高,先是被文星娱乐看中,花大价钱帮他付了违约金挖人,叶淮也不负众望,和文星娱乐签约之后,作为偶像团体KAKURO主唱大放异彩,成为了文星娱乐的摇钱树之一,比薛延超现在混得好多了。
“他跟你们说过我?”
薛延超挺意外的,按道理来说,叶淮都对自己这个死gay深恶痛疾,跳槽后都和薛延超本人老死不相往来了,居然会主动和队友说起自己?
“是啊,”裴宇说,“他说你是个娘C。”
薛延超:“……”
这必然是叶淮的原话。
第10章 农场一日游
薛延超很绝望。
他念书的时候,明明在设计学院上专业课都有人误会他是体育系来旁听的,结果演戏之后,连他室友都觉得他是娘C,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皮肤白怪我吗,长得显嫩怪我吗,要是我能捏脸调数据,我也想长成休杰克曼那样啊,问题是这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薛延超说,“经常有人在我微博底下发‘少年娘则国娘’的表情包,其实我看了真的感觉特别难过,明明我个人的精神品质没有问题,却被别人用外貌来攻击,这种大男子主义难道不才是真正的病态文化吗。在现在这种乌烟瘴气的舆论场上我一点都没感受到健康的社会风气应有的包容性和多元化。”
裴宇:“……我,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薛哥你别生气啊。”
薛延超:“逗你呢,没生气,哈哈哈。”
裴宇讪讪地说:“……哈哈哈,薛哥午安。”
一个平静的午后度过了。
下午的时间也过得很快,到了晚饭时间,薛延超手把手教两个炸厨房专业选手付彦星和贺一楠做菜,费了半天劲才做出了一道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韭菜炒鸡蛋,总算是完成了代班爸爸的爱心料理任务。
剩下的时间薛延超就一直陪着奥利在玩,打算好好培养一下革/命友谊,方便接下来的任务进行。
开始的时候几个小朋友还玩得很欢乐,但没过多久,别墅里又响起了一点都不久违的哭声。
付彦星赶紧过去把豆子抱了起来,问他:“怎么了?”
围观了全程的铃铛口齿清晰地说:“豆子和奥利打架了。”
刚在楼上铺完床的薛延超闻讯下来:“怎么打架了?奥利小朋友你咋回事?”
奥利不说话,拉着张脸老大不高兴。
“豆子想玩飞机,奥利不给,”津津说,“奥利就推豆子。”
薛延超问豆子:“豆子,奥利推你了吗?”
豆子一边哭一边说:“推了。”
“宝贝儿,这样不对,你知道吗,”薛延超蹲下来,耐心地奥利说,“有什么话好好跟人家说,不能动手,对不对?”
奥利也觉得很委屈:“他抢我飞机。”
“那你要跟弟弟好好说话,让他别抢你飞机,你玩一会儿再让弟弟玩一会儿,让弟弟先玩别的玩具,”薛延超说,“以后不高兴也不可以直接推别人。弟弟比你年纪小,也没你力气大,你一推,人家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