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你明白了我们再谈吧。”坐直身子,徐睿琅作势起身欲走,“我的时间还很多,慢慢来也好。”
“你的时间可不多,昨晚头疼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谢依依动也不动,淡定反问的模样看起来是沉着的很:“每天复发一次,持续时间未定。对了,说起来祁家少爷和顾家少爷的反应倒是不太一样,或许是我们某些人不小心下错了药也不一定?”
摇了摇头,谢依依叹息了一声,仿佛有些无奈:“还是不够仔细啊,瞧瞧这事做的,万一这下的药连我们自己也解不了该怎么办?这不就白白结仇了嘛,真是粗心大意。”
“是挺粗心的。”徐睿琅站直身体后,同样也没动弹,“不过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我这头疼的毛病应该不会再复发了,毕竟头疼要命,我实在是不想再忍一次了。”
“所以?”
“所以我昨晚顺手就给解了。至于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他们如何我不清楚,不过这生命安全应该没问题。”眨了眨眼,徐睿琅笑容可亲,“祸害遗千年嘛,我相信他们暂时还死不了。”
“死是死不了,不过受罪也是挺受罪的。”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谢依依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不过基于刚刚已经丧失过一次主动权,她这会提高了警惕,十分小心的并没把心中的担忧表现在脸上,反而摆出了一副闲聊的架势。
“可怜那俩个俊俏的小伙子,早知道我就把他们一起带过来了,省的还要被那药效折磨。再不济,你们仨在这里一起做个伴,也不至于显得我们待客不周,过于无趣了。”
“哎,区区情绪放大而已,哪里会难熬了。”徐睿琅不赞同的摆摆手,“他们就该被教训一顿,不然以后都不知道人心险恶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这次机会不错,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
去你的人心险恶!去你的机会不错!
在徐睿琅满含感激的眼神中,谢依依直接就卡壳了——
够皮,简直无言以对!
而见谢依依无话可说,徐睿琅提在嗓子眼的心却也是终于放了下来。
他也只是想着昨晚俩人情绪似乎不对劲才这么随口一猜,没想到居然还误打误撞的真给撞上了!
不过这又是能让人头疼的,又是能放大人的情绪的,这样稀奇古怪的药效,怎么就和遗忘世界那边的某些东西这么像呢……
莫名的细思极恐,这伙人不会也是和遗忘世界有关的吧?!那事情可就真的不简单了!
正当谢依依有些词穷,而徐睿琅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的时候,一道有些苍老又有些豪迈的声音响了起来:“四两拨千斤,徐峥川的儿子果然也是一脉相承的狡猾。”
“义父!”
“谁?!”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不过不同于徐睿琅显而易见的警惕和防备,谢依依此时的情绪就要复杂的多了。
“义父,依依无能,没有完成您吩咐的人物,我……”
“无事,不怪你,这小子确实太滑不溜秋了,十足十的像他的父亲。”
声音是从一片茂密的树丛中传出来的,而当谢依依站起来谢罪,徐睿琅也警惕的将视线投向那个方向的时候,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也从那方茂密树丛中走了出来——
唔,就是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
“义父,我来我来,您歇着就好。”
一身旗袍装束的谢依依此时没有了半点诱人犯罪的妩媚模样,趿拉着拖鞋跑去“抢下”老者手中工具箱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孝顺的晚辈,而且看那架势,似乎这场景发生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事,不重,我也不累。”
笑呵呵的松了手,老者看起来慈和极了:“我就是偶尔动两下而已,真不累的。”
“可医生也嘱咐过了,您不能再随便运动了,万一……”
“咳咳。”
眼瞅着这一老一少在一问一答间仿佛是忘了还有一人存在的模样,“被遗忘”的徐睿琅不甘寂寞的出声了:“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再聊?你们先忙你们的,我先走?”
“啊,瞧我!差点都忘了你还在这里呢!”
呵呵,这都能忘得了?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老者恍然大悟的模样并没有打动徐睿琅,不过此时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诽几句,面上却还是一副温和微笑的样子:“是我打扰了,您就是谢小姐的义父吧,初次见面,我是徐睿琅。”
不就是装模作样么,这个他熟啊!
“初次见面,我姓谢,你叫我谢伯伯就好了。说起来我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关系匪浅啊,只是近些年事情多了,我们俩能够交流见面的时间也少了,估计也有小半辈子没见喽!时间过得真快啊……”
老者感慨不已,而不等徐睿琅附和几句,他话头一转,又笑眯眯的说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还小,大概只有五六个月那么大……”
对于对方突然开启了回忆往昔的模式,徐睿琅有些懵也有些不安,冥冥中,似乎总感觉对方马上就要挖坑给他跳——
“……我们之前还约定了要定娃娃亲呢。正好,我这义女年纪和你差不多,你们俩刚刚聊得也挺投契,要不趁着这良辰吉日的,我们就把婚礼办了怎么样?至于你爸妈那边,由我去说,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想什么来什么,他的脑子什么时候开过光了?这么灵验的吗?
猝不及防被“娃娃亲”三个字给砸个正着,徐睿琅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谢依依的表情。
然而,对方毫无表情。
“哎,你看我家依依做什么。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依依的婚事自然是由我这个老头子决定的,你再看她也没用,她一个姑娘家的,哪里还能当面和你说这种事的?”
谢老不满的皱着眉头,看着徐睿琅的模样就仿佛是看一个登徒子似的,很是不高兴。
大爷喂,你口中的那个“姑娘家”刚刚还诱惑力十足呢,我们刚刚还聊得“十分投契”呢,这会怎么就连看一眼就不行了?!
“谢呃、谢伯伯,我想这娃娃亲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您的义女太好,我这样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怕是配不上。”
嘴角抽搐,徐睿琅勉强憋出了一句还算是婉拒的话——毕竟还是女的,拒绝的太生硬的话也容易给人难堪,他嘴上这点德还是有的。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办一个婚礼。徐小子,你自己好好准备准备啊,我把我义女就交到你手里了!”
哈?
等等喂,您老人家是听不懂人话吗?他刚刚说的是拒绝吧?什么叫“就这么定了”?
Excuse me
喵喵喵?
徐睿琅目瞪口呆,对这波强行“婚配”是彻底傻了眼。而没等他再次拒绝,身后神出鬼没的保镖们已经团团而上。
在一顺流畅的捂嘴、绑手、绑脚,以及最后的麻利抬起后,徐睿琅眼前的景色很快就变了个模样。
蓝蓝的天空一闪而过,华丽的吊灯也很快就掠过了,接着就是千变一律的走廊天花板,过了很久以后眼前的景色才又换了个模样。
或者说,是回归到了最初的模样。
被“搬回”昨晚的房间里后,徐睿琅才被重新放了下来,身上的一切束缚也被撤去,再一次的恢复了“自由之身”。
揉揉手上被勒出一道的红色绑痕,徐睿琅脸上的笑容着实有些勉强。
——不过任谁被这样绑着抬回去,脸上的表情应该都高兴不起来吧。
“还真是多谢你们了,只不过我自己有脚,下次希望你们可以让我自己走着回来。”
瞧,他的脾气还挺不错,起码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人有商有量。
当然,如果能忽视他有些狰狞的脸色就更好了。
黑墨镜们对此没什么反应,在把人放下,确保人家安然无恙的回到应该回的地方后,他们就麻溜的迅速撤走了。
半句再见都没留下的那种。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而不出意外的,随之传来的落锁的声音更是让徐睿琅明白了一件事——
在明天那个所谓的“婚礼”之前,他估计是出不去房门一步了。
回头瞅瞅布置一新的房间,崭新的实木大床、看起来就挺软绵的床被、雕花复古的窄门衣柜、仿古式的女子梳妆台,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零碎杂物,老实说,徐睿琅只是单纯看着就想叹气。
这老头应该不傻吧,现在又不真的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就算是办了婚礼,但没有结婚证照样是抓瞎啊,人家法律上是不认事实夫妻的喂!
徐·坚持法律之上·睿琅对于法律就是如此的执着和坚定,一百年都不准备动摇!
就算是美人计也是不行的!
休想诱惑他!
除非,除非施展美人计的是他家那位,那他可能会考虑考虑。
考虑——
是扑呢,还是扑呢,还是直接扑呢?!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重点那朵牡丹花要让做鬼的人喜欢才成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