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没有智商的白痴试验体!
可就在那只手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的时候,大虚的动作忽然顿住了——朽木白哉,用那把还没出鞘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撑住了那个比他大出好几圈的手掌,压下来的掌风吹得他的头发狠狠向后摆动,发绳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断了。
我有些怔愣,似乎在刚才拼命的时候已经忘了还有一个暗中帮助我的人存在,可能是我太投入,也可能是……这个身体或者经验早就适应了独自战斗。
白哉把面罩摘了,左臂撑在刀鞘上,用根本称不上健壮的身体挡着那个虚的手。他微侧过脸,用眼角瞄着我,似乎还低低地哼笑了一声:“你的本领用完了?就这点能耐,看上去就像在耍猴戏。”
眨眨呆愣的眼睛,我蹭了蹭鼻子:“嘿,这回真是丢脸,英雄倒被美人救了。”
白哉挂着点儿轻蔑和调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还不等他说什么,刀鞘突然发出几个“咔嚓”的断裂声,那层长木条很快成了一堆碎屑。
崩开阻挡后的刀被白哉毫不犹豫地用力平扫出去,左手撑着大虚的掌心,嘴里低声说着什么。
大虚被白哉这一刀划得皮开肉绽,痛得它反射性缩回了手,喷出的血淋了白哉满身满脸,倒让这少年显出几分煞气来。
朽木家世代的强大灵能闻起来必定比我要香甜百倍,那只虚很没悬念地再次将另一只手送了过来。那把我偷来的练习刀根本承受不了大虚坚硬的皮肉,已经出现了裂纹,被白哉索性丢了,他朝上伸出合拢的双手,灵压骤增。
“破道三十三,苍火坠!”灼热的气流快速飞过,直接撞击在大虚的手臂上,火焰立刻将它的整条手臂裹住。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手中甚至连刀都没有,单薄的背影却有些熟悉。他的身体十分挺直,没有恐惧和半分犹豫,即便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站在战场上。
就像,苍纯那样。
火势不减,大虚半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它痛得怪叫着翻滚起硕大的身体。这毕竟是个不成功的试验体,白哉完全咏唱的破道对它的打击足够致命了。
我略微放松下身体,腿开始能动一动了,只是只要一动全身的筋骨就都跟着疼。
胡乱扭动的大虚散播了身上的火,把附近的树林引燃了,浓浓的黑烟向上弥漫开来,白哉被火光照亮的脸上出现点棘手的神色,嘿,估计开始考虑战后的赔偿了吧!
可就在这时候,由于该死的虚在地上滚来滚去,它那条带着火的巨大尾巴猛地变了方向朝我们飞过来。
“喂!白……”
正看着另一边的白哉也注意到,再次快速升高灵压,右手抬起来在我们和那条尾巴中间筑起了一面半透明的墙:“缚道八十一,断空!”
我几乎惊呆了,这家伙才多大啊?居然可以放弃咏唱而使出八十以上的缚道!不过我的惊讶,很快就被断空上网状的纹路结束了。
很明显这个缚道并不成熟,加上火焰的高温,断空马上四分五裂了。白哉的眉心狠狠皱在一起,攥起拳头微曲了双腿——喂喂,现在的他手里甚至连把水果刀都没有啊!
火光中的侧脸蓦地让我心里一紧,来不及叫一声糟糕,也没空想是否必要,我咬着牙调转身体,将神枪对准大虚的尾巴。
无视掉神枪吼我是不是想死的声音,我把体内所有的灵压汇聚在刀上,瞬间飞出的神枪戳中尾巴中部,而借由刀速度极快的冲击力,尾巴被反向弹了出去。
当然,迎着那种东西的尾巴,即使刀第一时间刺了进去,刀柄依然被它甩来的力量反弹,顶/端狠狠戳在我胸口上。我眼前一黑,提起来的气似乎被戳回了肺里,再没力气抵抗地飞了出去,被十几米外的树拦住。
神枪已经缩了回来,可我差点没能抓住它。我的手被那股力震得有点血肉模糊,在地上尝试着撑了几下,却始终没能站起来。刀柄撞到的地方也发出强烈的刺痛,沿着一路向上,整个胸口像燎原之火似的迅速弥漫开火辣辣的疼——胸骨大概是倒霉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里也尽是血的味道。我费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搜寻白哉,发现他还完好地站在那里后,我一下子没压住,吐出口腥甜的血来。
强行绷紧的神经已经无法阻止意识逐渐涣散,我隐约看见白哉手里似乎有把刀,很崭新的刀,在火光旁散发着刺眼的光。
还有他始终只舍得施舍我看的那小半张侧脸上,疑似愤怒的表情是什么情况?老子救了你耶!真是不想在豁出老命之后还要遭到那张毒舌的攻击,尤其是配了超不符的包子脸,让人气都生不起来……
我胡乱地想着,混乱的脑袋里莫名其妙地跳出一个念头——那个该不会是千本樱吧?
该死,怎么那么好狗命啊!初战之夜就能练出斩魄刀来,还有鬼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小子啊?比我还天才的家伙真是一点也不萌!
……事实上,我已经不能分辨自己是不是早就晕了。然而身体在这个时候被人翻动,当我看清楚后,我崩溃地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清醒着——因为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了用充满藐视与挑剔的眼神看着我的、腹黑微笑着的蓝染!
于是我痛快地昏死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个。。。银子啊,乃安息吧,偶现在不会这么早让你失/贞的。。。==b
10第九章 夜谈
【妈妈……哥哥怎么了?】
【……别走……求求你……别离开……】
【呜呜……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乱菊……么?】
【……我决定了,要成为死神,让乱菊不必哭泣……】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里穿插着许多久远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回忆——我的,以及市丸银的。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梦中,直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还不能马上分清楚现实和幻境。可是我知道我活了下来,躺在柔软的床上,并且伤也被妥善处理了。
这屋子很小,显然是间病房,窗外射/进来泛着暗蓝色的光,似乎是凌晨了。
那些画面里的我与年幼的市丸银身形差不多,杂乱交织着,甚至让我有种这两个人重合了的错觉——因为我忽然发现,我们孤单的背影很像。
可又有着细微的不同,毕竟从未拥有过的人,总要比曾经拥有然后失去的那个要幸运些,至少不用去体会那种怎样都不能挽回的无力感。
我一直这么单纯地觉得,然而在看过市丸银是如何得到、守护,乃至不惜付出一切的执着后,看起来他又比我要痛苦……我自嘲地笑了笑,这种比较本身就很没意义吧?比谁更痛苦,或者比谁失去的更多么?
不如看看谁的承受能力更强些,更能耐得住寂寞吧。
文艺了没多久,我便把视线移到床边,那里很狗血地趴着一个熟睡的人——好像有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话,他的病床旁就必须要有某人彻夜守候,否则就会丧失地球人的原则一般,我很无语。
而且这个守夜的人必须是……嗯,比较敏感的,虽然我对此并不反感。
正确的思维一般会猜朽木白哉?相信我,这时候如果朽木家那颗冰冻白菜会做出守在我身边不眠不休神马的事的话,那么火星距离地球就不远了,也许明天就能撞上!
或者是朽木苍纯?拥有这种思维的人都是善良的,因为在被伤痛缠绕的这会儿,我真是一万分地想被他无差别的圣父光环治愈一下啊!哪怕只是治疗一下我被那只试验体污染了的眼睛呢!
可惜那没良心的父子俩不知道去哪儿风流快活了,无视我这个恩人……不过,话锋一转,看见抓着我右手睡得半张脸都泛滥着口水的这家伙,我的眼睛依然一亮,然后不自觉地就把目光往下移……
即使纤瘦,但那块儿被挤在床栏上软绵绵凸出来的胸部——松本乱菊,你果然是尸魂界男人们的瑰宝啊!我忽然明白,管他圣父什么的,身材好才是王道啊,哪怕这位其实跟圣母压根就不搭边呢!
来这世界近五十个小时,发生了很多事,其实现在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被这具身体的主人拼命保护的女人。怎么说呢,心情真是复杂啊……
乱菊睡得很熟,略显幼稚的脸皮肤细白,眼角红肿着,细看能显出几分与她性格、年龄都不大符合的悲伤——不过都被她毫不淑女的睡相破坏了。纵横的口水淹没了脸下面的床单,她压在下面的脸也被挤在一块儿,像个被压扁的皮球,嘴歪到另一侧合不上,源源不断地流出汹涌的口水。
刨除恶心的液体,倒蛮可爱。
由于熟睡,乱菊抓着我的手早没用力气了,我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嘴角的那颗痣上抚过去,换来一声带着鼻音的低喃。
“女人……”我脸上被市丸银常年挂习惯了的笑容退去,可以感到自己的表情冷冰冰地看着乱菊,然后手也开始变冷,松开手指,就连指腹都对那片细腻的皮肤毫无留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