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奔回房间,见他神情慌乱,急忙上前拉住他颤抖的手,哑声劝道:“五弟,冷静点儿,快放开展昭,医生马上就到!”话音刚落,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展昭的主治医带着一众医生护士奔进监护室。
一名护士疾步走到床前,抓住仍跪在床头死死拽着展昭手不放的白玉堂劝道:“先生,请您放开病患,我们要对病人进行紧急抢救,希望您能配合!”
蒋平见状,赶紧使劲儿去掰他的手,狠心地喊道:“老五,快放手,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白玉堂闻言颓然松开了手,任由蒋平将自己连拖带拽地拉出了监护病房。
身后的大门砰得一声紧紧关上,好似砸在他心上,陡然间痛彻心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干,他沿着墙壁缓缓滑落,蹲下身,将沾满鲜血的双手狠狠地j□j发丝间,心底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绝望得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蒋平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此时此刻,所有的劝慰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默默地站在一旁,将手搭在对方的肩头上。
刘蓉提着矿泉水走上楼,刚拐进走廊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蒋平和白玉堂。怎么这俩人这么快就出来了?她心下嘀咕,待走近看清白玉堂衬衫上的一片殷红时,心中陡的一颤,手里的手提袋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矿泉水瓶顺着又滑又亮的橡胶地板咕噜噜滚出好远。
“小昭?!小昭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贪玩了,让大家久等了。非常抱歉。
☆、第六十章 苏醒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一、六十二章重写,暂时锁定。
可能会停更两天,还望各位见谅,修正后会一起放出来的^o^
展昭只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不断地撕扯着他的神经。昏昏噩噩间,隐约听见有人在说着什么。用尽全身的力气微微睁开眼,视线内一片红色的雾,模糊不清。恍惚间,看到几个身影不停地在自己身边来回晃动,虚幻缥缈得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眼皮很沉很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此时此刻,他只想沉沉地睡去。可偏偏有人不随他愿,刚闭上眼,眼皮就被人掰开,一股强光打过来,瞳孔猛地一缩。所有的一切都是红色的,仿佛是用鲜血染就的一般...他想着想着,眼前一黑,重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时,迷蒙间,只觉眼睛上罩了一层东西,厚厚地,什么都看不见。他艰难地移动了一下头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里就像被刀片划过一样,连呼口气都火烧火燎的痛。
“小昭?!小昭!你终于醒了!”耳边依稀传来一人略带兴奋的声音。
脑中的混沌渐渐退去,展昭突然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舅...舅妈...”他费尽力气微微张开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展怀义握着儿子的手,见他嘴唇微启,轻轻地把耳朵凑过去,却连一个字都听不清,心中一痛,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小昭,是我...是爸爸。”他说着,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江夜万站在床头的另一侧,看见外甥终于醒来,揪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松下了一半儿。“小昭,先不要说话了。”他说着,轻轻地摸了摸外甥的头。平日里,他鲜少对外甥有如此亲近的举动,此时见他躺在监护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心里有如刀割一般。“怀义,你先看着他,我去叫大夫过来瞧瞧。”
展怀义抬起头望向大舅子,感激地点了点头。
在医院中守候了整整三天,白玉堂被蒋平硬生生地拽回来了家。他身心疲惫,一进家门,连澡也没来得及洗,一头倒在床上便昏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昏黑,他迷迷瞪瞪地爬起床,推开卧室的大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橘黄色的灯光柔和昏暗。蒋平正歪斜着身子躺在沙发里小歇,听见声响,缓缓睁开眼扭过头来。
“醒了?”蒋平将胳膊肘撑在沙发上,慢慢坐起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睡了一觉之后,白玉堂的精神好了很多,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了。没想到一闭眼的功夫竟睡了这么久。他长吁出一口气,走到蒋平的身旁,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看看对方疲累的样子,眼底不禁浮起一丝歉意。
“四哥,这几天真是...”
“得得得,打住。”蒋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人家江冬跟我客气客气就罢了,你也跟我来这套?”
白玉堂望着他微微一笑,咚的往椅背上一靠。蒋平见他眼底黑青消了不少,心中不觉一松,抬腿碰碰他,道:“你先去洗个澡,我去买个外卖。”说着捂了下胃口。“你能熬得住,我这老胃可受不了了。”
“好。”白玉堂答完却并未动身,懒洋洋地倚在沙发里,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去!”蒋平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刚要转身,却听身后那人低沉地喊了他一声。
“四哥...”
“嗯?”蒋平闻声扭过身来。
“展昭醒来过?是吧?”白玉堂的语气有些忐忑,很不确定,望着蒋平的双眼里,闪动着挣扎与不安,又祈盼又害怕地等待着一个回答。探视出来以后,他的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几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觉醒来,当时医生说过的话就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让他无法确定。
蒋平听他这样问,心里突地一痛。想起当时展昭的情景,脑海里闪现的全都是展昭苍白痛苦的表情和氧气罩上满眼的血红。那种冲击连自己都觉得心痛如绞,更不要说眼前的五弟。他望着白玉堂,眼神里写满了确定,坚定地回答道:“是!他醒来过。虽然时间很短,医生也说意识仍然处于混沌状态,但是在急救的过程中,他确实醒来过。”他说着,微微顿了一下,道:“他的眼底有些出血。而且我和他舅妈说了,暂时不要和他提起你我。”
听到这个回答,白玉堂一颗悬着的心略微踏实了些,像是被重新注满了能量。“谢谢你,四哥。”白玉堂说着,站起身慢慢走进浴室。
第二天下午,白玉堂正在家中上网查看有关再障贫血的信息,手机突然嘟嘟嘟的响了起来。
“喂,你好。”他正看得专心,随手一把抄起电话接了起来。
“是我,白少。”对方的声音有些低沉,正是江冬。“我表弟刚刚醒了。”
“醒了?!”白玉堂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他醒了?!”
“嗯,我爸和我姑父刚进去看过他。医生说出血情况略有好转,但情况仍然不太稳定。”
“那他的眼睛?...”
“上午眼科的专家来会诊过了,说眼底没有再继续出血,慢慢会吸收掉的。”
抬起手遮住眼睛,白玉堂靠在椅背里,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如果那双眼睛...心脏蓦地一紧,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疼得让他无法呼吸。他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努力压抑住内心纷乱的情绪,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谢谢你,江冬。”
“白少...”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江冬略带嘶哑的声音。“对不起,我不该怪你,都...”
“江冬,如果你还当我是哥们儿,就不要再说了。”白玉堂坐直了身体,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的。还有...”他说着一顿,缓缓道:“暂时先不要告诉他,我和四哥去看过他的事儿。”
江冬满腹疑惑,老娘这样说,四哥这样说,现在连白少也这样说。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进去看他的么?”
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能马上去见他。可是上一次的事情告诉他,现在还不行,他不能再莽撞行事了。白玉堂微微一叹,轻声道:“等他好一点,好一点的时候我再去。”
“也好。”江冬低声答道。
“有他的消息,及时通知我。”
“好的。那我先挂了。”
“嗯。”
放下电话,白玉堂颓然地倒进沙发里。望着天花板,眼前不停地浮现出展昭的身影。他缓缓闭上眼,任由交错闪烁的画面,在脑海中盘旋游荡。
刚醒来的那几天,展昭多数时间仍处于昏睡状态,这几日,身体渐有好转,维持清醒的时间也比以前变得长了。自从眼底出血后,为了避免血液集中头部,增加眼内血容量,护士帮他把床头稍微抬高了一些。每天带着护眼罩,眼前漆黑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偶从梦中醒来,他会突然发现自己对时间失去了感知。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床侧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声响。一种压抑的情绪陡然爬上心头,无声无息地渗入骨髓,慢慢地啃噬着他的心,比切肤之痛还要令他难以忍受。每日每夜,他最期待的时刻,便是那短暂的,仅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能切实的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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