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
赵安阳挂掉了电话。底下刚转正的实习生不用！打电话给他干什么！
半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
赵安阳再一看。
备注：“姐。”
接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弟弟啊，”赵安倩发话了，“你看，今天晚上，我有个小姐妹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
赵安阳两害相权取其轻，回答：“不好意思姐，刚才姐夫跟我说今天晚上需要加班。”
赵安倩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丈夫，问：“真的吗？”
“是啊。”
谢定平在一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秃瓢老太君：需要改的都发给你了，么么哒。
ANY：……
ANY：好。行。
素材文件都在电视台，赵安阳看着打了两行字的文档本，愤愤的保存，然后关机。
删掉的新闻统计五分钟。说的是市里某个连锁面包店过期面包改日期继续销售。
台里的同事跟踪了一个月，差点被老板打断腿，剪成新闻统计五分钟，删掉只要五秒。
删除的理由是事实还没调查清楚。
赵安阳抽着烟在加班。剪视频剪的心烦气躁。
每档节目时间是固定的，删了五分钟，那就要用其他的东西凑。
比重新剪个片子更麻烦。
他是下午五点到的电视台，磨磨唧唧了一会儿，又和各方拉扯了一阵，一转眼，都七点了。
他发了条朋友圈。
ANY：我在加班，我好饿，我是弟弟，我想吃鸡蛋面。
配图是AE的工作界面。
结果不出半个小时。
外卖来了。
一开始是西红柿鸡蛋面。
后来来了土鸡煨汤鸡蛋面、酸汤肥牛鸡蛋面，澳洲龙虾鸡蛋面……
赵安阳：？？？
其中还有一碗鸡蛋面，不知道是哪个店家做的，糊成一坨，味道还特别难吃。
他用自己250.2的智商思考了一下。
之前他加班的时候，饿成麻瓜也莫得人理他。
那今天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有。
他找到了韩信。
ANY：这么多面？你订的？
对方回答的很快。
韩信：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ANY：……
ANY：我把钱给你。
有一点吧。要不是你是我睡不起的男人，我就以身相许了。
韩信：不要。不缺。
也是，韩信不缺钱。
赵安阳决定以后对他好一点。
ANY：行吧。
ANY；对了……有一家面特难吃，我没找到外卖单。不知道是哪家。你以后自己点外卖的时候别点了。
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
几分钟后。
韩信：这么多碗，你都吃了？
ANY：面没吃完，料吃了。
韩信看了眼被自己弄的一团糟的厨房。
韩信：我家里聘请了专门做饭的阿姨，从来不点外卖。不劳费心。
啧。
第20章 讣告
20
本来说好只要改一个视频。
结果到后来，赵安阳看着硬盘里的其他工程文件，没忍住手痒，把需要改的都拿出来修了一遍。
他，处女座。
等赵安阳加班完回家，洗漱完躺在了床上，困的不行，准备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的一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好像忘了什么？
对哦，我还没更新。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再看了眼自己存稿箱：0。
在男频，断更这种事是会被嘲笑没唧唧的。
没就没吧，又不是第一次没唧唧了。
就这样，赵安阳心安理得地把WPS里仅剩的700字发了出去，并且编造了一个自己生病了的借口请假了。
“写文十年，难凉热血。”
“对不起，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
“之前一直状态不好，我从未放在心上，我知道我的身后还有很多兄弟姐妹，我不能倒下。”
“直到今天突然进了医院，我发现，我不行了。”
“对不起，这一次，我要失陪了。”
然后，闭上眼，睡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手机几十个未接电话电话。他这人，周末的时候，手机一向调的静音不震动。
赵安阳一看，有几个是韩信的，还有几个是提刀的。剩下几个分别来自柯珊河、风三、行无俱、慕长今等圈内好友……
哈？
赵安阳好歹也是智商250.3的人了，他看一眼就觉得估计是出啥大事了。
他登陆了企鹅。
首先弹出来的，是自己编辑提刀的消息。
提刀：？？？？
提刀：在吗？？地哥？？？
提刀：赵安阳，接电话啊卧槽。
人间无地：？
再一转眼，柯珊河的微信。
柯珊河：地地？？
柯珊河：地地你在吗？？
柯珊河：你不要吓我，我们还说好明年一起去非洲看乌干达大猩猩呢
ANY：？？咋了
韩信：赵安阳？
一个小时后。
韩信：……没事了。
再一回头，赵安阳看见了群里一堆艾特。
风三：@人间无地，地哥，你回来，我立字据，我不和你争月票榜了。
南京：怎么回事？确定真的了吗？
慕长今：我要哭死了。
仗剑：还没确定呢，冷静。
天涯何处：姓赵，深夜三点，而且和人间无地收件地址一个小区。
天涯何处：我联系不上他。
天涯何处是提刀的笔名。
群里陷入了沉默。
这些都是早上□□点的消息了。
赵安阳回过神，只见提刀又发来了新消息。
提刀：你……喜提热搜。
提刀：……自己想办法辟谣吧。
说完，丢来了一张截图。
只见，微博热搜上，毅然挂着这么一条消息——
新京报V：【知名网络作家人间无地深夜猝死：死前发单章对读者道歉，泪洒七点中文网】
记者X某于今天凌晨五点接到消息，帝都朝阳区御景天小区一赵姓男子因熬夜猝死。据悉，此人乃七点签约作者人间无地，著有《逐臣》《观天下》《唐吏》等多部脍炙人口的网络作品。凌晨三点，人间无地在最近作品《回明》里发表了最后的道别：“对不起，这一次，我要失陪了。”
转发4万，留言7万。
“……”吓的老子烟都掉了。
第21章 让我为你渡上金身
21
愁。
赵安阳看着自己的书评区。
【奠】人间无地一路走好。
【哀悼】从其他作者群里惊闻噩耗，虽不曾追文，笔名亦有耳闻，人间无地，天堂有梦。愿您安息。
【签到】大大我再也不催更了QAQ你回来吧！
【上帝想要看小说，所以带走了人间无地……】
【系统消息】百万虽巨，不足以表倾慕之心。书友XXX打赏《回明》1000000七点币。XXX对作者人间无地说：我知道你只是穿越了。
“……”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这本小破书还他妈上了24小说销售榜第一，当月月票第一，甩了第二名七万多票。
赵安阳敲字的手微微颤抖。
人间无地：这个乌龙有点大啊。
他怕他突然活过来，会被喷子手撕。
提刀：你也知道啊地哥。
人间无地：我昨天加班！回来就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我能怎么办？？
提刀：你现在火的破壁了地哥，坚强点。
可不是，刷新一次就有就有人来评论区【沉痛哀悼】。他妈的，连书的界面都被程序员改成了黑白的。
人间无地：新京报误我！！
说完，他翻出了新京报主编的微信，准备对他进行强烈谴责……不说别的，先把谣给辟了。
他联系上了负责人，把真实情况四舍五入讲了一下。
老虎：这样吗？
老虎：可是，小老弟，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出一个阅读量百万+的微博可不容易。说删就删，不要业绩的吗？
赵安阳差点捏爆手机。
——因为老子就是人间无地！！
但是，不能说。他目前并不想让周围人知道他在写小说，免得被当成猴儿。
ANY：……我是作者朋友。
老虎：是吗，说起来今天也有人联系我们叫辟谣来着。不过后来又说算了。
ANY：谁啊？
老虎：微博一个大V，字母开头的，没注意。我看看。
隔了一会儿，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HANXIN：您好，【网页链接】这条消息是假的。猝死的那个叫赵科，而且有先天性心脏病才猝死的。人间无地真名叫赵安阳。
HANXIN：……算了。没事。
嗯？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赵安阳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捉摸不定的灵感，但是因为心情过于沉重，这个小杂念被他抛之脑后。
他打开了微博。发现自己微博一天暴涨十万粉。
赵安阳简明扼要地发了一条消息。
人间无地V：没死，活着，加班，刚醒。
澄清的这么晚。
他已经预料到自己被全网黑的未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