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瞅着北源,见他神色颇好,便说道:“虽说如今你看着不错,可是要知道这有些病年轻的时候不要紧,这倒老了这才露出来,正好我那里有些补身的药丸,等回去我让人给你送去。”
北源连忙说道:“四爷厚爱了,只是我这人一向不爱吃那些丸药,总觉得还不如强身健体来的痛快。”
刘四自是说道:“以往我要送东西给人,都是喜的跟什么是的,偏你还如此推拒,那算了,只是你这趟回去定要好好歇息才是。”
北源谢道:“四爷说的是。”
刘四见他颇有些不爱多说,想着这原是在宫里,自便放他回去了。
皇后宫中,大皇子对着皇后自是好一顿殷勤,只坐在皇后身边说道:“母后,我原本以为那白老头和我们结了亲家会识时务,没成想竟这般让我没脸。”
皇后只拉着他说说道:“绍儿啊,这白家的事让你皇弟去办,待会我跟他好好说说,你也别急。”
大皇子听了这话自是放心,又靠这皇后说道:“前儿个我瞅着老二上串下跳的,怎么这几日倒安静了许多。”
皇后自是笑道:“你理他作甚,如今只管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才是正经,这后面有你母后撑着,在外边又有你四弟帮着,将来还不是你的世界!”
大皇子自是笑道:“那就多些母后了。”这才跪谢走了。
等那刘四去皇后宫里请安,自是被皇后问道:”这几日身体可大好了!”
刘四想着皇后虽是自己亲母,可这关系想来清冷,怎么又突然的问起这话来了,只得回到:“这些年小心调养着早大好了。“
这刘四因不是足月出生,这每到夏天便有些气弱哮症,只是这病早在年少时便痊愈了,这皇后突然问起实在有些奇怪。
皇后早先也想着和刘四亲近亲近,只是这人心总是矛盾的,这刘四自小便养在太后宫里,等回来自己这边早就大了,只记得他身子弱,却并不知道早就好了,是以这才问道。如今听得刘四这话,自是仔细看了刘四神色,倒是脸色红润,想必是极好的,于是说道:”你皇兄前儿个想把自己门下的人安排去做那侍读学士的替补,想着若是你丈人引荐的必定是能得你父皇青睐。却没想到,被你丈人一口回绝了。”
刘四听了这话,心理只发笑,面上却说道:“我那丈人原本出自书香门第,向来孤傲清高,想必也不是故意冲撞大哥的。”
皇后听了这话,想着倒确实是这个理,这个老头只忠于皇帝一人,谁的面子都不顾,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偏他一人得皇帝圣心,是以这几十年倒是屹立不倒。
刘四见这皇后面色沉吟只说道:“母后,这话我原不该说,这……”
皇后见此自是说道:“你但说无妨。”
那刘四这才继续说道:“我早听说皇兄幕僚颇多,虽优秀的众多,却不知道是不是哪一位叫周晋的。”
皇后听了自然问道:“好像是叫这个名,挺你皇兄说,这人虽家里有些破落,可确是学富满车,颇有见底,长的又好。”
刘四说道:“既然是皇兄极力推荐的,我原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这人在坊间却有些不太好的传闻。”刘四说到这里便看着皇后只不说。
那皇后听到这里,只说道:“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来便是。”
刘四这才说道:“这刘晋生来便长的风流,更是长了一双桃花眼,原先家里也有些薄产,却被他败了,这终日只在那烟花之地留恋,更是引的那起子粉头争相为他吃醋,这两年倒是不常听说他的闲话了,却原来去了皇兄府里.”
皇后听到这里自是大怒,刘四自是劝道:“母后别急,那周晋虽风流,倒确实有些才华。想必皇兄一是见他才华横溢,这才重用与他,二是对于他的过去想必也是不清楚。”
皇后这才慢慢说道:“你说的很对,你皇兄这人就是喜好那些有才干的,这心思又单纯,想必是被他诓骗了吧!”
刘四笑道:“母后放心,这周晋虽说风流,既然入了皇兄府里,必然也是改头换面,筹谋着做一番大事业。这些陈年旧事不过是坊间流传而已。”
皇后说道:“你大皇兄心思简单,我想着先缓两日我再跟他说说,这起子风流的人终不可大用。”
刘四说道:“母后说的是,皇儿也回去跟我丈人详谈下。”
皇后自是说道:“这边先且别去,等我跟你皇兄说了这事再说吧。”
刘四自然是乐的欢喜,脸上却只淡淡的应了。
这边贾府,那宝玉歇了两日,这伤才刚刚好了些。那薛宝钗偶然听得那琪官和自家哥哥有些瓜葛自是回家一番吵闹。
偏那薛蟠吃了酒,又说了些胡话,惹得宝钗整整哭了两日。
那薛蟠虽行事荒唐,又无章法,但是对宝钗倒是颇为敬重,这一酒醒就跟着宝钗赔罪,这宝钗原本就因着其他的事这才伤心难过,见自家哥哥如此自然是破涕为笑,想着虽家道中落,索性还有家母和哥哥,到底还是自家人好。
当下自是和母亲一起去看望宝玉,这刚进门便见着那史湘云坐在宝玉床头,姿势亲昵,弄的这薛宝钗一阵腻味。
看着这旁边众人倒也平常,便想着以前和宝玉也是如此,只不知别人如何看自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那薛姨妈见着宝钗脸红,便以为是气恼那湘云只拉着她手跟宝玉说了两句便出了门。
这薛姨妈出了门便拉着宝钗安慰道:“我的儿,等我跟你姨妈说说,那史家丫头也太没羞没臊了。”
薛宝钗听了这话自是知道自家母亲误会了,忙拉住她说道:“母亲你想岔了,我原不是为这事。只是以往我也如此,虽不如湘云那般在众人面前,可到底是不好,想着不知道暗地里被人如何说,这才……”
薛姨妈听了这话,自是劝道:“傻孩子,你想的也太多了,你和那宝玉原本就是你姨妈暗许的,最是光明正大的。”
薛宝钗只说道:“姨妈虽说过两次,可到底也只是说说。我瞅着如今姨妈怕是没这个意思了。”
薛姨妈听了这话只说道:“你这孩子想的也忒多,我亲姐姐还会蒙我不成。”
第三十章
这薛姨妈只一味的亲信王夫人,那宝钗瞅着母亲如此自知难以劝服,只得罢了。
这边,湘云见着宝玉自是泪如雨下,更是衣不解带的在旁边服侍了半宿这才回了。那花袭人见着自是想着如今这宝玉大了,和湘云还是如此,莫不是要生出些风花雪月来。
这么想着便有些呆了,那一旁的晴雯见了自是说道:“这人可是傻了,好端端的在这发呆呢。”
袭人即刻回神只说道:“有些累了,你们先忙着吧!”说着就回了自己屋子。
那晴雯见此自是跺脚说道:“真真是娇气,这才多久就累了。”
那袭人听了这话自是不理,只一人躺在床上蒙着头装睡。
这没多久,上面便有人来叫,只说是太太来找,这袭人这才穿了衣裳去了,见了那王夫人。
王夫人见她来了,只问道:“我只说是叫人来,偏你来了,宝玉有什么事又找谁呢。”
袭人说道:“宝二爷睡了,屋里也一秋纹麝月等人,想必是不碍的。”袭人看了一下王夫人又说道:“之前宝姑娘送来的药业敷了,又喝了两口汤,这才睡了。”
王夫人听了忙拿出两瓶玫瑰露来,“这东西最是清火败毒的,赶紧拿去给他喝了。”
袭人自是接了过去,见着只两瓶巴掌大的瓶子,惊奇的说道:“才这两瓶,能有多少!”
王夫人说道:“你没见上面的黄筏子,是进上的,慢慢吃,别糟践东西。”
袭人自是应了,把那两瓶玫瑰露小心的放在手心里,见着王夫人,有些犹豫的说道:“今日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王夫人见此自是问道:“只管说!”
袭人自说道:“虽说宝玉这次挨了打,可是老爷教训的也确实应该的,要不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拉着袭人说道:“好孩子,你这话我缘何不知道,只是我到四十才得了他,如今又只他一个儿子,原想着好好教导,可这老太太千般宠爱的,万般怜惜的,我自不好发作他,就此纵的他变得如此。”
袭人见此自是陪着王夫人落泪,“二太太心疼宝玉,我们做下人的缘何不知,自是盼着宝玉平安和顺。总是劝一劝,只是有些劝不醒,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想着不如搬出院子去,说不定就好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喜道:“好孩子,你讲的甚合我心意。这事我记下了,你先回去,往后宝玉的事只管来回我,我就把宝玉交给你了。”
袭人自是应了,独自回院子里去,路过蘅芜苑便想着去瞧瞧薛宝钗。
正好宝钗在院子和莺儿一起玩笑,这走进了一看才知道这莺儿正在打络子。
这莺儿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的,竟这般手巧,那打的梅花络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