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慌不择言:“不是我,我把他交给别人的时候,是活的。我知道杀人会坐牢,我没杀人。”
韩约手里的笔一顿,岳拾钦厉声问道:“交给谁?”
鸡毛颓然的坐在地上:“我不认识。”
岳拾钦示意韩约关了录音笔,在鸡毛跟前蹲下,威胁似地说:“你想清楚,这种案子,警方就算没有查透彻,限期内也是要结案的,查到哪儿,是你这种备胎‘犯罪嫌疑人’说了算。”
鸡毛惊惧地看着岳拾钦,对面这人的眼神跟一条毒蛇似的盯着他,一个警官,随口说出“备胎犯罪嫌疑人”这种亵渎职业的话,跟说今天天不错一样随便。
鸡毛见多了警察,也见过一言不合就打的警痞子,但没见过这种用合法手段给明明知道不是凶手的人扣罪名变成凶手的。自己现在就是他手里那种被盯上,只差一口锅的人。
鸡毛突然间哭的浑身直抖:“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我说,我说……”
岳拾钦把人拽起来扔在椅子上,示意韩约开始录音和笔录,就搓了桌上的文件出去了。
江尧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看着他出门,站在门口冲他竖起大拇指:“岳队,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不要脸,觉得跟你格格不入。”
岳拾钦抬手敲了下她脑门:“这句话沈哥也跟你说过吧。”
江尧:……
三个小时后,韩约根据鸡毛的口供,跟还在长乐街上的高砚非打电话,说了几个人,让高砚非和林孟禾直接去带人。
岳拾钦拿过电话:“你们先等会儿,我让尧尧带人去接应,她没到,你们先别动。”
挂了电话,跟江尧说:“你调人过去一趟,鸡毛的口供里,有三四个人,他们俩不一定能搞定,如果有不配合,只要不闹出事儿,你们看着办。”
安排完那边,拍了下韩约:“跟我去古街走一趟吧。”
根据鸡毛的交待,他们确实绑架了黄东升。
黄东升那天下午,从一辆私家车上下来,怀里揣着东西,被张庆看见,黄东升一群债主,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张庆是最大那只虱子。
张庆当晚就联系了几个人,去堵黄东升,就有鸡毛,鸡毛说他本来不想去,但张庆说黄东升揣了不少钱回来的,晚了可就没他的份儿了。
大概六点多的时候,黄东升被几个人堵在家胖揍了一顿,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面额超过五十的现金,张庆不甘心,拖着黄东升装后备箱拉到了岭北区的一个废厂里。给他媳妇儿和老娘打电话拿钱赎人,那时候大概八点多。
至于陈莲的死,黄毛说确实不知道。
岳拾钦是回古街查陈老太的,陈老太隐瞒黄东升被绑架的事,又没有陈莲死亡时候的不在场证明,疑点非常多。
这天周一,博物馆公休,奚树辞应该不上班,岳拾钦刚到古街,老远就见店门口停着一辆低奢超跑。
齐珩这煞笔真他妈阴魂不散。
岳拾钦跟韩约说了句:“先停这儿。十分钟。”就下车往店里去了。
进门却没见齐珩,一个一身潮牌但配色却很低调的野孩子,能看得出来,跟门口那超跑是一个风格,摁着奚树辞的手腕,一脸愤愤不平:“为什么让我住酒店,我不住,出去打比赛住酒店,回来还让我住酒店,你是不是我亲哥。”
奚树辞抽出手,冷眼说:“不是。”
孩子被他一噎,反口又问:“那咱妈是不是你亲妈。”
奚树辞看着他:“她就是现在在这儿也不行,我说了,爷爷奶奶回来了,家里没地方。你爱住哪儿住哪儿。”
孩子又攥住他的手:“我要跟你住一屋。”
岳拾钦进门笑说:“我觉得行,树宝,把你那屋让给他,你住我那儿嘛。”
奚树辞:……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么?
“胡说什么呢,爷爷奶奶在呢,放一陌生人在家算怎么回事?”
岳拾钦指着这孩子:“谁啊这,上门就要睡主人,可别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奚树辞坐下来,“何慕云。”
岳拾钦听见这人名,不由自主睁大了眼,拿眼神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侧脸盘了好几遍,才问道:“是那个何慕云?野火战队里那个?”
何慕云把眼睛从奚树辞身上挪开,分了点给岳拾钦:“你谁啊。”
奚树辞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就是那个打游戏的。”
岳拾钦倒吸一口冷气,冷的他牙根都酸了。
何慕云听奚树辞说“那个打游戏的”,身上那股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下子就蔫儿了,拖着音调:“什么叫打游戏的,那是职业电竞。我上个赛季还拿亚军了。我直播间粉丝好几百万。”
奚树辞扭头看着他:“所以呢,你有种现在开个直播告诉你那些粉丝,你不要脸的跑别人家蹭吃蹭住。”
何慕云理直气壮的顶嘴:“你是我哥,不是别人。”
奚树辞又是一句:“不是亲的。”
何慕云还是那一句:“妈是亲的。”
岳拾钦算是听明白了,何慕云是奚树辞的母亲改嫁后生的,是奚树辞同母异父的弟弟。
岳拾钦挠了挠眉毛,“要不住我那儿吧。”
奚树辞偏头一想,倒也是个办法,还没说句话,何慕云又开始撒泼了:“我不。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住。”
奚树辞不咸不淡地揭底儿:“因为你是同性恋。”
岳拾钦:!!!
电竞圈的狗仔都瞎了么?这么劲爆的新闻都没人扒出来么?
何慕云跟被人扒了底裤似得,憋红了脸:“同性恋也不是见男人都想睡的。”
奚树辞呵呵一声:“那你是想跟我蒙着被子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我信你个鬼,你个熊孩子坏的很。
奚树辞跟何慕云不那么亲近,确实是因为何慕云仗着自己这点“弟弟式的不要脸”,在他这儿越界揩油,动手动脚。何慕云跟个狼崽子似得,没轻没重。
大概是三年前,他母亲病了,他继父请他去省城住了一段时间陪他母亲散散心,何慕云有一天突然把奚树辞摁在床上强/吻了一次,奚树辞一口下去在他嘴唇上咬得血肉模糊的,还打过他一个耳光。
这熊孩子消停了一阵子,最近可能比赛打的太顺意,飘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又来作妖了。
奚树辞神色异常坚定的说:“要么就岳拾钦那儿,要么就滚蛋。”
何慕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气呼呼的扭头跟岳拾钦撒气:“你谁啊你,你上辈子跟着月老和灶王爷打杂的吧,专管别人家事?”
岳拾钦看着这个小偶像,而且马上能跟偶像住一个屋檐下,内心五味杂陈。
打游戏的男人,都喜欢现在最火的那些职业电竞赛手,跟上学的时候喜欢球星一样。
何慕云的游戏风格非常对岳拾钦的口味,岳拾钦基本不看网络小视频,但是偶尔会看何慕云的直播间。
国内PUBG不少职业战队,何慕云效力的野火WildFire战队各方面实力都稳居前三,刚结束的亚洲赛季,野火打出了亚军的成绩,国内唯一一支拿到了世赛镶钻镀金的邀请函的战队。何慕云现在刚刚22岁,身价保守估计也得八位数。
奚树辞从来没跟他提过他继父那边的家庭情况,岳拾钦没想到何慕云跟奚树辞还有这层关系,突然这么大信息量,做梦似的云里雾里。
岳拾钦笑着看何慕云:“要能给月老打杂那还真是求之不得,转世的时候起码能给自己多捆几沓红线。”
奚树辞冷嗖嗖的看了他一眼:“你想捆多少啊?”
岳拾钦:……
“开玩笑。”
何慕云觉得他哥跟眼前这个“爱管闲事的”说话有点不一样,看似斗嘴,实则虐狗。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岳拾钦看着何慕云,笑说:“不委屈你,就隔两条街。跟我走吧,打游戏的。”
何慕云往奚树辞旁边一坐,摁了下后备箱遥控,“你把我箱子拿过去。我晚上回去睡。”
奚树辞皱眉附带白眼:“你自己没长手么,把你车停他那儿去,别杵在门口挡顾客。”
岳拾钦手机震了一下,是韩约,甩手把家门钥匙抛到何慕云怀里,笑说:“哥哥我还得去查案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不然晚上你哥不管你饭。”临走前,还问了奚树辞晚上想吃什么。
何慕云看着岳拾钦出门的背影,脱口就有点生气地问:“他是你男朋友么?”
奚树辞一脸“我就不告诉你”的冷笑:“你猜?不是很能得你么?”
何慕云瞬间又委屈了,嘴角黯然下撇:“为什么能是别人,就不能是我。”
这个赛季一结束,一拿到奖杯,他就欢欢喜喜地来奚树辞这儿。
他知道前几年是他年少轻狂不知进退,让奚树辞生好大的气,他以为这么久了 ,奚树辞差不多消气了。
平时他母亲不让他来临岐市找奚树辞,正好这些日子母亲到国外做一个课题研究,他偷偷来的,他是想来道歉,并且用另一种方式表白的。
何慕云家境十分优渥,虽比不上齐珩那种金字塔顶端财大气粗的资本家,但胜在何家跟官方关系颇深,是有红色背景的资本家,就显得贵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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