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过现场没有?”封哲皱着眉头,看着老板。
“没……没没,这个我请了风水大师,我……我得对客人负责,不能直接把房间一清理就给他们住凶屋。”小平头似乎完全不敢看现场的惨状,而是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
“操。”封哲骂了一句,这都什么人,“这女的死了你不知道报案,还假装有良心呢?风水大师,风水你个脑袋!”封哲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跟弱智较劲,“什么时候发现的?”
“六天前。那天,我们这边雇佣的一个清洁工一直没来上班,所以我就只能亲自上来打扫,一打开门我就看见苗艳春的躺在那,底下全是血呀!妈呀,我当时五脏六肺都快被吐出来了,太吓人了……”小平头瞪着眼睛,诉苦一般唠唠叨叨个不停。
封哲抓住他话里的重点:“苗艳春,你认识她。还有那个清洁工是怎么回事,之后来上班了吗?”
小平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多说了,冲着地上呸了一声,小声嘀咕:“我这张嘴哟。”
跟在封哲后头的记录员都看不下去了:“你老实交代,交代清楚我们才能找到真凶,不然你现在就是嫌疑人。”
小平头一听见“嫌疑人”三个字,害怕地扭头去看封哲,封哲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配上一张天生丧脸,简直就是凶神恶煞的代表。
小平头腿都软了,喊道:“警官,警官!这个可不能乱说啊!我说,我知道的我全说。”
“苗艳春,我们这附近开这种小旅馆的都知道,她们是做那种生意的,那种,大家都是男人,警官你懂吧。”小平头挤眉弄眼地讪笑,封哲没搭理他。
“清洁工。”封哲又问了一遍。
“清洁工?哦,清洁工。”小平头忽然想起来什么,抖了三抖,“清……清洁工?警官,这个跟案子没关系吧……”
封哲被这人畏畏缩缩的样子烦得不行,一条眉毛,冲着身后的记录员说:“有意隐瞒案件关键线索,嫌疑重大,记。”
“别!”小平头叫道,“我说,我说。清洁工是我临时雇的一个学生,听说是离家出走的,没钱了,说想赚点钱。警官,他马上再过几个月就16了,该懂得都懂了,这不能算雇佣童工啊,你情我愿的事情,就当是互相帮助啊,我们这是建立和谐社会呢,你想想,我不用他,他就得饿死啊。”
还有这一破档子事儿呢?
“这事不归我们刑警大队管。我们就管这个案子,你要是真没杀人就没必要害怕,行了,先跟我们警员回警局做个笔录。”封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鼓励一般,“好、好、说,嗯?”
“是是是。”小平头点头如捣蒜,笑得花枝招展,“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警官放心!”
封哲看见小平头跟着刑警大队的警员走了,转过头来,骂了一句傻逼,下一秒拿起手机给派出所去了个电话:“喂,这破旅馆还涉嫌雇佣童工,你们这片警力行不行啊,查个案子还这么多破事儿。”
看现场,拍照,取证。刑警队的警员们各司其职的忙活起来,在尸检和审讯报告出来之前,尽可能多的收集物证是后续侦破过程的有力保障。
季怀安指着床和浴室中间的玻璃,对封哲说:“这里,这里或许可以提取到指纹,可以让警员哥哥们重点检查一下。”
“嗯?”
季怀安用手卡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一副被勒住脖子的样子,为了不破坏现场,他就近用封哲的衣摆假装是床单,自己一边向下坐,一边死死抓住了封哲的衣摆。
封哲被他突如其来的戏精上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想扶他起来:“别坐这儿,地上凉。”
季怀安置若罔闻,冲着床单一指:“你看,床单平时,掖在床垫下,不容易拽出来。很大劲儿,才能拽成这样。”
封哲听明白了,看见他还坐在地上,也不废话,弯腰架着他的两条胳膊强行给他从地上弄起来:“所以那块发生过挣扎,苗艳春向下拽凶手,凶手为了稳住身形肯定会扒旁边的玻璃,玻璃上最容易提取到可以辨识的指纹。好了我的小侦探,我能听明白,你不用这么亲身示范。”
季怀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怕我,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慢慢说,这都可以锻炼的。”封哲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地看向他,“哥不催你,你可以对着我一直说到你满意为止。”
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喜自来旅馆处处都透着几个大字“不符合管理制度”,然而这个小平头老板却有一点还让刑警队省了一些力气。
他害怕这个离家出走的高中生临时工偷拿走店里的东西,因此扣下了他的身份证。有了这个身份证,刑警队队员们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刘立冬,男,今年年底16岁,家就住在山北市,距离喜自来旅馆三条街道。之前在学校有偷盗自行车的前科,当时报警留了档案,金额不大,后来私下解决了,学校给予了留校观察处分。”
“先通知他的父母,不要冻结他的任何电子账户,留着卡号查消费记录。”封哲布置下去任务。这个刘立冬旷工的时间也太巧合了一些,不能不让人起疑心,而且如果他负责清洁任务,很有可能就是这场凶杀案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有非常大的价值。
“查看酒店的入住记录和监控录像,苗艳春开得是一个大床房,结合职业特点,显然应该有另外一个人和她一起入住酒店,而这个人,嫌疑最大。”
“是。”底下的刑警队员应了一声,纷纷散会。
方洋是最后一个出房间的,摇头晃脑打着哈欠。
“你怎么回事!”封哲闪到他身后,一卷会议记录的稿纸敲在他的脑袋上。
方洋愣头愣脑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他苦哈哈地诉苦道:“封队啊,今天可是周末,我想着还能多睡会,就通宵打游戏来着,唉,你们可真是一个一个都神仙啊,加班忙活一天还能精力十足,不是我说,封队你打人可真疼。”
封哲作势又扬了扬手,吓得方洋立马向后跳了一步。
“好好工作,到了刑警队跟你们在警校那个规律作息不一样,事儿少的时候随便你们休息,事情多的时候连着好几天连轴转也正常,你得习惯。”封哲看着这小子虽然虎了点,但好就好在心思耿直,做事踏实,提携两句。
“是,封队!”方洋嬉皮笑脸敬了个礼。
“对了,季怀安呢?”
“跟队长办公室呢,应该没挪窝。”
封哲点了点头,冲着办公室走过去。
进屋的时候封哲特意先开了个缝,果然,季怀安跟沙发上闭眼团着,跟只猫儿似的,肚皮随着呼吸小幅度地鼓起又落下。
封哲悄没声儿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咔吧咔吧直响的关节。蹲在季怀安前头,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季怀安的睫毛颤了颤没睁眼。这小孩的睫毛长得好看,又长又翘,颤两下跟蝴蝶抖动翅膀一样。
封哲一时玩心大起,用食指当睫毛刷,刷着季怀安的睫毛玩儿。季怀安皱了皱眉头,轻哼一声表示不满,还是不醒。封哲又动了动他,季怀安这才悠悠转醒。
封哲迅速收手,仿佛刚刚的幼稚行为不是自己干的一样。
季怀安刚醒的状态可以用傻得冒泡儿来形容,他砸吧砸吧嘴,看见封哲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脑袋下意识向后仰,这一仰还了得,俩人的脑门儿撞了个结结实实。
季怀安龇牙咧嘴捂着额头,迅速道歉:“对,对不起封哲哥哥,我刚醒,没看到。”
封哲自知理亏,哪有还受着人道歉的道理,只好假装失去痛觉神经,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轻咳一声:“那什么,差不多咱俩回家吃饭吧。”
季怀安刚想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封哲哥哥,苗雨童……怎么办?”
“嗯,无亲无故,应该是要送去福利院了。”
“福利院?!”季怀安大惊,他脑子里全是没吃没喝,疏于照顾的场景,“这……这不行啊,她才五岁,又,又生病了。”
封哲哪里不知道季怀安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这个小孩,从小与外界接触甚少,学生尚且还有些自己的社会经验,而他对于社会的认知却大部分都来自影视剧或者书籍,有一些看似常识的东西反而会被误导。
“不会的。现在正经福利院都是国家在管理,资质正规,加上社会募捐,资金上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存在缺衣少食的问题。”甚至会比原先在那对农村夫妇的代养下好上一些。
审讯员那边给的记录封哲看了,这对夫妇自己有一个和童童差不多大的儿子,每周管苗艳春要三千块钱,名义上是治疗血友病的药物还有生活费学费,实际上他们俩把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满足自己儿子的需求上,就连治疗的药物一直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给。
相比之下,经过警方的程序,进入福利院的苗雨童会获得一个正式的社会身份,福利院方也会接下治疗和照顾的任务,有了国家补贴,治疗血友病的因子费用就不会再那样高得离谱。对于苗雨童的生存来说,算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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