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早晨要上班,安兴只喝了两听啤酒,也没让秦家越多喝。所有烤串吃完,一打啤酒还剩六罐。收拾完桌子,秦家越被安兴轰出去倒垃
圾。安兴爱干净,屋子虽小但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东西也少,丝毫不显凌乱。
扔完垃圾,秦家越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小姑娘在向行人推销玫瑰,忽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他颠颠地跑过去,问:“多少钱一支?”
两个女孩看到阳光帅气的秦家越,脸上都红了红。可惜啊,帅哥有恋人了,这不来买玫瑰了?
女孩之一的眼里闪烁出商人的精明:“二十,还剩九支,你要都要,就按一百五算吧。”
“太贵了。”秦家越转身要走。他学风险投资的,钱上抠的蛮紧。几朵打了蔫的玫瑰要一百五?多走两条街就有个花店,肯定用不着这么贵
。
“诶诶!帅哥帅哥!一百,一百都给你成不?”另一个女孩也是累了,卖了大半天,早想回去休息。
秦家越回过头,笑出八颗白牙:“五十。”
“……”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这抠门的帅哥,真替他女朋友掬一把同情泪。
进屋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秦家越没去打扰洗澡的安兴。可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能装花的东西,他又叩开一听啤酒,喝光了把花插进去。
这一听喝的有点急,加上刚才那四听的堆到一起,让他浑身上下热的有些冒火。脱得就剩条牛仔裤,他斜靠到床上,拿过正在充电的手机。
不留神碰到了桌上的鼠标,休眠状态的电脑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
就差几厘米的距离,秦家越没法躺着看手机,于是起身去给充电头换个插槽。他看到了亮着的电脑屏幕,脑袋“嗡”地大了一圈。
壁纸上的人他认得,不是什么明星,而是安兴的同事,他之前帮钱越给安兴送东西时碰见过。好像是姓姚,叫什么不知道,就知道是个医生
。
安兴从浴室里出来,见秦家越光着上身,说:“你要洗澡的话得稍等会,热水被我用光了。”
秦家越回过头,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安兴看到屏幕亮着,皱皱眉,走过去把笔记本屏幕扣上。他又看到了插在啤酒听里的花,扣在桌上
的手指微微屈起。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就在安兴觉得自己不得不说点什么时,突然听到秦家越问:“你喜欢他?”
安兴垂下眼:“说不上,就是关系不错的同事。”
一听就不是真心话。
空间太小,距离过近,已经练出棱角的胸肌就这样在眼前缓缓起伏。安兴错开目光,又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我去洗澡。”秦家越丢下话,转身钻进浴室。
安兴愣了一会,突然回过神:“诶!那是冷水!”
“哗——”
秦家越从头冰到脚。
又一个五年后。
“家越,先走了啊。你也别忙活了,今天情人节,早点回去过节。”
“嗯。”
跟同事点了下头,秦家越抬手搓了搓看报表看得发花的双眼。五年前的今天他头一回尝到什么叫“失恋”的滋味,以至于到了每年的这一天
,整个人就完全提不起精神。
自从知道安兴心有所属后,他便决定放弃。后来也谈过恋爱,但都极为短暂,最长的一段也没超过三个月。投入不进去,总在对方身上寻找
安兴的影子,注定不会有结果。
进入职场,社交圈更宽阔,但仍旧没有人能像安兴那样,让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对方旁边就感觉很温馨。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出发点
。
他想方设法地找机会接近安兴,送饭、接送上下班、平日里的关心问候也不少。但安兴是个过于坚强的人,他所作的一切似乎都无法触及到
对方内心最柔软的那处。他订了束花,店铺信息显示今天早晨九点就送到了医院,可到现在了,安兴那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拿起手机翻了翻,安兴还是没理他。秦家越叹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车钥匙,下班回家。
出了电梯,秦家越一愣。安兴抱着一大束花,正在和前台吵架:“我说了我是他朋友,你打个电话上去跟他确认一下行不行?”
前台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好意思,现在都下班了,您可以自己打他电话叫他下来接您。”
“我手机今天接病人的时候给摔了,要不我至于求你?”安兴气哼哼的把屏幕碎成蛛网的手机往台子上一摔——卡啦,又多了条裂缝。
“安兴哥!”秦家越赶忙跑过去,揽住他的肩边往门口带边问,“你怎么来了?”
“我手机——诶!”安兴回手把手机抓起来,冲前台瞪了下眼,又转脸对秦家越说:“今天早晨接病人,妈耶,小三百斤,往床上拽的时候
差点没给我胳膊拽断了,结果光顾着弄他了,手机啪嗒摔地上,还让阮思平给我踩了一脚!”
秦家越笑笑:“嗯,让他赔你一个新的。”
“那小子跟我哭穷!”安兴愤愤不平,“我收着花,想说给你打个电话吧,嘿,手机屏幕都漏液了,开机开出‘啪’的一声响,吓得我差点
拿灭火器喷它。”
看着安兴那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样子,秦家越恨不得低头咬他一口。十多年前钱越第一次带他去福利院做义工时,他就喜欢上这个嘴巴很厉
害的哥哥了。哪怕是再糟心的事,只要从安兴嘴里说出来,都可以把人逗笑。
安兴持续地叨叨:“气死我了,要不是看在今天过节的份上,我肯定得押着那丧货去给我买个新手机。送女朋友个包一万多!赔我个两千多
的手机倒没钱了,骗傻子呢他!”
“我给你买一个去吧。”秦家越说着,抬腕看了眼表,“还来得及,卖场今天应该都到十二点才关门。”
安兴突然卡壳,抱着花,立在原地。秦家越看他不走了,问:“怎么了?”
“元宝……我没那个意思……”安兴垂下眼,口气正如五年前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姚新雨时的那样,“我不是来找你要礼物的,其实就是想把
花还给你。”
秦家越忽觉鼻子一酸,勉强撑出笑意:“不用跟我见外,再说,你把花还给我,我也没人好送。”
“给钱老师,给如意都行啊。”
“我爸那送了,如意在新西兰,等她回来都成干花了。”秦家越微叹了口气,“安兴哥,如果我让你感到困扰了,你直接说没关系,我扛得
住。”
“我确实挺困扰的。”安兴说。
这话让秦家越连眼眶都跟着酸了起来,他赶忙偏过头,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使劲憋住眼眶里的液体。
安兴抽出张纸巾递给他,然后埋怨道:“哪有送康乃馨的,我今天被同事们嘲笑了一整天,都跟我说‘你儿子真孝顺’。”
秦家越赶忙扒拉了一把外包装,看清安兴抱着的确实是一大捧康乃馨。不应该啊!他立刻打开手机,调出订单信息,只看了一眼,脑袋“嗡
”一下就大了——完蛋,送安兴的玫瑰和送钱越的康乃馨,发货地址贴反了。
同一时间。
秦枫带着玫瑰回家,却见客厅里已经有了一抹火红,还比他手里那束大好几倍。
“谁送你的?”秦枫酸溜溜地问。
只听钱越“呵”了一声。
“哪是送我的啊,送你儿媳妇的。”
大正产科,VIP诊疗室。
何权研究完测量数据,对安兴说:“你这孩子个头儿可不小啊,估计得剖。”
“都听您的。”
安兴起身拽下衣服,守在旁边的秦家越立马蹲下身帮他把鞋穿好,又拧开保温杯喂他喝水。何权在旁边瞧着,想起当年的秦枫跟钱越,笑道
:“元宝,你可真像你老爸,疼媳妇都疼出圈儿了。”
“比不了,我老爸可是挨了一枪呢。”秦家越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了,何叔叔,听说当初是您抢救的我老爸。”
何权撇撇嘴:“院长先上的,我后来才到。算你老爸命大,没打中动脉,不然就没你小子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没那一枪,八成也没你小子
。”
“嗯?我爸以前不喜欢我老爸么?”秦家越隐隐嗅到八卦的味道。
“呃,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嗨,他们俩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何权觉得还是不要当着人儿子的面散老子们的八卦为好,“行,去把
住院手续办了,也没几天了,先把床挂上,要不到生那天没床可就瞎了。”
秦家越点点头:“我去办,安兴,你等我一会。”
等秦家越出去,安兴小声问:“何主任,您跟秦老师关系那么好,能不清楚他们的事儿?”
何权朝隔壁努努嘴:“钱越喜欢的是景院长,秦枫那会死活追不上,挨了一枪才给人弄到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安兴干笑,心说真是什么老的什么小的,谈恋爱的心路历程还带遗传的。
回家的路上有点堵车。安兴看着前面大片的车尾灯,忽然将头歪靠到秦家越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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