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砚非“哎”了一声,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邻居的防盗门开了一下,露出半个人:“别敲了,好几天都没人回来了。”
林孟禾赶紧问道:“大叔,你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回来,平时都干什么吗?”
邻居摇摇头:“不知道。来的都是要钱的。”
林孟禾:……
“谢谢您,打扰了。”
下楼的时候,林孟禾一脸烦躁:“让民警来蹲点吧,我们要这么干活儿,太浪费时间了。”
高砚非给岳拾钦去了电话,让他那边安排了一下。
第20章 第二十章
岳拾钦晚上回去的时候,拐到陈老太家那条街遛了一圈,敲了敲门,陈老太开门看到岳拾钦一愣,“岳郎啊。”
岳拾钦一笑:“陈老太,我是岳郎的儿子。”
陈老太似乎眼睛不大好使,费劲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哦,都这么大了。”
岳拾钦问起来:“黄湛放学了么?回来没啊。”
陈老太摇摇头:“还没有,学校有晚自习,九点才回来。”
岳拾钦说:“那他回来了,你让他到春秋笔墨找我一趟行么?”
陈老太着急地问起来:“怎么了?他是不是闯祸了?”
岳拾钦听她这口气,显然黄湛没有告诉奶奶长乐街的事儿,就也瞒着说:“没有。”
陈老太点点头:“好。”
黄湛来店里的时候,岳拾钦看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皱眉问道:“那天林警官碰上你在长乐街那儿被人打劫了?怎么回事儿?”
黄湛只知道岳拾钦是警察,别的也不清楚,但是他因为黄东升的事被高利贷和一些赌徒追堵,不是一两次了,长乐街附近的民警也不是不知道,可这种社会混子,进局子跟家常便饭似的,十天半月后出来了,该怎么还怎么。
黄湛看上去非常内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岳拾钦看着他都觉得心寒,什么样的家庭和社会环境,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这样一种“认命感”。
岳拾钦剥了个香蕉递给他:“晚上吃饭了么?你这时候正长个子,功课又重,下了自习晚上回来饿了,奶奶都睡了吧,自己会做饭么?”
黄湛眼神一动,说了句:“泡面。”
岳拾钦起身去后面厨房一趟,端着一碗稀饭和几个肉饼,“别老吃那些东西。来,坐下吃。”
黄湛看了看他,有点摸不清路数。以前警察问话,没管过饭。
“黄东升欠了别人钱。”黄湛说了这句话,就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岳拾钦问道:“他不管你?你妈妈呢?”
黄湛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继续低头吃饭,不说话了。岳拾钦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以后有事儿找我或者林警官。关于黄东升的,你知道什么尽量告诉我。”岳拾钦没把警方怀疑黄东升多年前的案子跟黄湛透露。
黄湛吃完后回去,一只脚踏出店门,回头喊了一句:“叔。”
岳拾钦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叫哥。”
黄湛犯错似的尴尬了,低声叫了“哥”,“黄东升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常年都在赌。”
岳拾钦点点头,“赶快回去睡吧,明儿一早还上学呢。”
黄湛回家后,陈老太问他:“阿湛,岳家那孩子是警察啊,他找你做什么?你没有在外面闯祸吧。”
黄湛翻开书本,回了句:“奶奶,我没有。”
陈老太的电话响了,她走到里屋去接。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陈老太回了一句:“我凑凑钱,后天去吧。”语气像是在跟人约广场舞。
陈老太挂了电话,摸起自己的药瓶,跟黄湛说:“阿湛,你念一会儿书,早些睡觉,奶奶出去一趟。”
黄湛“嗯”了一声。
晚上快十点了,奚树辞还没回店里,岳拾钦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看着手机嘀咕:“加个班也没这么晚的,怎么电话也不接。”
岳拾钦一直等到快凌晨,奚树辞回来的时候看他还在店里,“你明天不上班了?怎么还没回去?”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怎么这么晚啊,电话也不接的。”岳拾钦困得不行。
奚树辞淡淡地回了句:“你查岗啊?”
岳拾钦定了定神,从椅子上爬起来,叹了口气:“树宝,别闹了。我这天天让你给刺激的,明明也没还车贷房贷信用卡,每天一睁眼都觉得欠了人几百万似的。”
奚树辞看着他一脸瞌睡又郁闷,心说“你活该。”
岳拾钦看着他一脸冰冷冷的,还不知道察言观色,张口就:“齐珩他……你离他远点行吗。”
奚树辞一听到他提齐珩就火大。
“不行。”奚树辞一脸“我就不”的模样盯着岳拾钦:“就算齐珩是猪,我是你家种的大白菜吗?”
你不让别人示好表白,你行你上啊。怂的跟个煞笔一样,还管天管地的!
岳拾钦被他一句话怼清醒了,皱眉看着他:“你要是真喜欢他……”
奚树辞气的一把把他推到门口,恨不得踹他一脚:“不喜欢,玩玩不行么?”
岳拾钦拉住他的胳膊:“不是,感情的事儿能玩玩么?你怎么这么胡闹呢,幼稚不幼稚啊。”
“岳拾钦你再给我说一遍,谁胡闹谁幼稚!”奚树辞一下子就炸毛了。
院子里有人出来,“树宝啊,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把奶奶吵醒了。
岳拾钦应了一声:“奶奶,没事。我跟树宝说几句话。”
听着奶奶进屋去,岳拾钦回过神,看见奚树辞站在门边,眼睛都有点不一样了,沉沉的凝着一股雾气。
奚树辞平时眼睛就有股汪着水的清润,一皱眉一沉下脸来,眼里就泛着一种委屈。看得人心疼。
岳拾钦一下子就慌了,“树宝,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虽然不知道怎么错了,岳拾钦习惯了一吵架就先道歉。
奚树辞把他推出去,拉了门,“你哪儿错了?你没错,是我错了。”
岳拾钦太了解了,这人轻易不发脾气,生气起来,牙尖得很,几句话砸过来,就跟咬了他一口一样。
奚树辞坐在店里,赌气似的,不睡觉,铺了纸写字,墨浓笔轻的行楷,笔在宣纸上走的快,几乎不晕染。可走到一半,奚树辞才发现,眼泪却晕了纸。
他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从小到大,跟姓岳那个煞笔一生气就能气哭。
跟他争什么呢,非要听他说喜欢才行么?然后呢,爷爷奶奶那儿怎么说?岳叔叔待他那么好,他拐人家儿子来报答人家么?
能耗一天是一天,这道理他不是早就想明白了么?岳拾钦对自己什么心他又不瞎,能不知道么?
他把自己心里这点旁人和现状带来的压抑往岳拾钦身上撒,这不是作是什么?
奚树辞一夜都没深睡。第二天一早,奚老看他一脸的疲倦,问道:“昨天跟岳家那孩子怎么了?吵到半夜。”
奚树辞皱眉说:“没什么,吵到你们了吧,对不起啊爷爷。下次不会了。”
下次就去岳拾钦那儿吵。
奶奶瞪了他一眼:“孩子们的事,不要管。”
奚老吃了早饭,拎着鸟笼到店门口,把鸟笼挂在门边,拿小米喂着,店里放着京剧《四郎探母》。
奚树辞出门的时候,奚老看了他一眼,只叮嘱了一句:“路上开车慢点。”
奚树辞开车出了古街的时候,迎面岳拾钦牵着98K晨跑完了回去。岳拾钦上班时间要比他早,市局早八点,博物馆九点才开门,他猜着今天岳拾钦大约是不上班。
岳拾钦就站在街边,他连摇下车窗跟他打招呼都没有,径直一脚油门就走了,后视镜里,岳拾钦看着他,渐渐远了。
奚树辞一路上都在骂岳拾钦小心眼,就不能给他个台阶下。
岳拾钦前后想了好些天,觉得这次真不怨他。还让蒋轩给评评理。
蒋轩听了这场“家务事”,十分痛心疾首地说:“要不是跟你睡过,我真怀疑你这性取向。你他妈这根本不是GAY的脑回路好吗哥哥!”
岳拾钦一口闷了一杯酒:“别提当年那些煞笔事儿了行吗。就说这事儿是我的错么?”
蒋轩拍了拍心口:“哟,您还敢问对错啊。这是对错的问题吗?这是你态度问题!你敢说他胡闹幼稚,不是我说你啊,我家那小狼狗敢这么跟我说话,没的说,睡一年沙发,不,地板。”
岳拾钦:……
“讲讲理行不行啊。”
蒋轩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惯着。”
岳拾钦暴躁了:“都他妈惯出毛病了。他跟我说,他跟齐珩玩玩。这能惯么?玩出火来,我去我们家祖宗坟头上哭去啊。”
蒋轩笑得前仰后合的:“不是,就你这性取向,你去哭你祖宗,还是想让你祖宗哭你啊。”
岳拾钦:……
蒋轩捞了个蓝莓放嘴里,“你要是能听得进去,我就奉劝一句,奚树辞真不喜欢齐珩,也就是拿他刺激刺激你。他比你聪明多了,你还觉得人家啥也不知道呢,你长那张能藏事儿的脸了么?”
岳拾钦皱着眉不说话,蒋轩继续揭底儿:“他拿齐珩刺激你,你没一点表示,还真因为齐珩跟他拉扯,你知道你这什么行为么?在他眼里,这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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