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视线,趴在白夜身上,把他圈进怀里,说了一个他觉得必须在一切正式开始前,要坦诚的问题。
“白夜,你不是gay,为什么要躲在我们的世界。”
白夜一愣,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也许在这之前他幻想过很多温良辰会跟他发生的事,但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不了解温良辰的为人,不懂他的过去,可凭着父亲信任他,他也会无形中对他生出好感。
喜欢女人也好,喜欢男人也罢,在白夜的世界里并没有区别,过不去的只是心里的坎。外表再怎样的风花雪月,精神世界里终究没有人能推开他的窗。
而温良辰直接在那窗户上,狠狠踹了一脚。
“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想强迫你,你说实话。”
盯着白夜眼睛的温良辰认真得让他难受,不知道自己现在一副承欢的模样有何意义,甚至觉得尴尬和懊恼,推开他坐起来,不悦:“我不会撒谎,但也不想说真话,感情并不是非女人不可,我愿意接受愿意进入你们的群体有什么不好?非要把我的秘密都掏空你才高兴?你只不过是包了我的场,不是包了我的一辈子。”
他想逃,他想离开这个目光犀利到令人锐痛的男人。
温良辰在他扭动的一瞬,更用力扣住了他的腰,让后背贴在他胸膛上,话语一叠串地落在他耳边,“我就是想包你一辈子,我温良辰想做的事想要的人从不失手。”
“你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过不去心里的坎。而我想要的,是你的全部,不是你的逢场作戏。”
“至于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一条不归路,我也希望你有一天可以亲口告诉我。”
“我不是真的想驯服你……而是你,白夜,值得最好的。”
温良辰的手轻轻摩挲在他的发顶,一下,又一下,顺着发丝的线条,在额前停留而后返回继续。像是安慰着小动物,揉揉头顶和下巴,总会让它们眯起双眼格外享受。
白夜也一样,他把身体放松下,从温良辰的话里回过神,找到自己的声音:“良辰叔叔,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感到害怕。”
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温良辰对他的态度。
了若指掌。
很温暖,也很可怕。
温良辰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自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式。他把白夜翻过来正对自己,给两人盖上薄毯,嘴唇轻轻相触,说:“没事,我们慢慢来,从接吻开始。今天,只接吻,吻到你求饶为止。”
白夜怒瞪圆眼:“你总是那么自信啊?刚刚是谁说要让我上的!”
“这不矛盾,你应该允许帝王受的存在。”
温良辰的目光里闪出火光,烧得白夜心跳如鼓,不等他犹豫,身上已是一重,被吻封唇。
白夜夹住他的双腿,单手扣住后脑,挺身一翻不成,被再次压住,气呼呼地往温良辰嘴上咬了一口,“你起来!让我主导一回!”
“不急,让我好好品一下再说……”温良辰的唇摩挲着他的额发,含糊地说着。
白夜手脚莫名一颤,胸口处有一只手顽劣地揉捏。
冰凉的唇面抚过凌厉妖冶的眉眼,吻落鼻尖,不是很挺却小巧笔直。鼻翼因为紧张而微微翕动,连唇色都被白夜自己咬得发白。
不知为何,他不想发出声音,那样仿佛就会丢失自己即将攻占温良辰的机会。他怕被反攻,可事实上自己又是那么情不自禁,左右两难,一个叹息,轻缓压抑,在温良辰听来有着某种诱人的风情。
吻,停下来,身上重量一轻,耳边是温热的呼吸:“在我面前,放不开,是在怕什么?”
白夜不想否认,也不想说,撇过头去。
“怕什么?怕自己喜欢上我之后,我把你抛弃?”
白夜不做声,也不敢去看他眼睛。温良辰盯着他犹豫的面色顿了几秒,挺身坐直,抬手就把自己脖子上的一根坠子取了下来挂到白夜的脖子上。
白夜觉得锁骨一凉,回头按住他的手腕:“什么意思?”
“先挂上,我告诉你。”
“你先说。”
白夜没有退让,两人僵持了会,温良辰首先退步,停下动作,把坠子拿到他面前。那是一枚只有一角硬币大小的警徽,正反两面,约三毫米厚,外表银光闪闪。
温良辰轻描淡写地说:“我做了十几年的卧底,这是用最后一次中弹的子弹壳重新做的。算是纪念,也算是和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章告别。”
“你……”白夜忽然觉得这句话根本不是重点,“到底中弹几次?”
“那怎么数的清,身上腿上都是伤。那时候王正清有洁癖,看不惯自己人身上留着疤,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给我做了护理,但最后我还是坚持留下了一个……”
“哪里?”
温良辰浅浅一笑,看到白夜拗起身子要看他的伤疤,连忙按住他,“这个坠子给你。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你,你可以用他来换我性命。永远有效,至死方休。”
用生命守护世界的人,他们的承诺总是重如泰山,从来不会觉得,永远、死亡——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词语是幻想。在他们心里,反而是活着的信念。
对自己如此,对别人更不会食言。
“良辰叔叔,你不用对我这么……”白夜没有料到他因为自己的“怕”而做出如此沉重的诺言。
“我说到做到,”温良辰再次帮白夜挂上脖子,“你可以当它是一把利器,也可以当做是我的定情信物。”
白夜无言以对,说什么都不足以去反驳。温热的吻再次将他覆盖,连绵而暧昧的气息如蚕茧将两人重重包围。
爱,是柔软而韧性的蚕丝。
爱,是温善而延绵的山脉。
白夜却不懂,他的爱,到底是什么?
温良辰撬开他的牙齿,舌尖软软地在口腔游离和舔舐,那一片他或许熟悉或许陌生的土地,带着不依不饶的意志占领每一寸,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白夜对此不陌生,下意识地回应,甚至想探进他的口内。但温良辰将他一顶给顶回去,允在了他的嘴里像吸着甜蜜的棒棒糖。
双唇被迫张开,闪着迷离的目光,手臂和双腿习惯性地往身上的人缠去。温良辰重重一允。
“唔嗯!”白夜吃痛,瞬间收紧四肢,胸腔忽然被挤出一口气,温良辰蓦然凶狠地捉住他的唇齿舌同时进攻,温柔不在,尽是充满帝王气息的攻城掠池。舌尖如枪如剑,攻略的唇似刀似茧,将欲望裹住其中经受着猛烈的枪林弹雨。
白夜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出几分钟开始气喘头晕,轻吟从嘴边泄露,两人摩擦的小腹生热。白夜悲剧地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有用手就起了反应,硬邦邦地杵着,温良辰一动,他更加难受,挣扎着扭过头大口喘气,视线眩晕,胸腔起伏心跳如擂鼓。
身上的人岂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嘴唇顺势落到了耳畔,幸好那里不是白夜的敏感处,只是让他觉得有些湿凉和麻痒,像只忠犬用那带着味蕾的舌尖讨好,只不过温良辰还散发着让他意乱情迷的味道。
很少会这样,平时的他总能在床上掌控一切。
今天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安,直到亲吻从脖颈的大动脉允过,滑落到肩窝,再吻上锁骨,一阵抑制不住的情动从小腹骤然窜上白夜的心胸。
那是他从来都不愿意让人触碰的敏感禁地,只有他知道,一旦被吻住这里,被一个让他无所适从的人一直吻着这里,他会连坐起来的力量都使不出。
“别!”他猛地惊醒,扣住温良辰肩膀把他反扑到身下,瞪大眼睛看着,略显惊恐,微微喘气。
他们两人本就身高相同,只是温良辰的肌肉力量更甚罢了。可猛地被白夜那么一推,原本投入在□□中的温良辰完全没有留意,后背重重地撞在床垫上,胸口锐痛,连咳嗽也被硬生生憋在喉咙,脸色铁青得吓人。
白夜回过神,慌忙问:“药在哪里?”
温良辰指着抽屉,他赶紧翻身下去找,只有一盒消炎的阿司匹林,疑惑了一下,紧接着冲到厨房去倒水,回来扶着温良辰起身喂药。
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顺着背,手掌轻轻擦拭汗水。两个人的激情在柔和的等待与呼吸中回归平静,白夜等他彻底呼吸平稳了,才问:“你到底什么病?去看过吗?普通的消炎药有用?”
眉眼间俱是关心和焦虑。
“没事……”温良辰示意白夜让他平躺,“以前肋骨受过伤,年轻的时候太拼,没有好好保养。前段时间为了王正清的事,没有休息好,旧伤复发而已。没事的……你躺下,给我抱抱。”
白夜微有疑惑,怕他不说实话,可也不想逼问,于是躺下来,抱住他的身体。想了半天,还是不满意他的解释:“那你这次还做专案组组长?我爸知道的吧?他还……”
“主要还是梅昕在做,我就是帮他把控一下大局。白叔也是有心培养他,如果这个案子做得漂亮,以后也就是用不到我了。”
“好吧……”白夜缓缓蹭了蹭他的脑袋,有点心疼这个男人,那么强,现在却像受伤的孩子蜷缩在他怀里,“睡吧。”
第10章 郑家的狐狸们
温良辰睡得很熟,可以说是他这么多年来最舒适的一个晚上。白夜却没有睡好,朦朦胧胧中总是梦见血腥的场面,看到温良辰被人追杀,伤得遍体鳞伤。醒来无数回,每一回都要伸手把人抱得更紧一些。
天蒙蒙亮,白夜的手机震动起来。应该不是闹铃,他转身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郑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