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边传来哗啦啦翻阅的声音,李特助现在作为秦适的助理团之一,应当很容易获得秦适所持有的资料。既然秦刻查的到的资料,秦适理应也有。
“我看看,是……是五年前,四月六日。”
“……”
秦刻再也拿不住手中的手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难受得捂着心口蹲下,直击心脏的钝痛让他根本直不起腰来,他恨不得现在拿一把刀,直接插在心口上!
秦刻啊,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喂,喂……”
电话那头得不到回应焦急问道,一旁的许季庭再也看不过去,他捡起电话,冷静答话。
对面又说些什么,闻言许季庭的神色也变了,他扭头看一旁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瘫软在地上的秦刻,一狠心还是张口说道,“你的前助理说,你们家Omega现在在医院里,马上要做标记去除手术。”
窗外惊起一声巨雷,一道煞白的闪电划破天空,撕破了平静的夜晚,闪电照过屋子里瘫坐在地男人毫无血色的脸,周围散落了一地血红的玫瑰花瓣。
阴差阳错,他遇见了那个人,却还是失去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玫瑰味和月季味的确有些相似,有一些花店会拿月季充当玫瑰,百度一下就知道如何鉴别真正的玫瑰。
至于全文中提到,小陆信息素的味道,是腐败的花草味,是因为之前他腺体受了伤导致的信息素变换。
第36章 第 36 章
36
“你想好了吗?”
李医生再次确认。
陆心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还有秦刻留下来的味道。被最终标记的Omega会极度渴求自己Alpha的陪伴和信息素支撑,随着时间流逝,他体内属于Alpha的信息素躁动不安,蠢蠢欲动。
“我确定。”
他的声音清脆且坚定。
李医生还记得几个月前陆心愉来医院检查时,谈起自己Alpha时满脸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咳,如果要做标记去除手术的话,需要离婚证明。”
“嗯,有的。”
陆心愉从包里取出一张纸,俨然正是他离开秦刻公寓之前留在餐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协议书一角是他当时签下的名字,另一角通过秦适之手,上面盖了秦刻的印章,同样具有法律效应。
李医生接过看了看,接着规劝道,“你现在的腺体情况还行,最终标记很成功,应该是你和这个Alpha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虽然这次没有怀孕,但腺体稳定之后,怀孕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如果去除最终标记,你的腺体疾病可能会复发,当然,也有可能彻底根治。”
“我确定。”
陆心愉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他的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李医生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根部已经没有当初的那枚戒指,手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戒痕;而陆心愉身上散发的味道,不仅有他自身已经渐渐恢复的玫瑰味信息素,还有一些松木味。
手术后,经过时间流逝,无论是隐约的戒痕还是标记的证明,都会消弭不见。
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秦适身着一身西装等在门外,陆心愉惊讶了一下,问道,大哥,你还没走?
说完才想起来,他已经和秦刻离婚了,不应再叫面前的男人“大哥”了。
秦适倒不在意,一贯如冰如霜的表情反而温和了些许,陆心愉想起他偶尔也会看到面前的男人稍显柔和的神色。
“和医生约好手术时间了?确定不要为你联系的主任医师执刀?”
“嗯,”陆心愉点点头,跟着秦适的脚步往医院外边走,“这些年一直是李医生跟踪我的病情的。标记去除手术现在也不是什么十分罕见的手术。没问题的。”
“好,手术那天我会陪着你。”
A市这几天阳光很好,乍一出医院,阳光照得陆心愉有点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仰起头,眯着眼望向一望无际的蓝天。
医院门口杨渺等在那儿,看见陆心愉出来奋力摇了摇手臂。他和杨渺约好去吃那家西班牙餐厅,周森森先去占位点单了。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又重重呼了一口气。肺腑里的浊气仿佛随着这一呼一吸排放出去,细胞得到了新生,伤痕也总会愈合。
这世间最难的是放下。真正放下过后,便是海阔天空任遨游。
秦刻的记忆,上一秒还在许季庭的房间里,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中间应当是隔了十几个小时的,许季庭终究还是实践了他的诺言,想尽办法突出重围将他送上了飞机,下了飞机还贴心安排了车直接载他至医院。
哦对了,上飞机之前,许季庭手插在裤兜,冲他笑了笑说,这些年错收的恩情,算是还给了他。
他还说,加油,祝你如愿。
陆心愉是VIP病房,已经来了这儿,秦适安排的助理没有再刁难秦刻,秦刻浑浑噩噩推开病房那扇门,恍惚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病房里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空气里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脖颈缠绕着雪白的纱布,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只留了一只手臂在外,滴瓶里的药液缓缓流下,输入孱瘦纤细的胳膊。
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他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可能从懂事以后唯独一次,便是五年前遭遇事故的那次。他是家族里唯一的Alpha,生来就要比别人拥有更多,承担更多,也必须比其他人坚强。
他得了许多如何成为人上人的教导,却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正确的面对感情。
泪很快流得满面都是,苦涩的情感快要冲破胸膛,他踉踉跄跄走到床边,握住陆心愉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有些微凉,还是小小的一只,他的大手可以轻而易举地包裹住。
怎么就这么冷呢,怎么就捂不热呢。
“手术很成功,现在麻醉时间还没过。”
兄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秦刻没有回头,只是怔怔看着面前的人。
倒是比去B国前那次见面,胖了些。
手指拂过Omega有些凌乱的发,秦刻替他整理了鬓边的碎发夹到耳后。柔柔软软的发丝滑过指缝,又重新垂落到眉头。
Omega的鼻翼翕动,秦刻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脸颊一边,那里笑起来时会有一枚浅浅的酒窝。
再往下,是陆心愉修长漂亮的脖颈,那里曾有他们痛苦的、欢愉的证据,如今,被丑陋的绷带缠绕,秦刻再也闻不见,空气中属于自己的味道。
只有陆心愉已经逐渐回复的信息素味。
纯正,浓郁的玫瑰味。
是五年前他在绝望时遇到的光,是无数午夜梦回时他渴求的毒。
而此时的玫瑰气味中一点都没有,属于秦刻的松木味道。
他紧紧抓住陆心愉的手,喉间只能挤出一些零碎的话。
“陆心愉,心愉……宝宝……我回来了……我想你了……你……你想不想我啊……”
泪水滴落到陆心愉的手指,又落到床单上,晕出一滩湿迹。
“宝宝……我错了,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凶你了……都是我的错……你骂我,你打我好不好啊……”
“我是不是让你疼了……嗯?有没有弄疼你……怎么不和我说……怎么一直自己忍着……”
那个纵横驰骋在商场上的完美男人,此刻却哭的像一个孩子。
人与人之间,有关于本性的爱恨纠葛,和身份、性别无关;当悲伤袭来,再全能坚毅的人,也会变得脆弱不堪。
“笨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求求你回来……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原来人面对情感时,任他手握重权、拥有万贯家财,依旧是无能为力的。
那日秦刻跪坐在陆心愉的病房边痛哭崩溃,他的灵魂仿佛被撕扯成一片又一片,昔日的所有骄傲、清高,统统在此刻被击碎得一文不值。
秦刻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再也听不到陆心愉害羞地唤他“老公”,再也无法在回家后第一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竖着耳朵期待地冲着门口抬头。
再也无法看陆心愉在床上羞赧又情动的表情,偶尔胆子大了,还会哼哼唧唧抱怨腰有些酸。
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在风里雨里一直为他默默守护在原地。*
秦适派人将几经癫狂的秦刻拖出病房,麻醉的药效过后,陆心愉缓缓睁开眼。
眼泪毫无预兆地留下,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什么温度。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人在对着他哭,对他说,不要走好不好。
陆心愉只是笑笑,摇摇手,说了一句拜拜。
这股悲伤从何而来呢?
陆心愉动了动鼻子,空气里满是他原本的信息素味道,手术很成功,玫瑰味还如往昔般,香气馥郁,他以前一直期待,如果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能恢复,那秦刻是不是会喜欢同月季味很相像的玫瑰味。
到后来,他知道,原来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玫瑰永远做不成月季,他也永远得不到秦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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