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液体都抹在手心,跟着食指送了进去,微微搅动松开那地方,一池春水波澜。
郑沛阳勾着他脖子往下拉,贴上自己的嘴唇,吻的热烈急迫。他张开嘴唇,舌头就和底下一起,进到了最深处。
还是因为不舍得射在嘴里。
林喻**了无数下,又伸手探到另一出,加上手里的动作,每分开一天,都累计上一次更深的会面,翻山越岭之后才能在旷野上重逢。
最后两个人一起释放了出来。
郑沛阳在颤栗中想,来之前,绝对无法想象自己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已经抛弃理智,一头沉溺进情/ 欲里。
没办法,谁让他实在是太过想念。
林喻还没从郑沛阳里面出来,俯下头啃咬着他脖颈上的嫩肉,吮弄出一片粉红色的痕迹
手掌在身后抚过郑沛阳的肩胛骨,林喻拉开距离仔细地瞧了他:“你是不是又瘦了。”
“没有吧。”郑沛阳随口回答。
手抚过腰际,停留在骶骨上,又磨深了一些,林喻贴紧腰:“我觉得瘦了,该好好养养。”
于是又在里面磨蹭了好久才出来。
林喻把手肘撑在两边,靠在他耳后问:“最近有人来我们家找你么?”
郑沛阳回头看他:“傅诞算么,前段时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跑过来烦我。我和保安举报之后,他进不了大门就放弃了。”
“你得让他进来啊!”林喻小声说,“他不来钱不都白花了。”
郑沛阳皱眉:“什么钱?”
林喻:“……”
傅诞啥也没说漏嘴,自己招供了。
他走之前给傅诞发了个红包,人工费加饭钱总计八千八,全是让替郑沛阳遛狗的补贴。
郑沛阳再度无语:“傅诞怎么会答应你这种弱智要求的,他这个作家是不是除了写书什么都能干?我真是被你们两个气笑了。”
林喻一阵点头:“对对对,都怪傅诞。”
打低了空调,林喻把郑沛阳按进棉被里,严严实实裹紧了,起身去捞刚才不知飞到哪里的裤子。
郑沛阳拉住他:“你又要干嘛?”
“等下!我先去把钱要回来,辛辛苦苦赚的钱不能打水漂!”
郑沛阳攥紧手腕把他扯回来:“别闹了,快回来和我一起睡觉。”
林喻听话地躺回来。
对,还是睡觉最要紧,和郑林林睡觉,最最最要紧。
第三十章
后半夜。
林喻的手脚都牢牢黏在郑沛阳身上,可能上辈子是床棉被的记忆还残存在脑袋里。
但郑沛阳依然睡得安稳。
睡在他身边,郑沛阳总是迷迷糊糊梦到上学时候,林喻总误以为自己有什么浪漫基因的时候。
郑沛阳那时候还在隔壁实验班。早晨走进教室,班上就来了几个人,见他进来全都抬起头,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
郑沛阳直到坐到座位,上才看见黑板上大大咧咧的一串字。
——“林林:愿你所见到的温柔都明亮。”
全班的目光下,郑沛阳面无表情走上讲台,捏起了黑板擦。
尽管郑沛阳一直不肯承认,但那时候的林喻是真诚而温润的阳光,让他这棵刚冒了尖的树苗,不由自主偏向了光照来的方向。
高考之后的夏天,林喻坐在去达南镇的大巴上,吐得昏天黑地。
两个人行在队伍最后面,落了大半段路。
浑善达克沙地刮过的风粗糙而强烈,林喻用大围巾盖住了他整张脸,没走几步就哼哧哼哧地喘不上气。沙漠与草原没有明确的边际,左脚还在沙地里,右脚下已经是柔软的草圃。郑沛阳本来走在队伍的前面,走着走着才发现周围过于安静,一个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林林,我走不动了。”林喻蹲在一株胡杨边上,斜挎着水壶,样子委屈兮兮。
郑沛阳提着领子想把他拔番薯那样从地上拔起来,但没有拎动,才反应过来林喻已经不是个秋游爬山都要耍赖牵着他手才能走动路的男孩子了。
他松开手:“那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先走了。晚上我和天文社的学长睡一个帐篷,你就自己在这儿挖番薯吧。”
“不要不要!我要和你睡!我马上走!”说完林喻一屁股站起来,不忘掸掸手,糊了郑沛阳一脸沙子。
风吹草地见牛羊,沙漠的天空低垂,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抚摸到云朵。草原与天空连成一片,只留一条缝隙容人和牛羊穿行。
郑沛阳拖着行李拖着林喻,终于抵达了扎在观测点旁边的帐篷群。他把相机行李一放,手里拉着的那个人也像行李一样卸在草地上,咕噜打了个滚。
林喻沾了一身的草屑子,干脆大字躺在地上抬头看天空。郑沛阳坐到身边,用指尖捻起他下巴沾着的一棵草粒。
沙漠的天空清冽,日光刚刚褪尽,他们的头顶正上方挂着盘硕大的月亮。
林喻忍不住感叹:“林林。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郑沛阳说:“近地点满月,比普通的满月大了五分之一,月球运行到近地点才会出现,不是想圆就能圆。”
林喻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真圆。”
月色洒下来,无垠的穹顶之下,人像颗种子似的渺小,所有若有似无心情,非黑即白的事实,都被巨大月亮的清晖照的透亮,一见即底。
林喻小心揣了一路的句子,到现在都没敢说出口,只转头,看着他:“林林,我们要毕业了。”
郑沛阳说:“对,你要走了。”
林喻仰头看着郑沛阳上下耸动的喉结。
景行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和郑沛阳在一起,他自己也知道。
从第一次因为见到郑沛阳和别人并肩出入而失落,从第一次因为郑沛阳打球露出的腰线失神,从第一次因为郑沛阳羞赧地从燥热的梦里醒来,他就知道的。——他不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他是必须和他在一起。
郑沛阳颤动的喉结就在自己眼前,一抬手就能触摸到。望着他露出的那段雪白脖颈,林喻头脑一热,坐了起来。
“怎么了?”郑沛阳蜷起右脚给他腾位置,没注意到旁边视线灼灼。
林喻把下巴搁在郑沛阳竖起的膝盖上,小声又说了一遍:“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啊。”
郑沛阳没听清,低下头问:“什么?”
月光太亮了,照得面前的郑林林都在发光。林喻心想,是啊,月亮什么都知道。
于是,在月亮注视下,林喻凑上去,亲到了郑沛阳的嘴。
嘴唇传来的味道像一调羹从月亮上舀出来的桂花露,甜蜜又冰凉,比想象中的味道更加浓烈。林喻目睹荧辉下,郑沛阳瞬间放大的眼睛,颤抖的睫毛,和猝然而至的屏息,仿佛是自己抱住他,一同跌入了月光荧荧的海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起码沉默了十分钟。突然郑沛阳站起来,闷声不响地进了帐篷。林喻也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懵在地上,等再反应过来,人已经跟着进来了。
郑沛阳就躺在手边,没发一句话,像是安静地在睡觉。林喻凝神听着他平浅呼吸,眼前全是那寸雪白肌肤,嘴角也还是甜的。
他慢慢地,慢慢地,把手摸索到了下面。
刚碰上,手腕还没开始动,睡袋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有另一只手探进来。
林喻瞳孔骤亮。
郑沛阳第一次碰到他,像抓住了湿咸海水里一尾滑溜溜的鱼。他一直没脱衣服,穿着厚重的雪地衫,袖口的拉锁不断划过肌肤,可林喻一点没觉得冰凉,他浑身的炽热都被攥在了这只手里。
帐篷外边有人经过的声音,还有风呼呼刮过的声音,沙砾滚过粗布发出钝响。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林喻本来弓着脊背,脱出口的都是些支离破碎的呻吟,泄了之后,又瞬间安静下来。他用藏着的纸巾糊了一身,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突然掀起睡袋,把整颗脑袋埋了进去。
郑沛阳坐在旁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出来,只听见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林林,我没脸见你了,我想去死了。”
他拍了拍睡袋边上的头顶,“所以你选择的殉情方式,是在我眼前憋死么。”
林喻终于捏住拉链,扒开一条缝,露出黑眼睛:“什么殉情?”
郑沛阳看着他,看了好久,最后说:“晚安。”
帐篷里没了声音。
林喻一个人对着黑暗发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是梦里才会存在的事情——他亲了一口林林,林林还帮他撸了一次,林林还没翻脸,林林还和他说晚安。
林喻轻声说:“林林,你睡着了么?”
一阵窸窣,郑沛阳转过身:“嗯,又怎么了?”
“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去看日出吧,好不好,正好去队长那里蹭一顿早饭,他带了一箱鸡蛋呢,你说好不好?”
“好。”
“明天我们去镇上的时候再去买点牛肉干,回去的路上可以吃,好不好?”
好。”
郑沛阳点头答应,都好。
“明天有好多事啊。”林喻想了想,又说,“你有什么要做的么?”
旁边安静了好久都没回答,林喻以为他又睡着了,抬起眼,发现郑沛阳正认真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