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说说,”贺迟换了一边腿翘着,吊儿郎当地问,“我做回Alpha有什么好处?”
贺磊循循善诱:“公司马上就要改姓贺,你是我贺磊的长子,以后我的商业帝国就是你的。”
“小迟,快点谢谢你爸爸!”关欣欣喜极而泣,眼泪又掉了下来。
贺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老爷子一死,贺州就是韦氏除贺磊之外的最大股东,贺磊无非只是需要一个健康的Alpha儿子帮他抗衡身体残疾的贺州罢了。
连他都看得懂的道理,为什么关欣欣就看不出来?
“等会儿,有点儿乱,我来缕缕。”贺迟敲了一下脑袋,拧着眉做出思考的样子,“你当年抱上韦氏千金的大腿,进了韦氏做姑爷吃软饭,小人得志之后就出轨了。你老婆因为你出车祸死了,儿子终身残疾了,你恨不得放鞭炮庆祝,母老虎终于死翘翘了,可以把小三接进家门了。现在你每天就盼着你老丈人也赶紧翘辫子,他死了你就能吞掉韦氏。哦对了,你还要给自己上层保险,所以要把你和小三生的孩子扶上位。”
他这番话说的非常难听,连带着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关欣欣脸色惨白,颤抖着身子,像突然被抽掉主心骨的一丝藤曼。
贺磊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颇为赞赏地点头:“对。”
“懂了懂了,”贺迟拍拍掌,“计划通啊计划通,不过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哈。”
“我只是提前通知你,”贺磊说,“在老爷子死之前,你还有时间准备。”
他站起身,拿起那根已经熄灭的雪茄,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俯身对贺迟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最好的。”
说完,贺磊走出书房,脚尖碾过地上那支万宝路,碾出了一地烟灰。
“哦还有,”贺迟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贺磊,“我也通知你一下,以后在外面别瞎几把说你是我爸这种话,我嫌丢人。”
“啪--”
贺磊好像笑了一声,贺迟没来得及听清楚就被桌上那个烟灰缸迎面砸中了额头,眼前猛地一黑,耳朵里“嗡”的一声响,他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眼皮很沉,估计是睫毛上挂了血。
关欣欣整个人止不住地打颤,两片嘴唇哆嗦着,甚至能听见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
额头应该是破了,贺迟抹了一把脸,抹下一手掌的血,血里还活着烟灰。
“妈……”贺迟小声叫她。
“别叫我!”关欣欣冲上来甩了贺迟一巴掌,边哭边吼,“你干嘛啊!你到底要干嘛!”
她已经哭的脱了力,这一巴掌软绵绵地甩在脸上其实一点不疼。
但贺迟觉得这就是他的极限了。
他可以从容地面对贺磊、贺州,他们对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但他受不住这一巴掌,他实在撑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啊!”关欣欣彻底崩溃,双手胡乱地捶在贺迟肩膀上,她不敢对着贺磊发泄,只能爆发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你是不是要我死!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死!”
贺迟一言不发,垂着头任由她打。
一滴血顺着眉骨流到鼻梁,挂在鼻尖上摇摇欲坠。
关欣欣嘶吼累了,膝盖一软,瘫倒在地上,哑着声音哭。
贺迟觉得他心里有个什么东西就要崩塌了。
鼻尖上那滴血“啪”掉在了纯黑T恤上。
这是苏星给他买的衣服。
贺迟从一片混乱的大脑中捕捉到了“苏星”这个关键词,循着一点光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起身蹲下,架着关欣欣的两只胳膊,把她抱到椅子上,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仰着头小心翼翼地问:“你记不记得,今天是我的……”
关欣欣哭的两眼通红,她粗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在贺迟脸上又扇了一下。
“滚!马上就滚!”
贺迟舔了舔嘴唇,笑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
贺迟走着从贺家回公寓。
他很狼狈,额头上有伤口,半边脸布满干涸的血迹和凌乱的烟灰,脚步跌跌撞撞。
贺迟一路走一路抽烟,出了电梯恰好抽完一整包。
他从口袋里取钥匙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五十八分。
手机屏保还是副图,夜空中的一颗星星。
贺迟盯着那颗星星看,接着笑了起来。
刚才一路走回来闯了不少红灯,还好他不知道。
钥匙插进锁孔里,刚转了一下,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喂,去哪儿了。”
贺迟愣住了,转身就看见了苏星。
苏星穿着黑色长袖上衣,黑色休闲裤,从电梯旁的墙角站起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盒子,好像是等了很久很久。
看见贺迟的模样,苏星也顿了顿,拎着蛋糕盒子的五根手指收紧。
“你……怎么,”贺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沙哑,他刚才一路一直很平静,现在看见了苏星,像是终于打开了身体里某个开关,胸膛开始抑制不住地剧烈起伏,眼眶发热,哽咽着说,“你……”
苏星露出一个笑,眼神柔软的不像话。
“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来了。你的十八岁,”苏星说,“一秒都不想错过。”
贺迟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然后脱掉那件脏兮兮的上衣,大步上前把苏星紧紧搂在了怀里。
苏星踮着脚,什么也没问,贴在贺迟耳畔,亲吻他的耳垂一遍遍地说:“生日快乐,贺迟。”
贺迟咬着唇,眼眶里“啪”地掉下了一滴眼泪。
第75章 成人礼
苏星给贺迟处理额头上的伤。
伤口不算深,但面积不小,伤痕从太阳穴直划到眉心。
他先拧了条毛巾把贺迟脸上、脖子上沾上的血渍擦干净,再用棉签把伤口周围沾着的烟灰一点点清掉。
贺迟坐在沙发上,苏星站在他双腿中间。
他的双手紧紧揪着苏星衣摆不放,仰头紧盯着苏星的脸。
清完烟灰,苏星把棉签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要去拿医用酒精,偏偏贺迟揪着他的衣服,他一步也走不了。
“松手。”苏星轻拍了拍贺迟的肩膀。
“你去哪儿?”贺迟问。
“拿酒精,给你消毒。”苏星说。
“哦。”贺迟点点头。
他这才乖乖松开了手,眼睛却紧紧跟着苏星转,一秒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视线。
等苏星从电视柜的小抽屉里拿了酒精回来,贺迟两只手又揪了上去。
他这行为和讨奶喝的小宝宝没什么区别,苏星忍俊不禁,摸了摸贺迟头顶,问:“抓着我干嘛?”
贺迟说:“刚才我觉得自己被丢掉了,像一个垃圾。”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沉重,甚至还笑了一下,好像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苏星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他用棉签蘸了酒精,在伤口周围轻轻擦拭着,然后视线下移,看着贺迟的眼睛,认真地说:“谁说你是垃圾?你是我的宝藏。别怕,我不会丢下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好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先前豁了一个口子的地方被柔软的羽毛层层包裹着,丑陋狰狞的伤口也渐渐被抚平。
贺迟紧紧箍着苏星的腰,力道很大,十指陷进了肉里,在上面掐出红色的印记。
苏星像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疼痛,问贺迟:“刚才痛不痛?”
“痛,”贺迟声音还很沙哑,“那么大一个烟灰缸,砰地就砸过来……”
“以后别再这样了。下次,记得要躲开。”苏星打断他,一字一顿地认真说,“别再受伤了,好吗?”
贺迟抿着嘴没有说话,空气突然静了下来,呼吸声清晰可闻。
半响,他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一声“嗯”。
苏星把伤口仔细地消了毒,最后取了一片创可贴贴上去。他捧着贺迟的脸,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接着满意地点点头,俯身在贺迟眉心亲了一口,用哄孩子的语气说:“现在好了,好帅。”
贺迟原本轻皱着的眉彻底舒展开,他搂着苏星的腰往自己这边带,脸埋在苏星小腹上蹭了几下,撒娇问:“我的生日礼物呢?”
苏星随意指了指茶几,说:“那里。”
贺迟朝那边看了一眼,一个粉红色的蛋糕盒。
他紧搂着苏星不放,不满意地追问:“还有呢?”
苏星一只脚跪在沙发上保持平衡,耸了耸肩说:“没了。”
贺迟一口咬在苏星的肚子上,牙齿在肉上面轻磨了两下,恶狠狠地说:“不行,还要。”
苏星被他弄得发痒,笑着推开贺迟,说:“臭烘烘的别往我身上蹭,去洗澡。”
“洗完澡就给我成人礼?”
苏星一脸无所谓地坐到茶几上,翘起腿,指着蛋糕盒子说:“随便,你现在就能拆。”
贺迟紧盯着苏星,苏星根本不为所动,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划拉着。
贺迟“哼”了一声,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伤口别沾水。”苏星在他身后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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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仰头站在花洒下,小心地用一边手掌覆盖住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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