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我们就好好说话。”他替陆雅容披上了外套。
“你这种行为跟卑鄙的强盗有什么区别。”陆雅容双目通红地甩开张褚文的手,挣扎着下了地,不认为自己跟他还有沟通的必要。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张褚文从背后抱住她,痛心疾首道,“容容,我找了你很久,别走。”
“你饶了我吧,将军。”
张褚文闻言只觉双手一滞,心上狠狠一抽痛,陆雅容在六年前的新婚之夜,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如今张家在政界地位稳固,不需要再跟我们陆家联盟。你身边也不缺女人,大可以去选一个为你心甘情愿地生下新的继承人,”陆雅容轻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面无表情道,“勉强不来的就不要继续勉强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张褚文咬牙切齿地收紧了怀抱,恨不得把怀里的女人勒到血肉深处,让她看到自己的一颗真心。
“因为我会更痛苦。”陆雅容笑得很惨,“你闯进我的生活毁了我的梦想,把我囚禁在将军夫人的躯壳里不得呼吸,现在居然还能这般理直气壮,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你走吧。”
张褚文没办法再抱紧她,陆雅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无力伸手无力挽留。房间里传来高跟鞋的点地声,陆雅容起身离开的衣角在他脸上带起一阵冷风。等张褚文从千思万绪中回过神来,门已经被“咔嚓”一声带上了。
他重重地躺倒在床上,想她的人想她的话,也觉得累了。
陆雅容做贼心虚般匆匆逃离了现场,脸上的泪痕犹然未干。外面的天气很好,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碧空,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可她却手心冰凉,大白天的站在阳光下额头上居然沁出了冷汗。陆雅容咬咬牙,坚持着稳住脚步想要叫车去医院,可惜眼前逐渐光影模糊,只听一声闷响,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第49章 舞会
距离宴会开场还有十分钟,雪夫人捏着请柬在酒店大门口登记完来客身份后,快速走进了真田永一的生日会场。
“夫人,你迟到了。”真田永一作为寿星,本来被众人簇拥在最中间。看到雪夫人来了以后,他眼前一亮,立刻从人群之中分出一条道路,殷勤地走上前跟这位美丽的女士搭讪。
雪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挂钟,明显舞会还有五分钟才正式开始。她在心中腹诽了一下这条刁滑的老狐狸,嘴上也不说破,目光浮在难堪表面故作隐忧道,“那这可如何是好呢真田先生,总不能叫我去把您的怀表拆了,再往回慢拨五分钟吧。”
真田永一向来对这个聪明的中国小女人很有好感,所以此刻毫不介意被她挑破心事,颇有绅士风度地向她伸出一只手道,“这好办,今天的第一支舞,你陪我跳。”
“愿遂君意。”此时,耳边音乐响起,雪夫人大方地把手交给真田永一,跟他一起步入舞池。梵婀玲的悠扬音符从琴弦上滑过,雪夫人带着舞技平平的真田永一,脚步轻松地踩上每一个节奏点,动作流畅有力,柔刚并存。
她今天梳上了优雅的法式盘发,用宝石绿的发带把环辫编得蓬松。雪白的酥手从桃金色的纱罩衫外面伸出来,里头衬了梅子紫的法兰绒长裙,整个人好似一团行走在衣香鬓影里的甜媚雾气。
一曲完毕,雪夫人的礼服裙摆轻轻从真田永一黑色的皮鞋尖上扫过,成功在后者的心上颤弄起娇俏任性的余韵。
真田永一弯腰向她行吻手礼,开口感念道,“我第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你还是个拘谨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曳地连衣裙,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落在眼前,成了在场绅士们心中的奥菲利亚。”
雪夫人低头一笑,巧妙地错过真田永一的灼热目光,把话里的重心偏出去道,“可我并不中意像哈姆雷特这样的悲情男子,除了给爱人带来不幸之外,便再无其他贡献了。”
真田永一闻言爽朗大笑,连忙安抚佳人道,“是我用错比方了,夫人不要介意。如今你依旧是舞会的焦点,我却已经老了,新酒装旧瓶,难免要出点洋相,还得请您多多包涵才是。
雪夫人也笑,“哪里话,您当年是外交官,现在是大使馆的在华的代表人物,可见这碗酒是越陈越醇了。”
这时,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助理走了过来,抱歉地向二人鞠了一躬后,弯腰附在真田永一的耳边递话。
“他来干什么?”真田永一听完消息之后脸色一沉,拧着眉头表现出了一副晦气上门的模样。
“据那位武先生所说,他是代表三浦家的新久少爷过来送贺礼的。”助手恭恭敬敬地把消息如实告知。
正说着,武越州就神气活现地走到了会场中央。真田永一看他翻身之后排场光鲜得更甚从前,忍不住从鼻子里歪哼了一声,用日语轻蔑地骂了一句“杂鱼”。
“夫人,我先失陪了。”真田永一看到武越州就头疼,为了避免跟他打交道决定到雅座里歇上一歇。
“您慢走。”雪夫人看到真田永一这副不堪其扰的狼狈模样,忍住笑意点了点头。
武越州远远看到真田永一快速离场后心里有点纳闷,正要转身时看到雪夫人向自己走了过来,这就愣在原地,脸上有些讪讪的。
“武先生,好久不见。”雪夫人低头跟他碰了碰香槟杯,很有种火花擦星的警醒意思。
“您也是。”武越州不自然地弯了弯嘴角。
“不敢当。”雪夫人故作探究地往他后面看了一眼,开口问道,“一个人?”
武越州沉吟片刻,如实回答道,“玉琦坐在外厅等我。”
雪夫人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好,往下再没了话。她干站在武越州面前抿了一小口香槟,便欲转身往回走。
“玉琦这孩子嘴硬心软,您要是愿意见他的话,就算嘴里不说,心里也会很高兴的。”武越州堪堪叫住了雪夫人,诚恳说道,“错都在我,您别跟他计较,要气往我这个外人身上气,何苦跟家里人闹矛盾。”
雪夫人闻言,脸上的表情略有动容,把喝剩的香槟酒搁到小桌上后,抬起脚步迫不及待地向门外走去。
场外的日本士兵此刻无人管束,正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猥琐地朝着谢玉琦的方向探脖子。
此时,谢玉琦正坐在外厅的茶水间里等武越州,手里不亦乐乎地把玩着一只小小的珍珠发夹。外面的嬉笑声很大,能够传到里边来,谢玉琦是听得懂日语的,然而懒得理那些下流话。
他的容貌甚美,且隐隐有过了性别界限的趋势,常常会被人误以为是优伶一类的陪场人物。初时也曾气恼这等风言浪雨,而后日子久了听也听惯了,索性把心态高高挂起,只做充耳不闻。
这时,过道里传来高跟鞋点地的嗒嗒声,日本士兵们见雪夫人来了,纷纷敛气秉息,以免自己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
谢玉琦见外面忽然安静,抬头看去,雪夫人已走到门边跟他目光相接。
“姐姐。”
谢玉琦的咬字很轻,让人听不出当中的情绪。
“你现在离开武越州,有没有其他的清净地方可以去?”
谢玉琦无声地笑了笑,是不想作答。
“看你自己选吧,愿意回来当少爷还是继续给别人当玩物。”雪夫人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认为谢玉琦是疯得无可救药了。
“姐姐,我躺在你跟旧情人睡过的床上,给别人当玩物,总要比回去惹你生气更开心些。”谢玉琦倦怠地垂下眼帘,轻轻偏过头,留给雪夫人琢玉般盈润的侧脸。
“随你。”雪夫人并不把他话里的机锋当做一回事,只冷笑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谢玉琦低着头,把捏在手心里的珍珠发夹捂得温热。恐怕连雪夫人自己都记不得,会在跟日本情人搬家的时候,把这么个小玩意儿掉在公馆的洗漱台上。
德国医院,陆雅容躺在急诊室的特护病房里,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脑子里一阵眩晕,让她觉得反胃得厉害。
“大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陆流云守在病床前看到陆雅容醒了,连忙上去关切道。
“三弟?”陆雅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遭,开口问道,“我是怎么到医院来的?”
“是大姐夫开车把你送过来的。”陆流云如实把事情告诉了她,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大姐,爸爸已经答应我了,等你回家以后会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再逼着你去做选择了。”
陆雅容闻言沉吟不语,一张清秀的鹅蛋脸还是雪白颜色,是亏了气血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虚弱。
“回来吧大姐,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把身体养一养,医生说你如果再这样奔波下去的话,情况会很不乐观。”陆流云见她似是犹豫不决,索性把事情全盘脱出,极力规劝大姐回家。
“他……你们也知道了?”陆雅容慌张抬头,向陆流云问道。
“大姐夫一直没走,他知道你不愿意见他,等我来了之后就主动出去了,人到现在还在门外守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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