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众人微微垂着头,掩藏着满目的不舍,就连一开始在愤恨容挽歌的霓漫天也是如此。
随着这三个月来的相处,霓漫天发现容挽歌是一位恪尽职守又一视同仁的师尊,容挽歌不会因为花千骨是为其妹就有所徇私,也不会因为霓漫天与花千骨之间的恩怨而有所偏袒,更不会因为弟子的天资之优劣而有所优待或怠慢。
虽然容挽歌有时候看起来会比较冷淡,但是真正的她就是这么一个温和又细心的师尊,若是弟子有何不明白之处,她都会耐心地教导,脸上从来不曾露出丝毫或是不耐烦或是不屑或是嫌弃或是蔑视的神情。
除此之外,她还会在空暇之际以浅显而生动的说书方式教导弟子有关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说也说不完……
对于容挽歌,其实霓漫天早已将她当作是自己的第二个师父来看待了,突然听闻容挽歌将要离开长留了,内心自是百般不舍。
“纵有千言万语,不过这么一句——”容挽歌朝着众人学生微微颔首,心中亦有不舍,面上依旧盈盈浅笑,道:“咱们后会有期。”
众人不禁眼神一黯,抬起头来相视一眼。
下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双膝下跪,异口同声地扬声说道:
“弟子在此拜别师尊!”
……
夜半三更,月华如练。
一抹纤细清逸的白影快步地走到了绝情殿外,走着走着却蓦地脚步一顿,因为不远处的桃花树下早已有另一抹颀长挺拔的白影候着了。
前一抹白影是为容挽歌,后一抹白影是为白子画。
见白子画眼神幽幽地凝视自己,容挽歌只觉得自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不禁呵呵干笑道:“夜深了,子画怎么会这里?”
白子画眉目冷淡,一边抬脚向她走来,一边启唇反问道:“吾友挽歌即将离去,我不该来送一程吗?”
随着白子画的步步逼近,容挽歌发现自己心慌了,那是以往自己在面对白子画的时候不会有的情绪,再看着那双灿若星辰般的幽深黑眸,在月色的映照之下,更是潋滟出几分迷人的清柔,当即看得她的心跳骤然失序,而让她感到心慌不已。
最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其中暗含着的恍若已然痴缠在一起的缕缕情思,直看得她的内心微微一揪,那种感觉并不疼,却是酸涩得令她难受。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她……也不想去探究种种个中缘故。
“我最是不喜十八相送的场景了。”容挽歌轻勾唇角,佯作若无其事地扬起一抹浅笑,然而她的眼帘却是微微低垂,那是她惯于掩藏心绪的表现,她不知道,可是白子画知道,虽然他一点也猜不透容挽歌究竟想了些什么。“你又何苦候在此处,逼我面对这样的场景?”
“原来你也是会舍不得的。”白子画赫然轻声一笑,笑容有着一丝苦涩,既然你会舍不得,为何在离开的时候反而走得更加潇洒了?
“我终归是人,我终究有心。”容挽歌不禁苦笑,正因为我会舍不得,所以才要在离开的时候走得更加潇洒。
“你总该来跟我道别。”见着容挽歌这般模样,白子画一时情难自禁地猛然拥着她入怀,闭上眼,仔细地感受着她身上比他温暖的体温,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幽香,语带一丝嗔怪地如是说道。
对此,容挽歌不禁一愣,一动也不动地微微僵硬着身子,任由白子画再次抱着她,比起上次的感觉,这次的感觉却是更加的清晰而刻骨了,她想要漠视似乎不太可能了,如此一来,倒是越发坚定了她要马上离开的想法。
白子画拥着容挽歌,顿时觉得自己拥住了全世界,这种饱满鼓胀的感觉就如同深邃的禅意,诉之以言语则无味,书之以文字则失色,只不过这种感觉只可以拥有这么一次,再多就不行了,永远也不行了。
于是,白子画轻轻地推开了容挽歌,眼中缕缕情思逐渐褪去,恢复长留上仙白子画应当有的模样——温润如玉之中透着云淡风轻的超尘脱俗。
“若是遇到任何麻烦,随时给我飞絮传书。”
“好。”容挽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眸光却透着一丝迷离的茫然,其实她仍是还没回过神来。
“挽歌,后会有期。”语罢,白子画不待容挽歌回应,也不想要听见容挽歌的回应,先是双手背在身后,兀自慢慢悠悠地转身,朝着绝情殿内走去了。
容挽歌依旧神情略显呆滞地站立在绝情殿外,过了好半晌,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只是她一边思量着白子画,一边打量着这座庄严而静谧的绝情殿,向来清明澄澈的眼神渐渐地流露出一抹极其难得的复杂情绪。
良久,容挽歌仰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头也不回地当即转身离去,背影毫无一丝留恋,只是她待过的地方吹来了阵阵寒风,似乎在回响着她的轻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乐战,蠢作者不造该怎么写,而且人数有些多,若是一场两个选手地这样写下去,势必是要耗篇幅、费笔墨,而且容挽歌也在说明比赛规则的时候丑话说在前头了,相信不会有人辣么抖M地喜欢在两个时辰内绕着长留山二十圈以及三天内抄写长留门规一百遍的。
在此先说最有可能为了赢而犯规的霓漫天,我已经洗白霓漫天了,至于霓漫天为什么会变白,以后可能会在番外提及。
至于奸细尹上漂,这三个月来他没少被容挽歌找茬,所以被整怕了的他自然不会去挑战容挽歌的权威,虽然我并未在文中有只言片语是提及容挽歌找尹上漂的茬儿,但是容挽歌是个记仇又护短的人,上次他伤花千骨的帐,她肯定是要跟他算一算的,就算不为花千骨,她也会为了白子画以及长留好好整蛊一下这个来历可疑并疑是七杀奸细的人的。
至于其他人嘛,有些人物的名字是我从原著借鉴的,也有的人物名字是我自创的,别说你们对他们不熟悉了,要是我真的要写,我会觉得很方啊Orz于是,他们也不会去挑战容挽歌的权威。
综上所述(其实是蠢作者在为自己省事而找的借口……),蠢作者觉得这样写下去非但没有爆点,也会让蠢作者觉得有些费劲和鸭梨山大,所以蠢作者只好在这里非常抱歉地一笔带过了。
→这一章,他俩的关系总算是有一点点进展了,但是……对于白子画与容挽歌的表现,我只能说你们看了或许会觉得累不爱_(:з)∠)_
PS:对于容挽歌送给胜利七人组的书法,里头的字句皆是出自于《菜根谭·修省》。
第30章 第三十章 山雨欲来
翌年孟秋,长留大殿。
三尊端坐于高堂,摩严对着一身挺立的落十一叮嘱道:“这届新弟子已经修习有长达一年多的时间了,是时候该下山历练,增强实战经验了。十一,这次的队伍就由你来带领,谨记,仙规严令禁止与凡人交手,不到万不得已之际,切不可在凡人的面前展露法术。一旦过海着陆,须放弃御剑步行,一路体察世情,增广见闻,扶正除恶。”
闻言,落十一忙不迭点头应声,笙箫默就在此时‘哎呀’一声,感叹道:“真是羡慕你们呐!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们一样下山玩玩,那该多好啊!”
“师弟!”摩严低声一斥,有这么一个不爱管事的掌门师弟也就算了,怎么他还要摊上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师弟?
笙箫默对此回以一笑,看得摩严更加暴躁了。
“此行还有个重要的任务——”静默许久的白子画终于出声了。“咱们新进弟子当中有一个是七杀的奸细,你负责把他找出来。”
摩严与笙箫默面色一肃,落十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恭敬道:“弟子遵命!”
就这样,落十一在三天之后带着那群新进弟子下山历练了。
走了约莫一个星期的路程,他们终于来到了蜀国境内,本来决定好是要在已然成为大学士的东方彧卿的学士府里住下的,岂料后来曾在上长留山学艺后来因为父皇病重而回到人间尽孝并成为了蜀国皇帝的孟玄朗闻风赶来,嚷着要他们住到皇宫去,为了博得花千骨的欢心与芳心,东方彧卿与孟玄朗为此开始互相较劲而引起一群新进弟子也吵了起来,落十一大怒之下,如是一声令下,一行人只得无奈地到城外安营扎寨。
在此之后,两人为了花千骨而多番‘争宠’所闹出来的种种笑话,在此按下不表。
与此同时,仙界四大门派——长留、天山、太白与玉浊峰收到了来自七杀殿送上门的战书,说是要在一个月之后的八月十五前来攻打四大门派,还道如果不交上神器便要屠灭满门,为此三尊纷纷聚在长留大殿商讨计策。
笙箫默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微微眯了眯眼眸,思忖道:“以七杀的实力,强攻一派尚可,但若他们要同时攻上四大门派,就算有杀阡陌出手,此事根本不可能成功,想来在此事背后,他们必是正在酝酿着天大的阴谋。”
“长留山有我坐镇,七杀来攻的可能性并不大。”最后由白子画的这么一段话一锤定音。“传我命令,分派长留弟子,一起出山抗敌,支持他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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