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
“是什么是!怎么这么多废话!!”白夜看着逼近的唇,脑门一热,勾住他脖子吻了上来,技巧是不错,有点儿久经沙场的味道。
温良辰轻轻拥住他,慢慢地把吻的主导过度到自己的嘴里,感觉着怀里的人慢慢加热,腰肢轻颤,相蹭的下身不再是绵软无感的,他才满意地把他放开。
可惜,温良辰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竟然不是完全的圈里人,那他为什么要执意留在圈子里?而且还口碑不错,谈不上故意践踏自己,但至少是没想让自己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为了什么?钱?
问题无从解答,看白夜的样子也是逃避的。两人松开唇后,白夜自觉尴尬,恨透了自己那句“你吃醋啊”,更加恨透了后来一冲动去吻了温良辰堵住他的问题。现在只能破罐子破摔继续再接再厉,在鹿云面前表演一出出“鹣鲽情深”。
温良辰自然乐得吃吃豆腐。
晚上拉灯睡觉时,温良辰裹好毯子没几秒,一个热乎乎的人挨了进来,虽是隔着衣服,但热量的传导反而更加激烈。
他艰难地转过身正好把白夜拢进怀里:“去上铺吧,不用这么尽责。”
“便宜你一回,我怕冷!那要命的空调直吹我脑门。”
白夜使劲儿往他肩头拱了拱,像只冬日里寻求热源的奶猫,一只冰冷的手掌钻进温良辰衣服里贴着他后背摩挲。
“你体质太差了。”
“你怎么不说是空调太冷了,你们两个一看就都是练家子,我一良家纯男哪能跟你们比?!”
“行行行,你别乱动了。”温良辰被白夜蹭得浑身更加燥热。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包厢就算开着空调,两个人挤在一床毯子也是热得不行。他干脆把毯子掀开一半只盖在白夜的身上,一只手轻轻回抱住他,等待他安静地睡去。
黑夜中,温良辰如一只窥视猎物的豹子,目光锁定在鹿云的下铺一动不动。这个人,已经不属于他。曾经最亲近的时候,心灵遥不可及,现在分开得越远却发现原来彼此都很熟悉,熟悉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小习惯。
他相信鹿云看得出来,他对白夜存了一份真心。青春早已流逝在枪林弹雨的卧底生涯中,脱身而出只想寻一处安静的港湾,栖身立命。
白夜,娇宠的高干子弟,但内心似乎没有那么疏离,纯粹清澈的目光里有一些他看不明白的哀怨,却总是一瞬间就消失。这张纨绔不羁、逍遥情场的面具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温良辰收紧双臂,低头轻吻住他的脖颈,热流像夏季草原的风,从心坎上吹过。
第5章 517车祸案
回到京州是第二天一早,鹿云招呼也没打就一个人急匆匆跑了。确定跑得看不到人影后,白夜再次露出他冰冷尖锐的爪牙,和温良辰保持至少五步远。出了火车站,他更是想将温良辰甩得远远的,随便说了声再见就转身走人。
温良辰大手一抓,揪住他的卫帽把他拖回来。
“温良辰不用这么急着去局里吧?信不信我喊非礼!”
“没人会信。”
“你给我停下!”
白夜又踢又踹,温良辰就是有本事镇定地将他随意地拖来拉去,最后他像一团野猫一样被扔进SUV的副驾驶座。
温良辰啪地关上门告诉他:“白队让我顺路把你带回来,所以,现在,去警局。”
“我爸让你带我回来?那你一路上是故意耍我?”白夜听了浑身炸毛,蹭地就从座位上窜起来要去开门揍人。
温良辰果断拉开门从副驾驶座进去跨坐在白夜身上把他压住,扣住了两只不安分的手,然后利落地下了锁。
狭小的空间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流绵延成丝线缠绕在他们身上。白夜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胜算,再挣扎说不定赔了自己,当机立断安静地坐着。
“很好。”温良辰拍拍他白皙的脸颊,“鹿云说你是小白羊,还真的,挺白。”
他一个翻身跃进驾驶座,一边发动,一边余光瞟着微愣的白夜,淡如水地说着:“安全带。”
白夜整个人像灵魂出窍似的抖了下,才木木地伸手把安全带扯过来扣好。
大半的路程,两人都沉默无言,快到警局前,温良辰停在一个红灯口时接到电话,表情肃穆地嗯了几声后,直接发动油门右转往背离警局的方向飞速前进。
“怎么了?”白夜问。
“有个车祸在我们附近,白队说去看一下。”
“车祸不应该是交警的事吗?”
温良辰眯着眼反问:“你不觉得最近的车祸有点奇怪吗?”
这一说,白夜闭了嘴,俏丽的眉眼了然地一挑,明白过来。今年5月17日的时候发生了一起非常普通的车祸,下班回家的白领应小慧因踩错油门误闯红灯,被一辆货车撞飞当场身亡。货车驾驶员逃逸,后经调查发现这两车前后被偷了三次,原主人早已报案。就是这样一起普通的案子,一个月过去了都没有查到肇事凶手。
一个月后又一起类似的案子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家庭妇女范婷婷在练习瑜伽结束回家的路上,被小车撞伤,小腿遭到恶性碾压彻底粉碎、截肢。
两起案件的相同之处是肇事的车子均非原主人驾驶。第二起案件的车子则是由租赁公司出租,租借人是一个IT行业的小伙子,但他的身份证已经丢了快半个月。
那这第三起车祸……白夜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在处理案件上他可以和温良辰暂时保持和谐。
他问:“第三起案件的车子呢?”
“去看了再说吧。”
白夜撇撇嘴把帽子拉起来,遮住因为转向而照射进的阳光。温良辰右手往他额前一挑,掀下帽子:“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温良辰或许无意地动作却让白夜莫名地心跳加速。他喜欢帽子,但不喜欢别人碰他帽子,而这个男人从见面到现在,一次又一次破他规矩,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有种奇怪的让他不愿去深思的情绪。
他定定神,反诘:“你管那么多。”白夜这个年纪依然叛逆得很,别人说一他偏做二,抬手就往后脖子摸去。
同一时间温良辰又伸出右手和他探向同一个位置。温热的手心把白夜微凉的手背捏住,指腹沿着细长的指骨上下摩挲,唇齿一碰,吐出两个让白夜惊慌的词:“听话。”
车子快速前行,沿途的风景骤然变得眼花缭乱。心房之间的血管怦怦直跳,剧烈得让白夜觉得耳鸣。手掌之间的温度明明很低,却在这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极速升温,白夜握紧拳头抽离,也不管帽子了,嘟囔:“你这人有病。”
他宁愿温良辰发个脾气或者按着他吻也好,就是受不了这种软侬细语,会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想要沦陷。但这都不是他要的。他都不要。
温良辰无谓地耸肩,手心抚过他的脖颈,笑道:“怎么,觉得我连只小白羊也驯服不了?”
这话直白得让白夜一下就从胸口窜起一阵邪火,慌了神,红了耳廓,扭过脸朝着窗外。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应该是逍遥恣意、放荡不羁的袭夜之王,而非那被温良辰玩于鼓掌间的小白羊。
温良辰强,他要更强。内心在无形中筑起高高的心防,身姿缓缓地挺了两分。下车时,他已经平静如水,等温良辰走到跟前,抛出惑人的酒窝,露着唇红齿白的笑:“我可是藏羚羊。”
温良辰失笑,过去勾着他的脖子往前带:“走吧,别在这儿搔首弄姿。”
“温!良!辰!我哪里搔首弄姿了?!你他妈放手,放手,放手!”白夜稳定了半天的心神被一秒破功,拽住他胳膊又撼不动,整个人被迫贴在温良辰身上,跳脚不成咒骂不成,走了两步后发现案发现场的同事都奇怪地瞟过来,才安静地笑笑,佯装两人哥俩好。
温良辰松手,自顾自走进包围圈,白夜拧着眉和旁边的同事打了招呼:“受害人呢?”
“已经被带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你们法医的鉴定室了。”
案发地点是城东二环线校南路的三岔路口。东西北三个方向分别是京南中学、公园和南溪公寓。车祸发生在东北夹角拐弯口,一辆红色的公用自行车被撞飞在行车道上,自行车周围有一滩明显的血迹,中间部分模糊且色泽偏深呈淤积状。
在自行车西南直线方向的右转车道旁的树丛中,肇事车辆奥迪A8停留在现场,刹车痕迹明显,车头有严重的对撞凹痕。车门大开,车主逃逸。这次案件和前两次不同的是,车主没有将车一起开走。
“我进去看下。”白夜和小警察说了声,掀开警示线去自行车周围看了一番,记录下几个重要的点,然后向温良辰的方向走过去。
温良辰正在查看奥迪,反反复复转了好几圈才拿起手机对着一个奇怪的位置拍摄照片。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白夜也蹲下来往里看,这一看他瞬间也明白了问题。一根树叉穿在了车轮中,而且岔开的其中一根树枝直接戳进轮胎,看来丢弃车子逃离完全是因为没法开。
温良辰看他动作和神色的变化,笑笑不做声,问旁边的刑警要了手套去查看车内情况。
白夜再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温良辰大半个身子挤在车里面,黑色马甲早就脏得东一块灰西一块灰,他忍不住嗤笑,温良辰看着外表光鲜,但做起事来还真是没有形象。
这一笑,把刚刚对他的怒气都笑没了,像个小孩似的,哭也快笑也快,阴晴难定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