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等人领养的小孩子。顾兰庭一瞬间想到。
他走过去拉着宋玉阶手袖，帮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摊开手去要车钥匙，宋玉阶顺从地把钥匙给他。难得顾主任今天有兴致自己开车，他也乐得清闲。宋玉阶小小打了个哈欠，打算钻到后座补觉。
顾兰庭却挡住他准备进去的后门，宋玉阶茫然地问：“你不是想开车吗？”
顾兰庭颐指气使地说：“我睡不了你也别想睡。”
宋玉阶：“……？”
顾兰庭淡定地吐出两个字：“陪聊。”
第二十九章
好吧。
宋玉阶不得不坐到前面乖乖地系好安全带，刚上路他便把座椅调整好。他今天穿了一件很厚的白色羽绒服，缩到车座位里像一团棉花还带着甜味。车里开着暖气，他的眼皮渐渐打起了架。他强打起精神，并没有忘记陪聊的任务。然而顾兰庭却一直没开口，车开得又平又稳。宋玉阶眼皮在打架，他不得不做点什么阻止困意。
顾兰庭没走高速，打算沿着郊区的国道慢慢开过去。宋玉阶打开窗户点了根烟，路上人烟稀少，他趴在床边下巴枕着脑袋。他的烟夹在手里也没怎么抽几口，全当是闻个味道清醒一下。
顾兰庭终于开声了：“给我抽一口。”
宋玉阶把烟放到顾兰庭嘴边，顾兰庭微微低头凑够去狠狠吸了口，眼睛微妙发出猫一样满足的声音。宋玉阶不经意地看着他的侧脸，顾兰庭今天没有刮胡子，下巴泛着青带着胡渣。宋玉阶低头盯着手里的烟发愣，顾兰庭看了他一样抢过来放到嘴边。他一手拿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撩起额前的碎发：“无聊？”
宋玉阶小声地说：“有点困。”
顾兰庭将烟按在车里的烟灰缸，抬手去掐宋玉阶的脸：“谁让你睡了？”
宋玉阶有些不高兴地打开他的手：“我没睡，你要聊什么？”
顾兰庭无声地笑了，宋玉阶去德国一趟似乎是便骄纵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是种情趣，他随便提起一个话题：“你会游泳？”
宋玉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道：“大学的时候游得多。”
顾兰庭点点头：“参加过校队？”
宋玉阶靠在椅子上，整个人缩进羽绒服里闷声道：“嗯。”
顾兰庭怎么知道自己会游泳。宋玉阶想起了在朋友圈看到他和齐嘉馨在医大的合照。哦，大概就是那时候看到校内的宣传栏有他的照片。
顾兰庭又说：“我没看过你在水里的样子。”
宋玉阶不大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敷衍道：“有机会给你看。”
顾兰庭看了他一样，有些意味深长：“什么时候都可以？”
宋玉阶没有多想，胡乱地点点头。他将脑袋靠在车门上又有些昏昏欲睡，顾兰庭皱着眉将他拉到座椅中间。宋玉阶语气有点委屈：“我就是靠靠。”
顾兰庭冷声指责他：“车门很危险，你没脑子吗？”
宋玉阶心想大概顾主任不爽他辛苦开着车，别人打瞌睡吧。
顾兰庭的手机短信铃连续响了好几次，他叫宋玉阶帮他看看。宋玉阶本无意私自看他手机，既然主人都开口了他也只好遵从。
他拿起手机一字一句地念着：“齐嘉馨说，顾主任听说你要在研讨会上发言，好巧，我也被派来开会了。等你到了，方便告诉我房间号吗？”
顾兰庭看了宋玉阶一眼，只见他捧着手机表情严肃，顾兰庭又说：“还有一条，接着念。”
宋玉阶又上下拨了下手机，皱着眉抱怨：“你开慢点，我不好看。”
顾兰庭好笑地放慢速度，宋玉阶又一板一眼地念道：“晴凁说，我突然想起我初恋屁股上有颗小红痣，看起来特别……。”
宋玉阶清了清嗓子，顾兰庭看见他耳垂有些泛红：“特别什么？”
宋玉阶抿了抿嘴低声说：“耐操。”
顾兰庭又问道：“耐什么？”
宋玉阶放下手机，破罐子破摔道：“操，他说耐操，听懂了吗？”
顾兰庭猛地刹车，似笑非笑地看着宋玉阶。宋玉阶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国道上怎么说停就停了。
顾兰庭解开安全带：“你是在骂我吗？”
宋玉阶低着头，良久才憋出一句：“没有。”
顾兰庭看着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宋玉阶耳尖发红催他赶紧开走。过了几分钟有交警敲他们的车窗，宋玉阶推了推顾兰庭示意他赶紧开车，顾兰庭理都不理仍旧闭着眼睛。宋玉阶有些生气，他真想不到顾兰庭脾气恶劣成这样。
他拽顾兰庭的衣袖：“好了，你先把车开走行吗？”
顾兰庭睁开眼睛笑了笑，看着宋玉阶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下一软，忍不住抬手去摸他的唇角，心底那点模糊不清的暧昧昭然若揭。外面的交警一开始被吓到了，哪有人突然在国道上停车还光天化日下干这男男苟且之事。过了几分钟两个人还没分开，交警不得不威胁道：“再不开车就罚款了。
交警还在不停地敲窗户，顾兰庭却真的倾身落下很浅的吻，才淡定地打开车窗向交警要罚单。宋玉阶在一旁眼睛通红，忍不住骂道：“神经病。”
顾兰庭在罚单上签名。两百块换宋玉阶气急败坏的一个吻，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是不值。
第三十章
两个人一路开到山庄，是个隐藏在深山处的度假村。
到前台办理手续的时候，小姐问两人要几个房间。顾兰庭挑眉看着宋玉阶，宋玉阶觉得既然两人仍是夫妻，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便做主要了一间。
手续办理得差不多时，便看到齐嘉馨裹着个浴袍向他们打招呼。齐嘉馨的头发还是湿的，似乎去了什么地方泡水。
齐嘉馨笑着对他们点头：“师哥也来啦。”
宋玉阶挥了挥手里的房卡：“房间号是1331。”他是专门回复齐嘉馨那条短信的，意思是他和顾兰庭之间的约定并不用介怀他的存在。
顾兰庭问道：“你去泡温泉了？”
齐嘉馨撩了撩额前的湿发，手下滑摸着耳垂，因为衣服的摆动露出精致的锁骨：“对呀，这后面就是个温泉，还能预约私汤。有兴趣可以去泡泡，挺舒服的。”
顾兰庭的手搭着宋玉阶的肩膀：“好啊，正好宋玉阶刚刚才和我说想下水。”
宋玉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下水了。
齐嘉馨许是没想到顾兰庭这么委婉地拒绝他温泉之约，讪讪地笑了笑便走了。顾兰庭和宋玉阶走去搭电梯，宋玉阶还在想顾兰庭刚刚说的话。
宋玉阶按下十三楼的电梯：“我没说过要下水。”
顾兰庭靠在墙边：“你说了啊，在车里的时候。”
宋玉阶皱着眉琢磨，突然想到了他在车里随便敷衍顾兰庭的话：“我没说这几天。”
顾兰庭耸耸肩：“你答应我的。”
宋玉阶很费解，不知道顾兰庭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过了会儿他像醒悟过来一般咬牙切齿地问：“你早就知道这边有温泉？”
顾兰庭整个人凑到宋玉阶旁边，下巴抵着他的肩：“知道啊。”
宋玉阶又冷笑着问：“你说的下水，就是全身脱光泡温泉是吗？”
顾兰庭的手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笑。宋玉阶往旁边一躲：“你就是想看我光着在水里是不是？”
顾兰庭又将宋玉阶拉回自己怀里：“才反应过来呢？”
宋玉阶沉默了一会儿，顾兰庭低头想去看他的表情。宋玉阶又突然抬起头一脸灿烂：“那行啊。”宋玉阶的手抵着顾兰庭胸口：“你不是想看吗？那就让你看个够呗。”
电梯门适时地打开，宋玉阶先顾兰庭跨出电梯。顾兰庭还站在原地不动，宋玉阶有些不耐烦地说：“走啊，行李拿上。”
顾兰庭看着宋玉阶纤细的背影走得意气风发，宋玉阶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晚上的时候顾兰庭从房间出来向温泉的地方走去，他穿着一件浴袍，穿得松垮。一走动，便从缝里看到他修长的腿，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穿内裤。再加上此时他一头齐肩长发被扎了起来，露出一张轮廓分明有些阴柔的脸，此时他神采熠熠还不时舔着嘴唇，来往的人路过他都忍不住看上三分。
殊不知顾兰庭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宋玉阶漂亮白皙的身体，泡在带着雾气的温泉水里。宋玉阶那双温润的眼睛像要哭一样看着自己，就像从前他被自己操得大张着腿讨好自己一般。宋玉阶不过是出门前说了句提早去预定温泉准备一下，顾兰庭便已经微微有些硬了。
数数自从宋玉阶去了德国又回来，他也已经半个月没做过了。
顾兰庭走到温泉处报了宋玉阶的名字，服务生礼貌地说：“顾先生，这边请。”
两个人来到一个限制人数的小型公共汤池，顾兰庭皱着眉问：“你确定是宋先生订的吗？”
服务生对照着ipad：“宋玉阶先生，是吗？”
顾兰庭还想再确认，却听到里面传来谈笑声，他挥挥手让服务生离开。他走进更衣区，看到已经放着两件浴袍，其中一件上面放着一枚摘下的素戒，正是宋玉阶的。他脱了浴袍和内裤，赤裸着全身走进浴池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