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丘万戴叹了口气。
“阿戴?”
“大概不是件大事,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通。”丘万戴盯着头顶上的晚霞,火烧一般的景象十分壮观,似乎总衬得人太渺小。
“唉……”又叹了口气。
“到底何事?”西门吹雪不解道。
“今日我听了陆兄与花兄二人说了李连音杀人的理由,觉得太……”奇葩,“太让人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么会用这种理由杀人的人?”
西门吹雪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事儿绝非好事,于是他决定制止小道士的自残行为。“若是你参不透,便不要再想,多想无益。”
丘万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偏着头看着西门吹雪道:“他在想,我制止不了他。”
“谁?”西门吹雪总觉得今天的丘万戴哪里都不对,“阿戴,你说的是你,为何又说是‘他’?”
“……”唉,就说西门吹雪也帮不了他吧。
“你可以告诉我他杀人的理由。”看着小道士明显不想理自己的表情,西门吹雪决定再接再厉,不然小道士就一直愁眉苦脸,心情也不好,让他有想再去将陆小凤和花满楼这两个罪魁祸首再一次迷晕的冲动,而且这次绝对不再给他们送解药,由得他们自身自灭就对了。
“据说他之前到处去找人挑战,只想找一个武功高的人把他自己杀死,这人曾经说过生老病死都是苦,死了就脱离苦难了,他想死,却不想自尽,只想找到一人把他杀掉。”
“……”
“西门吹雪,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世上的人千千万,什么想法的人都有。”西门吹雪静静的说道,“至于他这种想法怎么生成的,更不必探究。你觉得是错的,我也觉得是错的,陆小凤和花满楼应当也不会觉得是错的,这么多人都觉得是错的,他只是个特例,你也不必多想。”
“是啊,他是错的。”小道士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手却被西门吹雪一把抓住,西门吹雪道:“别捶,你前阵子还伤了。”
“……”但是他的伤不在脑子啊。
“之前还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只是我们给你把脉并未发现寒气入脑的症状,也找不出别的因由,不然我们都以为你被伤了脑子。”
“……”他之前不是痴呆是恢复了记忆,这都能成为西门吹雪的理由,好吧,这种理由总比被人发现是穿越人要好得多。
所以西门吹雪你舍得放手了吗?
西门吹雪当然不舍得放手,他慢慢的把小道士的手给拿到了扶手上,借着给他把脉为名对他进行骚扰。
好吧,也许真的在把脉。
“看来恢复的不错。”西门吹雪点头道,“可以准备启程了。”
“咦?”
西门吹雪颔首道:“我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之前又拖了一些时间,总是要启程的。”
陆小凤和花满楼这两人一来就让小道士不断的往外面跑,现在他们留在荆州府都有事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西门吹雪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理所当然想要赶紧把小道士拉了走。
“唔……”最近这里又发生了一点事情,让他有点不想这么快走,“其实找到了李连音,我们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看金九龄怎么处理。”然后他也可以顺便跟陆小凤和花满楼打好关系啊。
虽然陆小凤好像已经把他当做了朋友,就是不知道花满楼对他的观感怎么样。
“金九龄是要将李连音押解回京城的,六扇门的总部不在这儿,虽然这里的事情未完,但这人身犯重罪,只怕他得亲自押解,所以我估计这些天他就得启程了。”
“啊?”丘万戴瞪大了眼睛,心下忐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要从荆州回京城,这么长的路途,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比如劫囚什么的。
“你若是怕,我们就跟在金九龄的后面与他一同进京看看,反正你也应当没去过京城,也算是见个世面。”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反正之前他们也没定下要去哪里,“这人与黑衣人组织有联系,还三番四次的帮着那群人,应当是他们的领头之类的人物,想来如果金九龄明目张胆的把人押解回去,他被人劫囚的几率也不小吧。”
“六扇门的奸细应当已经被金九龄给除掉了。”
“难保不会有另外一个奸细。”丘万戴思考了一下,总觉得这件事不好相与。
西门吹雪趁着某人没注意轻轻的摩挲着小道士的手,因为长期练剑手下的皮肤光滑紧致,骨架子不打,也没有几两肉,摸起来却不算太硬,手感很不错。
西门吹雪很满意。
某人,你把脉就把脉,为毛还一只往上摸,都快到手肘的位置了!!!
丘万戴想着想着却觉得不对劲,一回神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东西在爬,温热宽大带着茧子,那样的抚摸并没有使劲,让人无法理解他究竟想干什么。
丘万戴很想装死啊,不对,他一直在装死,完全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有着太监名字谐音的人身上,他当做不知道,西门吹雪却好像越摸越起劲。
还好这人到了手肘并没有继续往上,只是徐徐的向下,又来到了他的手腕处。
摸摸摸够了没有,别以为在古代就没有性骚扰这一项好么?
“你方才说我身体好了?”丘万戴问道,“那我们就准备启程吧,看看金九龄什么时候走,我们也跟着他好了。”
如果真的要跟,是明目张胆的好呢,还是潜在后面好呢?
之前他们也暗自跟过金九龄,虽然没有被他发现但是那是因为时间不长的缘故,而且李连音的武功这么高,肯定能发现他和西门吹雪跟着。
“我们能找到他的路线吗?”丘万戴假借做举手的手势把自己的手从西门吹雪的手里抽了出来,没想到西门吹雪居然抓住他的另外一只手开始道貌岸然的把起了脉,“还是直接问他。”
“金九龄贵为天下第一名捕,头衔并非浪得虚名。你不必担心。”
小道士震惊的看着西门吹雪,原来这年头金九龄已经贵为天下第一名捕了吗?果然是以前他在武当山太过孤陋寡闻的缘故。
不对,如果他不用担心,那为什么西门吹雪还让他跟着这人走呢?
好吧,好像是西门吹雪以为他担心,所以才让他跟着这人走的。
……
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把自己也绕了进去?
“不如我们来练剑?”西门吹雪忽然提议道,然后伸手就将小道士拉了起来,“我们只用剑鞘点到为止就好,你这些天没练也生疏了吧?”
“……”怎么忽然话题又跳到了这里?
所以到底是谁的脑回路不对……
☆、表白
练剑也有练剑的好处,至少小道士还没答应以前,西门吹雪已经拿着自己的乌鞘剑在不算特别宽敞的园子里舞动起来,剑没出鞘,小道士犹记得原著中西门吹雪的剑招应该都是招招取人性命,但这日他的剑法中却少了杀气,白衣胜雪,剑似游龙,翩若惊鸿,那样力与美的结合犹如一幅缱绻画卷,让丘万戴舍不得睁开眼睛。
他并没有看过西门吹雪练剑,基本上这人在外修习外加功夫的时候,他在屋子里头打坐运气练太极心法,只因为他时候他觉得西门吹雪的剑招太过狠辣,他阻止不了,自然以为眼不见为净。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种改变的呢?
不对。
丘万戴想起了他没有出事之前,西门吹雪独自对上李连音的时候,那时候西门吹雪的气息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当他与自己联手的时候,却处处受对方掣肘。
今日西门吹雪的武功招式里没有说杀气,是为了给自己看?
西门吹雪还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西门吹雪吗?
西门吹雪的改变,是因为认识了他?
丘万戴扪心自问,如果叫他现在去杀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能狠下心下手吗?
如果他面对的是李连音这样的人呢?
他以前一直在寻找这之中的平衡,现在却蓦然发现这一切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平衡,这样的落差让丘万戴有点儿心烦意乱。
西门吹雪的剑忽然晃到了眼前,丘万戴下意识的后仰,险险的躲过了他的一刺,西门吹雪手腕下挑,下一瞬,丘万戴之前放在石桌的小木剑被挑了起来,然后直接朝着他砸去,小道士单手抓住了剑,然后被西门吹雪逼得远离了石桌。
西门吹雪剑招越见凌厉,丘万戴左闪右躲了好几招以后,直接一个后空翻远离了西门吹雪的剑势范围,谁知西门吹雪却依旧穷追不舍,小道士不得不握着小木剑认真对付。
西门吹雪冷道:“若是你不用心,那么你的剑断了可不要怪我。”
丘万戴:“……”
为了自己小木剑的生死存亡,小道士决定全力以赴。
感觉到了小道士的拼劲,西门吹雪的嘴角弯了弯,也越发用心的与他对招。
丘万戴之前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握着自己的小木剑,这会儿虽然略微感觉到生疏,但是在西门吹雪的剑下游走了几招过后,对于他来说属于身体本能的太极剑法也开始连贯起来,当他沉浸在了太极剑法下的时候,某种力量让他有了与西门吹雪对垒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