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啦,爸爸肯定给我们做了夜宵,还是先回家吧。”
“也对。”白若风带着荆兴替来到地下车库,推着山地车往外走,“范叔叔做的饭很好吃。”
“你要是当面夸,我爸会更高兴的。”
“我当面可没少夸啊?”
“行了,快走吧。”
少年的烦恼有的时候很多,有的时候很少,几句话就翻篇儿了。
白若风和荆兴替回到大院的时候,范小田正捧着薯片团在电视前看肥皂剧,听见门响,立刻扯着嗓子喊:“茶叶片子——”
“爸。”荆兴替换了鞋,跟着走过去坐下,“看什么呢?”
范小田把薯片分给儿子:“这个男主角A有个青梅竹马的omega,两人分开十年以后重逢,认错了O,娶了竹马的弟弟,婚礼上才发现自己爱的是未婚夫的哥哥。”
跟着走进来的白若风听得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
荆兴替倒是接受度良好:“哇,阴差阳错。”
“是啊是啊。”范小田唏嘘不已,“那个竹马O还遇到了温柔深情的男二号,虐心呢。”
“啧,天降和竹马到底选哪个?”成年的omega盯着电视的眼睛微微放光,“真是个大难题啊!”
范叔叔之前的话,白若风都可以当听不懂,但是最后一句话,却实打实地敲响了小A心里的警钟。
佟似侠之前也逼逼过,什么竹马不敌天降,当时白若风不在乎,可现在白若风忽然意识到,自己毕业以后还要再等一年才能和片片在帝都重逢,万一中途杀出来个天降A呢?
要命了。
做竹马好难。
做心怀不轨的竹马更难。
第39章 他想再给小A一些外部刺激
“小青梅,愣着干什么,来吃夜宵。”
白若风怔怔地走到客厅里,看着范叔叔放在面前的汤圆,终于清醒了一点:“谢谢叔叔。”
“不够锅里还有。”范小田已经系上了围裙,说什么也要给他们再蒸点自己做的小糖糕,“正好你荆叔叔也想吃。”
“爸爸不在家吗?”荆兴替含着汤圆,含含糊糊地问。
“在呢。”范小田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刚刚推着荆老爷子去院子里遛弯了。”
正说着,荆戈就推着荆老爷子回来了。
荆老爷子人老心不老,看见他俩吃汤圆,吵吵闹闹也要吃,范小田端着一碗汤圆匆匆跑出来,哎哟哎哟地叫唤:“小心烫呀。”
然后没叫两声就被自家A抱住,两个人螃蟹似的挪进厨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荆兴替视若无睹,给荆老爷子夹汤圆:“爷爷,慢点吃。”
“哎哟,我的乖孙孙。”荆老爷子乐开了花,“爷爷最喜欢吃汤圆了。”
人老以后和孩子没什么差别,“最喜欢”的东西有十大几样,荆兴替听习惯了,顺着夸了几句爸爸煮的汤圆好吃,老爷子也就舒了心,吃了几颗热乎乎的芝麻馅汤圆,美滋滋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白若风早就吃完了,这会儿正忙着帮片片吹凉。
荆兴替盯着落地灯的光看了许久,哑着嗓子说:“你看我的omega爸爸,挺单纯的,要不是遇上alpha爸爸,指不定被骗成什么样。”
荆兴替的家事白若风虽了解,倒也没有了解到这么细的地步,当即放下调羹耐心地听。
“以前我还小的时候,爸爸哄我睡觉,说他的荆哥怎么怎么样迟钝,怎么怎么样傻,”荆兴替无奈地捏捏鼻梁,“我倒觉得他才是最迟钝的那一个。”
“alpha爸爸对他真的很好呢。”
小O说完,半晌没有再开口,他不开口,白若风也不开口,倒不是小A被震撼了,而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们。
白易和缪子奇很难和传统意义上负责任的家长挂钩,但是白若风从不觉得他们失职。
爸爸们工作很忙,答应他的事情却永远不会食言。
比如说带他去游乐场,比如说教他认枪……他们把他当成小大人,言必行,行必果,潜移默化地将白若风教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若风看着爸爸们恩爱了十多年,知道自己的omega爸爸爱胡闹,知道alpha爸爸惯着O胡闹,也想以后这么惯着片片。
多好的片片啊,就该成结了好好地疼,惯得比他本人还无法无天才好。
白若风的脑洞开到了十几年后,荆兴替还在为现状发愁。
白若风是个好A,可这样的好A未来不一定属于他。
不甘心啊。
荆兴替闭上眼睛再睁开,嘴边一甜。
白若风举着汤勺对他笑:“吃吧,凉了。”
荆兴替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酸涩的液体咕嘟咕嘟往外涌。
这么好的哥哥以后会是别人的。
真的不甘心。
他张嘴咬住了汤圆,还没来得及咽,厨房的门就打开了。
范小田红着脸满屋子乱晃,荆戈靠在门边,胳膊上搭着之前挂在omega身上的围裙,淡淡地扫了白若风一眼。
白若风差点没抓住手里的汤勺。
荆兴替倒是坦然,接过白若风手里的汤勺,又吃了颗汤圆:“爸,你们早点休息。”
荆戈长腿一迈,拦住嘿嘿笑的范小田,把人往怀里一带:“嗯,你也是,别睡太晚。”
进房间前若有若无地瞥了白若风一眼,眼神里好像带了刀。
白若风:“……”
白若风心虚地陪片片继续吃汤圆,吃完回到卧室里,看着小O房间里的床,有点踌躇。
结果荆兴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好冷。”
白若风瞬间什么顾虑都没有了,胳膊一伸,把荆兴替搂在怀里:“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了?”
荆兴替眼皮子耷拉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屁股扭扭,再撩起眼皮的时候,眼睛是湿的,跟下了场瓢泼大雨似的:“哥哥。”
完了。
怎么越叫越黏糊?
白若风觉得荆兴替的声音也含着挥之不去的水汽,妥妥地考验他的忍耐力。
“哥哥,你在帝都一定要等我。”
“嗯。”白若风点头,心想,开玩笑,不等你,等谁?
荆兴替却兀自不放心:“你要好好上课,不许……不许谈情说爱。”
白若风一听就乐了:“那咱们片片呢?”
片片抖了抖。
“咱们片片也不许早恋。”白若风低下头,去和荆兴替顶脑门,“好不好?”
“好。”小O甜丝丝地应了,话音的尾巴像蘸了糖,“拉钩。”
“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好好好,谁食言谁就是小狗。”白若风伸手和荆兴替拉钩,心里也甜得像淌了蜜。
能不高兴吗?
白若风自我安慰,起码在片片去帝都前,自己都是荆兴替人生里独一无二的alpha。
与此同时,小A心里还在想别的事:十七岁的白若风默默对十六岁的荆兴替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
哪怕以后站在片片身边的A不是他。
哪怕以后片片爱上的A也不是他。
一周匆匆过去,实验高中的学生们迎来了并不那么愉快的周末。
白若风收拾书包准备去接弟弟的时候,徐帆仰起头提醒他:“下周的检讨,别忘了。”
白若风:“操。”
讲真,徐帆不提醒,他还真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徐帆见白若风面色不好,识趣儿地转移话题:“风哥,下周高二有篮球比赛,去看不?”
“我们又不上场,看什么?”
“给学弟镇场子啊。”徐帆笑眯眯的,“你是转学生,所以不知道,咱们学校举办篮球比赛不在校内,要跑到西边的体育馆呢。”
实验高中的篮球场挺上规模的,就是坐不下那么多人,就算高三的学生不去,单就高一高二千百来号人也搁不下。
所以学校就想出来租体育馆这么个昏招。
“没兴趣。”白若风觉得看别人打球自己不能上场没劲儿,拎起背包就要跑,结果徐帆好死不死地来了句:
“风哥,你媳妇儿也去。”
不得了,片片要看别的A打球。
白若风立刻不乐意了,扭头喊:“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徐帆想反驳说:问你媳妇儿。但是想想风哥那别扭到表白都没表白的性子,还是算了吧。
少句话,少顿揍。做A就是要活得明白点。
白若风前脚刚从教学楼里跑出来,荆兴替后脚就从教室里探出了头。
他们捡的奶猫又是打针又是驱虫,医院直到今天才通知他们算是完了事儿。
“别急。”白若风看荆兴替从楼梯上跑下来,吓得心惊胆战,“哥哥骑车带你去。”
荆兴替点点头,接过白若风手里的小饼干啃。
这两天放学,白若风怕他饿,总是在包里放小零食,有的时候是茶干,有的时候是果脯,还有的时候跟今天一样,是夹心小饼干,一周都不带重样。
荆兴替啃了两口,把剩下的塞到白若风嘴里:“哥哥,你说我们给小奶猫取什么名字?”
之前他就和爸爸们说了养猫的事儿,范小田和荆戈都不介意,就是在取名字的事情上有了分歧。
范小田扒拉着字典,取了一堆晦涩难懂、佶屈聱牙、写出来估计都没人认得出来的名字。荆戈稍微好点,就是取的名字太大众化,什么毛毛、团团、球球……到时候把猫带出去,张口一喊,估计能叫回来百八十只猫猫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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