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哲故意在周扬身边使劲嗅了一圈，“啧啧啧，真酸啊。”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周扬，你是不是吃醋了，要不你真的答应我算了，这样我也好直接去找那个女的说清楚，就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样？”
“你敢！”
“我真敢。”
“找死？”
“这个，不敢。”
周扬吓唬余博说下午成绩就会出来，实际上等他们中午放学出校门的时候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就被贴了校门口。校门口一群人挤破了头张望自己的成绩，周扬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
“你没戴眼镜，在这儿等着就别去挤了，我去看。”姜彦哲说完刚走了一步，就被身旁的人抓住了腕骨，那只手还是凉的，似乎还有冷汗沁出来。
“姜彦哲，我有些紧张。”
姜彦哲用另一只手安抚性拍了拍自己腕骨处的那只手，“别怕，实在不想知道我们就不看了，回去？”
周扬咬了咬下唇，摇摇头，“去看吧，我想知道。”
姜彦哲点点头，凭借身高优势没用两分钟就有了结果，朝周扬走过来。周扬深吸一口气，“怎么样啊？”
“你猜？”姜彦哲看起来很高兴。
“不算太差吧？”
“周扬，你简直太厉害了，进步太多了！42名，全班一百多号人，你这样的成绩算是中等了，跟你过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周扬稍微松了口气，有进步就好，至于自己想再优秀一点的愿望，慢慢来吧。
“那你呢？”
“跟我学号一样。”他们的学号是根据当时高考成绩排名定的，姜彦哲是三号。
“第三？”
“早猜到了，你看第一名是英语课代表，第二名是班长，开学不就是这样排名吗？我可不敢跟他们俩学神比，他们要不是高考发挥失常能来复读？知足常乐，我觉得自己第三很优秀了。”
姜彦哲说这话周扬是赞同的，他很认真地回答姜彦哲：“我也觉得你很优秀。”
“那既然我这么优秀，你还不考虑跟我在一起？”姜彦哲越来越喜欢凑在周扬耳边悄声说话，低沉磁性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在变声期没有完全转变好，自从姜彦哲把一切都摊牌后，周扬每每都能被他的嗓音撩得面红耳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声控？
“在考虑。”周扬出声。
姜彦哲顿了一下，“你，你再说一遍！”
周扬脸皮薄，说不出第二遍，“我先回去了。”说完骑着自行车就跑了。
姜彦哲留在原地傻笑着。
一直到下午到学校的时候姜彦哲的心情还十分愉悦，还不忘取笑一下余博的英语成绩：“哟，您那么棒的口语没能支撑得住这摇摇欲坠差一分就及格的英语成绩啊？”
余博哭丧着脸，“下次会支撑住的。”
姜彦哲难得的拍了拍余博的肩膀安慰：“没错，您的口语没问题，再努力一把的话卷面成绩肯定也没问题！”
余博肩膀一歪，躲开姜彦哲的手，“老大，你别安慰我，你这么一说，我怕下次离及格差得更远。”
周扬在一旁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大吉大利！
第11章 男朋友，不准备牵我手回学校吗？
高三狗的日子过得很快，高四狗更快。距离第一次月考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周扬跟姜彦哲他们中途又经历了无数次大考小考，神奇的是周扬成绩进步着但一直也就是中上游水平；更神奇的是班级前四名同学从来没变过，那排名顺序跟他们刚入学时的学号分毫不差，被同学们戏称为“神奇四侠”，这“四侠”分别是：英语课代表、班长、姜彦哲，还有安叶；最神奇的是，安叶每次考完试看到排名以后都会专程过来笑着恭喜姜彦哲：“哎，恭喜啊，你的名字又跟我的名字连在一起。你瞧瞧，姜彦哲，安叶。啧啧啧，真有缘分。”
刚开始姜彦哲还能骂她一句“有病！”，到后来次数多到姜彦哲能直接无视她，一边由安叶在自己旁边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一边眉头也不皱的给周扬分析试卷上的失误。
偶尔周扬还轻声提醒姜彦哲：“安叶在跟你说话呢，这姑娘挺有趣的。”
姜彦哲瞪他一眼，“怎么着，又找着个有趣的，是不是还想聊聊？”
“不是，我还是闭嘴吧！”周扬识趣的闭上了嘴。渐渐地，安叶一个人倒也自得起乐，一会儿跟余博聊聊天说说笑笑，一会儿听听姜彦哲给周扬分析卷子，有时候周扬也会给她递一瓶水润润喉……这姑娘也是个能想开的，根本不在乎姜彦哲理不理她。
这天下午，后排的两个座位都是空着的，安叶跟余博周扬打好内部关系后，跑过来问余博：“诶，小鱼，这俩今天下午怎么没来？”
“呦，安爷，听说是家里有点事。”
青春期的友谊或许就是从改变称呼开始的，余博“余”谐音“鱼”，安叶听着像“安爷”，于是余博跟安叶就互相交换了对彼此的名称。
“两个人家里一块儿有事？”
“估计是吧。”
周扬和余博此刻正在周扬外婆家，今天，是外公的活祭。
外公去世已经半年多了，这方小院子里现在满满当当的全是来看外公的人，主屋的桌子上又摆上了那张黑白照片。
周扬被挤到无处下脚，人太多，他都没来得及好好坐着跟外公说说话，周扬只好跟姜彦哲出去在门外面坐着。
“姜彦哲，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叫外公的活祭吗？”
姜彦哲低头用脚尖划拉地上的干土，哈出一口白气，“因为今天是外公的生辰。”
周扬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为什么呢，外公活着的时候这天就是生辰，外公去世后这天就变成了活祭。人不见了，就连这样值得纪念的日子都要变成戳人心窝子的刀尖儿吗？”
姜彦哲摸了摸周扬的头顶，通常这种时候姜彦哲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安慰周扬，他跟周扬一样难受，他静静地陪他一起坐着就够了，也不用多说什么。
周扬突然很认真地看向他，“姜彦哲，你还记得去年外公的生日吗？”
姜彦哲被周扬的认真弄得有些害怕，上次他说他“怪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去年，去年不是你一个人赶回来的吗，我没能出校门陪你。”
“嗯，对。就是那天，总感觉去年的冬天好像没有这么冷。”周扬搓搓手，继续说道：“去年还是高三，那天咱们还在上学。晚自习之前刚走到校门口，我突然想起来是我外公的生日，惊呼一声，也提醒了你。本来我想着赶不及就不去了，反正外公的生日明年还会有，结果你却来了一句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姜彦哲没答话，他等着周扬说下去。
“你的那句话警醒了我，就像一根棍子敲在我脑后。我当时心下一沉，只想赶快回家希望能赶上外公的生日。你跑进校门帮我拿了书包和自行车给我，我先出来了，你却被校警发现给拦下了，最后我逃了那节自习。我在路上的时候没什么礼物带给外公，于是就买了一罐旺仔牛奶给外公，那是我给外公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你怎么又想起这个？”姜彦哲没能理解周扬的意思。
“我到外公家时，天都黑了，外公见到我的时候一脸惊喜。当时外公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我也没想到那天竟然真的会我陪外公的最后一个生日。”周扬吸了吸鼻子，“要不是你，我差点又要多一个遗憾。”
“是啊，我当时也没想到。”姜彦哲眼眶有些湿润，一提到这个老人，他跟周扬心里总是酸酸的。
“姜彦哲，谢谢你。”
姜彦哲总感觉周扬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周扬站起了身，转身接住了院子里外婆手里招待别人的东西，外婆也许是触景伤情，脸上带着泪痕还是对着来家里的客人微笑。姜彦哲也走了进去，拉着外婆进里屋坐下休息，自己也帮着去招待客人。姜彦哲发现周扬在外人面前真的很亲和，在家人面前还是那么乖巧，周扬其实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自己就总是那么炸毛。
一天下午就这样过去，院子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慢慢走了，从白天到黑夜，院子渐渐空了。周扬跟姜彦哲也被赶去学校继续晚自习，时间还早，周扬跟姜彦哲出去慢慢走着，这条路他们走了无数遍，最近却好像走得一次比一次沉重。
“周扬，今天的话，你是不是还没说完？”
“嗯，家里人太多，我也觉得今天是最不合适最不应该的时间地点，所以想把话先留着。”
姜彦哲呼吸急促起来，“说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他又没控制好力道，用力捏住周扬的肩膀，在大马路上，姜彦哲不管不顾，他似乎有点清楚周扬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周扬仰起脸笑了，“说，我考虑好了，跟你在一起。”
姜彦哲心里的答案就被周扬轻易证实，他难以置信，周扬明显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松开了。姜彦哲张了张嘴，他现在应该要说什么，他应该要做什么，被自己暗恋明恋很多年的人突然回应，这，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
周扬眨了眨眼，“怎么样，这个回答满意吗？男朋友，你好。”周扬说完就伸出右手等着姜彦哲牵。
姜彦哲手足无措，他满意，太满意！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哑巴，什么都说不出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