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些年,在他眼里,我依然还是那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吧,毕竟除了不再如换衣服般的找男人,其他的娱乐我还是一样不落的。
我们一起玩乐的有个圈子,都是熟识的人,他们都很识相地不在周末打扰我。
久倏然不在,我也懒得再出去了,索性直接又钻回卧室闷头补觉。
我这人一般不睡午觉,可一睡就是大半天。
果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我摸了摸肚子,有点饿。
抬手捞过手机打算叫个外卖,结果发现关机了。我记得我没关机来着……
长按开机键,我迷迷糊糊睁眼去看,没开机。
这妥妥的是没电了。
卧槽,窦轩这杀千刀的,把我手机打没电了?
我压着怒气找来充电器插上,等了几分钟总算开了机,又险些被满屏的未接来电给卡死机。我在心里暗暗大骂了姓窦的一顿,准备一气删了所有通话记录,手指一顿,却又停下了。
久倏然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呢。
正想着,通话界面又跳了出来,我忍无可忍,按下了接听,这货就是欠骂吧!
顶着正盛的怒火,我破口大骂:“窦轩你就说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吃药!别跟我这儿犯病行不?!”
吼完我就挂了电话,准备再次把这个讨厌鬼拉黑,结果看着刚刚的通话记录,我整个人都懵掉了,原地僵成了一条人棍,还是快要心梗的那种!
我就日了狗了!
刚刚那个不是窦轩那个王八蛋!
是!久倏然!!!
我他妈都说了些啥玩意儿?我居然冲着久倏然吼!还他妈骂人了!
还他妈挂了他电话!
这还得了?!
我连忙欲哭无泪地拨了回去,脑子快急成一团浆糊了都。
“咳,倏然……我,那啥,我刚刚看错了,我还以为是别人打来的,对不起啊……”我怂的都直接喊他名字了。
久倏然耐心地听我磕磕绊绊地“解释”完,平静回道:“我知道。”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而……混不在意。
我在心里苦笑下,看来是不需要我接着解释了,于是我也不再紧张地慌了阵脚了,找回了平日和他相处的节奏:“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莫非是想我了?”
久倏然对我的这些随口调戏早已习以为常,没顺着我说:“刚刚怎么关机了?”
我重新窝回床上,兴奋劲儿过去,饿肚子的感觉更明显了,没精打采地回他:“手机没电了。你找我?”
对面顿了顿,我听到翻阅纸张的声音,估计他还在忙。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出差时间延长了,下周日才能回去,跟你说一声。”
我郁闷了,两周见不到人,我会想疯的……
“你这回是在哪儿出差?”我猜我的语气一定很幽怨。
“你想过来?”
“是呀。”
“别闹。”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我想久倏然一定又开始揉眉心了,我大概总让他头疼吧。
久倏然磨不过我,还是妥协了。
第28章 情燃02
这不是我第一次如此作为,毕竟我太闲了。唔,也有很大的私心。我游离于社会一般定律如朝九晚五、养家糊口之外,少一个我,不会有任何不妥,于所有人而言。
我永远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我得了久倏然的首肯后便开始张罗订票。也许很多人以为这种琐事都是不用我亲自处理的,直接吩咐助理一声,所有事都无需操心,我只要带上自己就能立马被簇拥着出发了,那我劝你醒醒。
本人只是枚扶不上墙的纨绔,拿的可不是那种霸总剧本。助理什么的,本人还真没有。
好在现在也不是什么出行高峰期,我很快订好了最快的一趟高铁。
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久倏然正赶上十一小长假的时候出差,我愣是没能买到票,最后只能苦哈哈地自己开了一晚上的车过去,那难受劲儿,别提了。
旅途中的风景总是大同小异的,过去我还会兴致勃勃地特意与别人换座,以使我可以坐到窗边欣赏沿途的景致。后来看多了便觉无甚新趣,我作看客,路过许多美景,可它们美丽着它们的,我什么也触不到,过路后不过留一丝极浅的印象,没劲得很。
高铁其实是不如飞机令人舒适的,就我看来。比如此刻我就无比希望邻座那个流着哈喇子的小孩儿可以停下向我扒来的手,乖乖坐回他妈妈的腿上……好吧,他显然没有接收到我的嫌弃……
不过我想,如非必要,我大概再也不会去坐飞机了吧。
任谁经历过一次乘机事故生还后,应该都会留下或大或小的阴影吧。
略糟心的旅程终于结束,我随着人潮向出口走去,步调不急不缓。
久倏然这是在工作期间,现在这个点儿估计是正忙着的时候,我可没期待他会放下工作来接我。
许是我今日不宜出门,应该翻翻黄历的,不然我怎么净碰上些败心情的事儿呢。
在我左前方,一名小姑娘正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一手拖着身后硕大的行李箱慢悠悠走着。而她右侧的男人,很不对劲,看看小姑娘右边口袋露出一半的东西,事情就很明显了。
我这人可能是平时太闲,是以就特别喜欢管些力所能及的闲事,眼前这个猥琐男看着瘦瘦小小干巴巴的,我肯定还是能制服的,毕竟我也有一米八几呢。
这人是从出口开始跟的,我估摸着还是尽快动手,等过了这儿,人少可不更方便他作案潜逃了?
我不动声色地加快步伐,同时喊了那姑娘一声:“前面的妹妹,你等等!有东西掉了……”自以为还是很自然的,可是我没想到我话都没喊完那猥琐男便迅速直接抢了东西瞥我一眼撒腿就跑,那小眼神儿还怪凶狠的。
在那女孩儿大喊着“抓小偷”的声音中我也一个箭步冲那男的跑了过去,这个站比较偏远,出去之后是大片的空地,那家伙没得隐蔽,只能发足狂奔,可我腿比他长,又跟他没隔多远,追上他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我已经拽住了他的一截袖子,笑着刚想嘲讽他几句,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只发出一声闷哼,同时反射性地将手中的衣袖攥得更紧,我听到那捅我的家伙极为光火地骂了句“妈的”,又给我手臂添了一刀。我心中苦笑连连,我真不是硬要逞英雄,被捅了还跟他过不去,只是我那时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倒地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谁在叫我。
“时川!”
哎,我在呢。
我这人投了个好胎蹭到个少爷命,也跟着得了不少少爷毛病。比如晕血。不是天生的,具体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毛病我已记不大清了,至于原因么,不提也罢。我现在看不得血淋淋的场景,闻不得那股腥咸味儿,那会让我恶心、想吐。
纵使如此,我依然不觉得被人捅两下就晕过去是件可以随意揭过的事,太不爷们儿了。想当年,我被家里老头儿揍得半死也没当场晕过去,还能坚|挺地挨到医院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醒的时候,已经出了手术室,在病房里了。当然,我住的是单间,豪华的。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头还有点晕,眨眼缓了会儿后才勉强能看清天花板上的吊灯一共有几根灯柱。
头微微一偏,我看见了意料之中的人。
他也正盯着我,眉头微皱。
我冲他笑笑,把什么爷们儿不爷们儿的终极思考抛到一边,心里有些甜。
原来那声“时川”不是我的幻听。
我伸手想要勾他随意搭在床边的手,他明显察觉到我的意图,却没有让我得逞,居然把手收了回去。
我委屈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能换得他的怜惜。
同时感到身上的伤口开始丝丝麻麻地疼起来,该是麻醉的效用要过了。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虽然痛得厉害,但是应该伤得不重,那个猥琐男准头不行啊,真得感谢他手下留情,再多捅两刀,我恐怕就要上头条了——“XX集团二少千里寻艳,车站英雄救美显身手,命丧当场”。
想着想着觉得好笑,也就笑了出来,结果牵动伤口疼得我“嘶”一声闭了闭眼,真他娘的疼啊……
这时一直不理我的久倏然终于站起身走近,掀开我盖着的薄被检查了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感受到落在头发上温暖轻柔的力度。
他总爱摸我的头发,像对待一个调皮的孩子。
“摸一下,一个亲亲。”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上方的久倏然,还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比了个“1”,冲久倏然晃啊晃的。
或许生病的确会产生一些副作用吧,我都不忍回忆我那腻死人一般的声调。
啊,也许这副作用还会自主传导。
久倏然捉住我乱晃的手轻轻放回原位,然后向我俯下身来,说了句“别乱动”,紧接着彻底压上来,唇上传来熟悉的温度,碾磨辗转,缱绻温润。
我难得没跟他争抢主导权,静静地享受着这一时片刻的温馨美好,这时候,久倏然心里想的,该是苏时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