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见了袭人自是拉她坐下,袭人说道:“莺儿这姑娘的络子打的真好看。”
宝钗且说道:“往日里这丫头也没什么事干,就这还行些。”
袭人且说道:“我们屋里需要不少,只是不知莺儿姑娘可否有空!”
那莺儿听了这话,自是看着宝钗,宝钗听了这话自是说道:“明日我让莺儿去你们院子里就是。”
袭人原本就想拉着宝姑娘来,见此只是说道:“宝姑娘也许久不来我们院子里玩了,何不一起来热闹热闹。”
这薛宝钗自是不想再和那贾宝玉和牵扯,只是说道:“这几日我身子乏了,改日再去吧!”
袭人听了这话只得不再劝了,又说了会闲话这才应了。回了,见着那宝玉已然睡熟了,这才自己睡在了外屋。
这暑天炎热,那院子的花倒开的正艳,林黛玉挑着几朵鲜红的剪了下来,插在瓶里让雪雁送去给北源。
那北源好不容易今日早早从回来,只等着能喝上一碗酸梅汤,这边厢刚回来,那边门房传来有人找。
从门外走来一身穿浅色绿衣的男子,身材瘦削,正是那庄天佑。
北源自是请了他去书房闲坐,只是记得他上个月不是去了外省当官么,怎么如今还在京城。于是问道:“庄兄如何在京里?”
那庄天佑见着北源桌子上的酸梅汤,一把拿过来喝了,这才说道:“想我堂堂榜眼,竟然给我一没品的县丞当,实在是大材小用,我辞了。”
北源听了这话,心中不惊有些佩服,这人竟如此大胆,这一届还有不少进士没有安排,他倒在这挑三拣四的,于是说道:“庄兄也太眼高了,这六品县丞当两年自然高升。你如今得罪了上头,以后就难以补缺了。”
庄天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才不稀罕这小官,男人大丈夫要做便要当那大的。”
北源见他口气不小,遂嘲笑道:“你有什么事大的!?”
那庄天佑见北源一脸不削,自是说道:“想我庄天佑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我原以为你是一个知心的,没成想也如此没有眼光。”
北源听了这话自是笑道:“原来你是千里马,可惜如今却没有伯乐。”说完这话,北源自是笑的趴在桌子上。
那庄天佑见此自是说道:“你就笑吧,哪天等我位极人臣,你就后悔今日所言了。”
这话刚完,门外就走来一人说道:“谁要位极人臣啊!?“正是刘四。
北源看向刘四,那站在刘四身后的丁三说道:“公子,是他要……”
北源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刘四自在的坐下说道:“我想着你这几日总不见人,索性来你府里看看。”说完这话,自是转向庄天佑,见他身材瘦削,脸色微黄,那衣着倒是华丽,早已认出正是那榜眼。
庄天佑原不认识刘四,见他审视的看着自己,很是不自在,于是说道:“你是何人?”
刘四自说道:“叫我四爷便是。”
北源看着他俩,只不说话。庄天佑听了,便笑道:“这世上的人都狂妄,谁都敢称爷。”
刘四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只说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的人。”
庄天佑听了,笑道:“那我正好教教你,想我乃今年的榜眼是也。”说完这话庄天佑一脸得意的看着刘四。
那刘四只面无表情的说道:“当今圣上是我父皇。”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有些尴尬,那庄天佑听了这话自是脸色一片煞白,僵持了一会,只低着头说道:“四爷见谅,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刘四见此自是说道:“不知者无罪,只是你也太过于狂妄。”这话说完看着北源。
那林北源自是说道:“既然两位已经认识,那我就不介绍了。”
刘四听了这话只朝着北源笑,那庄天佑却有些怒道:“你为何不提醒我。”
北源一脸无辜的说道:“你正说道要位极人臣那里,我哪里敢打扰你的宝日梦呢!”说完这话,北源和刘四一起笑道。
那庄天佑羞的满脸通红,当下却也不好发作,只得赶紧告辞回去。
北源见他如此也不留他,他推门出去,便往外走,却正和那捧着花瓶的雪雁撞在了一起。
那青瓷花瓶一下便摔在了青砖上,碎成了粉末。雪雁瞅着这人眼生,又见他满脸急色,更是骂道:“哪里来的小子,毛毛躁躁的,急着去投胎啊!”
这庄天佑在家时便是千娇万宠的,当下听了这话自是面红耳赤,只是这满嘴的话却说不出口。
那雪雁捡了地上的两只花,只叹道:“好好的花儿都坏了,你赔的起么!”
庄天佑听了这话,当下从身上扯下一枚玉佩塞给雪雁,只说道:“什么见识短浅的小丫头,就这个破玩意也值得说这么一车的话。”
那雪雁听了这话,自是不饶人的说道:“这花是我家小姐亲自剪的,挑的院子里鼎好的花草,如今这些烂了,便再没有了,你说你赔的起么!”
这庄天佑从小读圣贤书,自是有一股子清高之气,听了这话,这才看那雪雁穿着一身绿色的短衫,白色的沙质裙摆,头上扎着两只小髻,脸色嫩白,被她手里的花衬的煞是娇艳。当下便叹道:“好一个美人儿。”
这雪雁自小便跟着黛玉,又整日里在府里不出门,这下子听了这话。立时骂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我告诉我家公子去。”说着就往林北源书房走去。
那庄天佑原本就在刘四面前丢脸当下自是不愿意被这小丫头告状,自是拉着雪雁说道:“好姑娘,别去告诉那林北源,这东西我赔你便是。”
雪雁只冷笑道:“我早说了,这东西你赔不起。你的东西我也不要。”说着就把那玉佩还给庄天佑。
庄天佑见此自是不肯拿,只说道:“这些东西我家里多得事,姑娘拿去便是。”
雪雁听了这话,歪着头说道:“什么破烂玩意,我在林府什么贵重东西没见过,还稀罕你这个。”说着就要把那玉佩往地上扔。
庄天佑见了,自是拉着雪雁说道:“姑奶奶,你可看仔细,这可是难得的羊脂玉,并不是那一般的白玉可比。”
雪雁自笑道:“你弄坏了我的瓶子,我也不让你赔了,只是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着就硬塞给庄天佑。拿着手里的两只花便回了黛玉那处。
庄天佑见那雪雁身姿轻盈,又娇俏可爱,瞧着她的背影倒有些痴了。在毒日里头站了会,才回去了。
第三十一章
雪雁拿着两只花自回了屋子,见了黛玉只说道:“不知从哪里来的狂徒把小姐的花瓶给碰碎了。”
黛玉接过那两只花自说道:“想必是北源的同僚吧,这花瓶原不值什么。”这黛玉闻了闻那花,自是香气扑鼻,实在不忍心看它慢慢枯萎,于是便拿了剪刀把那叶片去了,只留下花骨朵,又让人拿了针线把它尾端绑起来,倒挂在通风干燥的廊下。
雪雁见了自是喜道:“往年间不少鲜亮奇异的花都白白费了,早如此该多好!”
黛玉说:“那以后我们都选那些长的好的,美的做成干花可好。”
雪雁拍手笑道:“正是如此才好,以后我们也不戴那些纸做的绢花了!”
黛玉自笑了一声:“真真是爱美!”
雪雁嘟着嘴说道:“咱们女孩子家,哪个不爱个花儿粉儿的。”
黛玉只笑不说,只拿过手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却说那林北源书房里的刘四见那庄天佑走了,自是问道:“我平日见着你虽对谁都客气,可是却也疏离。怎么和这个愣头青在一起玩笑?”
北源不看他,只说道:“你这话太怪,只许我和你玩,就不能和别人玩了么!”
刘四听了这话自是不舒服,只是这话也说不出口,这两人僵持了下,便回去了。
北源见着他走了,自然也不挽回,只让明月去请黛玉一起去那贾府看望宝玉。
黛玉虽带着雪雁过了来,在门口见着北源自是说道:“早猜着你定要去打个花胡哨!”
北源笑着自是不说,两人一人骑马一人坐马车,就去了贾府。
过了这许久,宝玉自是好了些,虽还躺在床上,可到底是没大碍了。北源见着贾母自然是好一顿作揖,只说道:“外祖母,你外孙我来赔罪了。”
贾母半眯着眼睛看着北源说道:“林大人怎么会有错,左不过是那起子小人在其中挑拨罢了!”
北源一脸惭愧的说道:“外孙冤枉啊,我在吏部本就是打杂而已,偏那日圣上问了些闲话,我这原本就胆子小,又见着圣上威严,自是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口。”
贾母听着这话倒是大信了,这宝玉挨打虽有北源的关系,可到底还是因那琪官之事。因此自是拉过北源说道:“咱们两府原本就是至亲,我岂能怪罪你。只是你总是不来,我这才如此。”
黛玉在一旁自是说道:“外祖母,我和北源来看看表哥,不知他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