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封了窗户,依旧透着彻骨的寒气。白玉堂双肘撑着阳台的窗沿,吐出的烟雾喷在玻璃上,由浓转淡,慢慢消散。
“五弟,忘了他吧。”蒋平突然出声,声音在寒夜里显得有点突兀。“当年他那么对你,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你还这么死心眼地想着他干什么?”
“四哥,你不明白。”
蒋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他是不明白。白玉堂身边从来不乏向他放电示好的女人,而他总会坚决地推开她们,保持安全距离。似乎他的感情已经在展昭的身上消耗殆尽,完全没有余力再去看一看身边的风光。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已经在他身上耗了四年了,难道还不够?”蒋平说着说着有点激动,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恨不得能一榔头把白玉堂敲醒。“我就不明白这个展昭到底有哪里好?他对你那么绝情,念过你一丝情分么?五弟,你醒醒吧。”
白玉堂狠狠吸了一口烟,腥红的火星一点点向指尖蔓延。他伸手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灰黑色的烟灰夹着火星散落。“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四哥。但是展昭,他不一样。”
得不到的总是好的,蒋平认为白玉堂就是钻入了这样一个死胡同。自小,他这个五弟就特别出类拔萃,不论是家庭方面还是个人方面,都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长这么大基本就没经历过失败的滋味,独独在展昭的身上栽了这么大一跟头,也难怪他一直忘不了。或许等他真得到了,反倒罢手了。蒋平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豁亮多了,平时损人的恶习又忍不住窜入大脑。“你情圣啊,这么悲情?!是男人就把腰杆挺直了。你不是忘不了么,忘不了就追啊,磕破脑袋,撞到南墙也不回头,这才是本事,才是境界。”说着还不忘在白玉堂背上恨击一掌。
蒋平这个弯转得实在太快,白玉堂一时没跟上思路。“四哥,你说什么呢?”
“我说是男人,就给我追。勇往直前,懂吧?”说着还学交警比划了一个前行的姿势。
白玉堂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他的嘴角先是勾起一抹微笑,笑容慢慢扩散到整张脸上,直到最后抓着蒋平的肩膀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了起来。“四哥,你是个人才,你真是个人才。”说着又开怀大笑起来。他本就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但是对于展昭,他总是无法忘怀。蒋平的话,似醐醍灌顶,令他心中一亮,所有心结顿时迎刃而解,刚才的抑郁也一扫而空。
“你玩哥哥呢?你真要追?你就不怕人家......”
“四哥,感情的事情我不再想了,我只要好好对他,这不就够了么。”
蒋平听了心中一动,望着白玉堂神采飞扬的脸,突然意识到白玉堂用情之深决非是他能想象得到的。虽然他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仍不能理解,但是看着白玉堂这么认真地说出这一番话来,也深觉感动。他诚心诚意地对着白玉堂竖起了大拇指。“五弟,哥哥这次服你了,真男人。”
哥俩个一起笑起来,掐灭烟,关上阳台的落地窗,回屋洗澡睡觉。
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清晨,展昭揉着睡意惺忪的双眼拉开窗帘,玻璃窗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他伸手在窗上轻轻地抹了几下,指腹凉凉的。外面的世界一片雪白,银装素裹,分外美丽。瞌睡虫和困意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他麻利地穿上外衣,甚至来不及洗漱就往外跑。
“哎,小昭,外面冷,你这是干嘛去?”刘蓉喊。
“我不去哪,就站门口透口气。”展昭刚丢下话,就冲了出去。
“这孩子......哎......”刘蓉无奈的语气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宠溺与心疼。
舅妈家在三楼,展昭小跑着下了楼。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足足有五六厘米高。深深地吸一口气,清爽的气息顿时注满全身,他小心翼翼地跨过矮护栏,在一块干净的雪地上走了个来回。望着自己踩出的脚印,他嘴角一勾,露出个调皮的浅笑来。
回到家,江夜万也起来了,刘蓉正在准备早饭。他脱了外衣,跑进洗手间洗脸刷牙,洗漱完毕后对着镜子,咧嘴呲呲牙,没有血丝,很好。他在心里比划了个V字,笑呵呵地走进客厅。
“怎么起这么早?”江夜万还披着厚实的睡衣,坐在沙发里看着昨天的报纸。
“醒了,就睡不着了。”
“早饭好了。”听到刘蓉的喊声,爷俩一起起身来到饭厅。
“他啊,一爬起来就往外跑,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刘蓉递给老伴双筷子,又夹了几块腐乳放在小碟里。
“小昭没见过下雪吧?”江夜万咬了口馒头说。
“嗯,这还是头一次见。”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好。见啥都新鲜。等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再看见下雪,就该头疼喽。”江夜万颇有感慨地叹道。
刘蓉撇了眼老伴。“你啊,就是懒。平时菜刀不是剁得劲劲的么,让你出去帮忙扫个雪,就开始这老那疼的了。”
展昭谁也不帮,笑着闷头啃馒头。
江冬爬起来的时候,老两口吃完早餐,歇好了,正准备下楼清理楼口的积雪。“我这爸妈,真应该给评个五好邻居的称号。”
“贫嘴吧你,整天的就会耍嘴皮子。”刘蓉带上厚手套,和老伴两人一人拿了一把铁铲,下楼开工。
“舅妈和舅父这样多好。”展昭扒着窗口往楼下看,口气里透着股羡慕。
“得,等到你老了就知道了,这男人身边要是有个像我妈这样整天唠叨不完的,还不得愁死。”
展昭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样说舅妈,小心她听见,唠叨死你!”
“你不知道,我是身在苦海三十年啊。”江冬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两只爪子在空中挠啊挠。
展昭扒得累了,走回来坐在沙发上。江冬洗漱好,走过来一屁股坐他旁边,脚丫子大刺刺地搭在茶几上。
“高月的妈妈没事儿吧。”
“没事儿,年纪大了,骨头脆。歇一阵子就好了。”昨夜江冬回来时,家里人都睡了。也没来得及和展昭聊。“对了,新买的手机呢,给我瞧瞧啥样的。”
展昭回房,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跑回来给江冬看。江冬一看,拉着身边的展昭一顿猛瞧,心里想着,白玉堂啊白玉堂,你和我表弟有啥仇啊,怎么带着他买了这么个‘破’手机!
“怎么了?”展昭被盯得浑身难受,不明所以地问。
“没,挺好的。表弟,够个性。”江冬冲着展昭翘起大拇指,一阵傻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萌鼠猫已经三年,今天看到有人说是恨鼠猫才会写这文的吧,真感到可笑。
还说什么这样祸害鼠猫,真够毒辣的。连这种说词都给扣上。
对文有意见可以提,用得着这样连讽带刺的么?
此外,我这人从不在自己恨的东西下功夫,我只会在自己喜欢和HC的人身上花时间和心力。
爱不爱鼠猫,我心自知。
☆、第七章 意外
韩彰的面试很成功,木贯希望他能尽快办妥原公司的交接事宜,在春节后正式上任影业宣传策划一职。几个兄弟都替他开心,尤其是大哥卢方,亲自去机场送他,想着不久后几个兄弟终于能在同一个城市共同创业,虽是离别,却没有一丝愁绪。
送过韩彰,卢方又回到木贯。在公司门口正巧碰到白玉堂和江冬。
“你们今天不是去录制XX节目么?”卢方问。
“嗯,录完了,一切顺利。”江冬答。
三个人一起走进公司,在电梯门口聊着。“陶总约我谈点事儿,这就和江冬又回来了。”白玉堂今天穿了件白色长款过膝大衣,更显英俊潇洒,帅气逼人。就连平时公司里经常碰面的同行,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叮铃一声响,电梯到了,三人先后走入电梯。白玉堂按下三楼和六楼的按钮。
“你哥昨天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还和他闹别扭呢?”卢方一想起白家这两兄弟,脑仁就疼。“马上春节了,就算为了你家老头子着想,别和你哥置气了。”
不提老头子还好,一提来白玉堂就一肚子火。“我哥还不是听了那老头子的话,才敢过来和我叫板。”
“老爷子也是为了公司着想,他说的话你也应该好好考虑考虑。”卢方站在商人的角度,多少能理解白言铎的想法。
“这么多年,他们没有我,不是一样把公司打理的很好。大哥,你不用劝我,我有我的考量和原则。”
电梯到了三楼,白玉堂甩下这句话,风一般走出了电梯。江冬出去前和卢方对视了一下,一个耸肩,一个挑眉,对他这少爷脾气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江冬望着白玉堂略显阴沉的脸,默不作声地端了杯子出去泡咖啡。回来时看见白玉堂坐在老板椅上,左晃晃右晃晃,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往沙发上一坐,决定不去打扰白玉堂。
“最近,你表弟怎么样?”白玉堂突然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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