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成人 (大和前辈)

“…阿原，我看出来小唯是真心喜欢你，她人也好，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可别……再说高中那时候的胡话啦，啊？”

季牧原弯着嘴角看着季正林，点点头：“嗯，不会了。”

此时医生赶来，给病人做了检查后示建议他们不要再继续交谈，让病人好好休息，季牧原也就推开门出去了。

背对着门，他在无声叹了叹，摘下了口罩。



第二十章

因为父亲是军人的原因，季牧原从小家教也比较严格，经常父亲锻炼身体也会拉上他。平时的作息营养各方面都很到位，所以季牧原从小学开始个子就蹿得很高。

到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就已经差不多一米八了，小学也是因为个子高所以篮球赛就叫他上场，他也从此就爱上了篮球。季正林见他喜欢，就给他报班跟教练正儿八经地学了好几年。

初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校队主力，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男生叫季牧原，话不多，长得帅打篮球又好，从初中开始就不时有别校的女生专门到他们学校来看他。

季牧原并不是很清楚这些，直到忽然收到女多女生的告白和礼物后他才懵懵懂懂地知道了自己原来很受欢迎，他并没有为此嘚瑟，反而觉得有点苦恼，每每看女生被他拒绝伤心离去，他总觉得有负罪感，因而话更少对女生更冷淡了。

高中他原本想去另外一所体育强校念书，可他母亲死活不让非要让他去哪所著名的重点高中，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高中时期重心放到学业上，少打些篮球，季牧原有点儿不大乐意，但还是听了父母的话。

不过，也多亏他听了父母的话才会遇到莫一鸣。

该怎么形容他对莫一鸣的第一印象呢？

首先，矮。高一时候的莫一鸣个头大概只有一六五，季牧原那时候已经超过一八零了，和他面对面的时候，基本就是俯视的状态。

其实，就是眼睛很圆，看起来有点傻。熟了之后他才知道莫一鸣对好看的人没什么免疫力，是个标准的颜控。不过能让他看到呆滞的人实际上并不多，他算是一个。

说实话，季牧原一开始觉得莫一鸣的篮球打得是真的挺烂的，动作也不规范，看着有那么点滑稽。不记得是第几次体育课后他们终于搭上话了，季牧原莫名就约了他放学一起打球，谁料到打那之后莫一鸣就一直缠着他要他亲身教学。

关于篮球的一切，季牧原也不觉得烦。好在莫一鸣是真的认真在学，给他指导过几次后进步显著。

当时莫一鸣多得瑟啊，拍着球，华丽丽来了个三步上篮，直嚷嚷着要超英赶美，赛过季师傅。季牧原都给他逗乐了，当下抢下他的篮板，屈膝弹跳在他面前直接单手来了个扣篮，又把莫一鸣同学给羡慕哭。

高中的男生精力旺盛，一到课外活动时间就一起光着膀子打球。知道季牧原是大神级别的后也经常会听他指挥，让他指导，他们班男生的篮球水平慢慢地就超过其他班了。

一起打球打了一个多学期后，莫一鸣同学身高渐渐也赶上了平均水平，和季牧原也渐渐配合出了默契。

季牧原几乎是全方位的选手，但一般高中男生吧命中率都不算高，所以一旦进攻遇到围堵球基本上都在他手上，他也就没那么多分身术打别的位置。

这时候，他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入门弟子莫一鸣忽然体现出了优秀组织后卫的特质，令季牧原感到惊讶。
他个子不高，但动作和跑位灵活，经常在出其不意的时刻出现接应队友，完成十分漂亮的助攻，好几次季牧原接到他的球都觉得不由得赞叹这球传得非常妙。

要说莫一鸣这个人吧，人看起来是有点呆，可眼睛却非常明亮，滴溜溜地转起来的时候看着特别狡黠，瞎掰的功夫一流，装傻充愣地功夫也是一流。

季牧原好几次都差点让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给骗过去，好在他平时表情少，没让对方给发现罢了。

就是这样一个莫一鸣闯进了他的生活，那段时间，是季牧原从未有过的开心。

然而蛋糕，是从什么时候变了质的？




第二十一章

十年前，NBA最火的球队莫过于湖人、热火、马刺、骑士等队，那时候小皇帝詹姆斯和黑曼巴科比正值巅峰时期，加内特、诺维斯基、安东尼和艾弗森等明星球员还活跃在球场上，而季牧原和莫一鸣他们也从4月中旬开始熬夜看季后赛的直播。

季牧原最喜欢的球员是詹姆斯，他很喜欢詹姆斯的球风。詹姆斯身为小前锋但也是个技术全面型选手。他有很好的合作和分享意识，经常配合队友进攻突破，整支队伍也因为他的存在而越发默契。
从性格来说，季牧原与他有一定的相似处。

而莫一鸣则喜欢黄蜂的保罗，一个非常牛`逼的组织后卫，还有太阳的纳什。莫一鸣和季牧原打了一个多学期的篮球后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劣势，纵使他很喜欢大前锋那种魄力，但他还是合适打后卫，所以经常从优秀的后卫那里取经。

那时候智能机刚普及不久，塞班系统的诺基亚智能机还在市场上横行，WiFi也刚刚在一些公共场合开放，手机流量也贵得吓人。

一群全日制的高中男生苦于没有网络，便抓耳挠腮地想办法看直播。记得季后赛第一场是掘金对湖人，在凌晨两点钟开始。最后李明科提出半夜翻墙去网吧看比赛，竟获得一致同意。

提前模拟好路线，他们组织了8个疯狂的球友，在半夜一点的时候躲过宿管员，顺利翻墙到达网吧通宵看比赛。

对季牧原、高进这种家教严格的男生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当时他心砰砰狂跳，感觉分外刺激。

跑在他面前的莫一鸣瞧他一副谨慎地样子嬉笑着朝他胸口擂了一拳，并告诉他没事儿，初中的时候他也经常和别人到网吧组队打游戏。

季牧原还真看不出来莫一鸣这么大胆，别看着乖巧白净的样子，原来也是老江湖。想象了一下莫一鸣戴着耳麦在网吧喊打喊杀地模样忍不住笑了，也就放宽了心。

那晚上他们在网吧开了一台机，所有人都围在屏幕面前睁着眼睛兴奋地看着。整个网吧灯火通明，被网吧的氛围所感染，他们也忍不住为一些精彩的场面拍桌嗷叫，整个观看的过程都十分畅快。

整个球赛直播将近两小时，最后谁赢了季牧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年的总冠军湖人队。看完比赛后来他们又偷偷摸摸翻墙原路返回，中途的时候没被发现实属侥幸。

凌晨三点多，他们聚集在季牧原的宿舍躺下，原本是上床下铺的六人间，多出的两人只能和其他人挤挤了。

莫一鸣看了一眼季牧原，丝毫不客气爬上了他的床。对此季牧原也没什么意外，空了一半的位置给他。

两人面对面睡着了，呼吸安稳。

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率先醒过来的是季牧原，即使他还想再睡可生物钟却不允许。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有个人挨着他，那人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一只手和一条腿也在横在他身上。

4月中旬的天气，春寒料峭，盖在被子下的体温让人觉得分外舒服。

季牧原马上就想起了他们昨晚做的疯狂的事情，悄悄掀起被子看了看莫一鸣的脸不由得怔住了。
他是独生子，生性较为自律冷淡，鲜少和人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此时醒来发现有个人安稳的睡在他身边总觉得这感觉非常奇妙。

还睡着的莫一鸣似乎觉得有点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同时还抱紧了温热的季牧原。

而季牧原却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他的心脏莫名跳快了好几拍，身体也有点僵硬。看了看身边的鼓起，一种被人需要被人信赖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怀中的莫一鸣非常可爱。

天还蒙蒙亮，季牧原睁着眼睛干躺着，等莫一鸣醒来。一直到差不多七点酣眠的人才迷迷糊糊从睁开眼。

莫一鸣有赖床的习惯，睡眼惺忪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知道身边的人是季牧原又抱着人家蹭了好几下还不愿意起。

喂，起床了。瞧见他这无赖的样子，季牧原轻轻推了推他。

你怎么醒那么早啊？累死我了……
从三点多到现在，他们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根本就不够，莫一鸣翻身就想继续睡。可手一滑不小心碰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让他瞬间惊醒了过来。

惊讶瞪眼，莫一鸣只好抿抿嘴，最后干笑两声低声说，咳咳，正常生理现象嘛，我那什么也会……

听他这么说季牧原刚想转头看他，哪料莫一鸣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迅速掀开被子起身，乒乒乓乓猴子攀树般下床再以百米的速度冲向厕所。

从他下床到厕所只花了七八秒钟，“砰”的一声巨响随着门被他用力关上，顿时整个宿舍的人也跟着醒来。不少人都在不满抱怨，但看看时间，也跟着慢慢起了。

而季牧原却躺在床上许久后才下来，面色一如往常。从那之后，他和莫一鸣之间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第二十二章

从医院出来，季牧原开车送魏唯回去。两人在同一部车上一直都没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