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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 (完颜清潇)


黎蘅:“……”
黎妈妈:“真的假的?!儿子呀,白日宣(一只河蟹)淫这不好吧?”
黎蘅感到今天不好好解释一番是过不掉了,只好尽量简短地澄清道:“里面是简书,他病着正输液呢,”想了想,又补充道,“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黎妈妈:“!和病人白日宣(一只河蟹)淫?!”
黎蘅恨不得遁地:“我们没干别的,先进去吧,一会儿您别多问,我之后再详细跟您解释。”

外面不停传来隐约的交谈声,奈何房间隔音太好,简书一句也听不清。阿蘅久不回来,他有些慌。又过了一阵,卧室的门终于被推开,黎蘅先走进来,脸上神情尴尬,对简书道:“阿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
边说边侧了侧身,简书看到黎蘅后面正站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士,一身牛仔打扮,面上看不出年龄,只觉得有一种随和又特立独行的气质。
“阿、阿姨,您好……”简书尚没明白过来,只条件反射的打了招呼,出于礼貌想撑着坐起来一些,试了两次没成功,倒是腹部隐隐痛了起来,于是不敢再动,苍白的脸上不知是因为窘迫还是用力过猛,染上了一片红。
“哎哎,这怎么搞的?人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女人惯有一种来自母性的恻隐之心,最看不了那些被病痛折腾着的孩子,黎妈妈一瞧简书的状态就心疼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又见被子底下简书夸张拱起的腹部,与细瘦的身型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是眼泪都快出来了,转头问黎蘅他这生的什么病。
未等自家儿子出声,就听简书主动解释道:“没什么,妊娠期血压不太稳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他的脸上仍带着一贯安抚式的浅笑,这神情饶是常常见到的黎蘅都看一次心疼一次,更不必说黎妈妈。
“妊娠?怎么还怀上孕了?”黎妈妈认真回想了一下,上次儿子对自己讲起这男孩的时候,好像没这么一段吧?
黎蘅倒是也不避讳,直言道:“我的。”
黎妈妈觉得自己可能去了假的儿子家。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黎妈妈好像终于找回了点儿理智,撂下一句先回宾馆办个入住,再不看简书一眼,也拒绝了黎蘅送她过去的提议,提着行李出了房。

(35)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黎蘅分明看到简书瑟缩了一下,脸色旋即更加苍白;也分明看到他颤抖着握起的拳头,他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更知道他的恐惧。
永远得不到家人的认可,这就好像是对他们离经叛道的惩罚和诅咒,带走了他上一个深爱的人,带走了他的半条命和整个青春,现在也会带走他如今生命中唯一的依靠与港湾,带走他的全部希望。
简书忽然就明白了,所谓长长久久,朝朝暮暮,从来不过是自己一个幼稚的幻想,就如朝菌永远无法看透晦朔,同样的感情,永远不会把自己引向不同的结局。
黎蘅觉得自己能知道简书心中所想的一切,却唯独没有想到,他在这没有出路的绝望之中,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阿蘅,你要好好听阿姨的话,他们只有你了。”
他看到他唇边的笑意不比平日寒凉半分,一如这许多许多年他闭上眼便能想起的模样,一如四月的暖阳。可他的心却被这个笑容坠进了严冬,胸口仿佛被扎了无数刀那样疼痛着。

黎蘅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去质问母亲,从前说过的不干涉,说过的只要求他从一而终,这些话难道都不作数了吗?难道非要他放弃吗?扔下这样一个在生活里彷徨着的人不管,她的心不会疼吗?
可他不敢。
他黎蘅不敢。
甚至不敢摁下那串电话号码,因为害怕那一通电话就是这段尚未开花结果的爱情最终的刑场。
时至今日,黎蘅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与梁潜川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懦弱,都不决绝,他们都把自以为爱的人推到风口浪尖,让他为所有的错误买单。
可是哪里错了呢?他们不过是没有爱上这社会要求他们爱上的人,然而爱情里面,哪里能分出这样多的对和错呢?
浑浑噩噩间感觉到简书拉了拉自己的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对他说着自己的针水快要挂完了,留置针要封口的,刚刚抽筋过的小腿还在疼,能不能再帮他揉揉,等等等等。可是黎蘅知道,这就是简书告别的方式,说着那些平日里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要求,假装不介意,也只不过想方设法为对方减轻些负罪感而已。
不论旁人给他多少照顾,自始至终,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孤独的一个而已。
黎蘅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许给他拔掉了输液管,也许为他按摩了腿,也许把刚学会的粥盛出来让他尝过,也许同他又心猿意马地聊了几句话……黎蘅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条受人恩惠却无以为报的丧家犬,做什么都是徒劳,都显得蠢。
直到他听见那句话。
那句不需要很大声音也振聋发聩的话。
那句,他以为永远不会听见,却每分每秒都在幻想的话。
简书抓住了他的袖口,一如最初那样,他说,阿蘅,我觉得我会爱上你,如果再有一点点时间,那语气里干净得只剩下真心——真心的惋惜,真心的剖白。

被极端的甜和极端的苦包裹着,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黎蘅发现自己已经开车行在了路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争一争,哪怕为简书百分之一的可能会爱上的理由,哪怕为了让他爱的那个遍体鳞伤的男孩再多相信爱情一次。
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直截了当问到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他看到简书发过来的信息,说阿蘅你不要冲动,我没事;说你回来吧,别去了;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他只回了一句话,呆在家里,等我。
这次,他一定要让简书等到归家的人。
等去到了门口,不过几秒犹豫的功夫,黎蘅却听到房间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我知道啊!但总挂着吊针算个什么事?身体还要不要啦!……小孩没问题?那大人不用在意了吗?……都瘦得脱形了快,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反正我不管,那是我家的人,想不出办法就等着我和老黎一起跟你绝交好了!”
黎蘅愣住了。先前的冲劲仿佛打在棉花上的拳头,力道卸去大半,僵硬地敲了敲门,很快就被母亲迎了进去,一面走,一面还回头数落跟在后面的儿子:
“你急个什么?都说了不用你送不用你送,不好好在家里陪着孕夫,跑到我这里来要糖吃吗?”
“我们以为……”
黎蘅看母亲这个样子,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以为啥?”
“以为您突然二话不说就走了,是不同意我们。”
“啊?为什么要不同意?”黎妈妈一脸不解。
黎蘅张了张口,竟发现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妈妈叹了口气,悠悠道:
“要说没被震惊到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快的节奏,未婚生子,对方还是个男孩……你妈我也是正常人,要我知道这消息一秒钟就欢天喜地把你们送入洞房,我也做不到。”
黎妈妈顿了顿,往自家儿子眉头深锁的脑门上重重敲了一下:
“但是呢!妈妈和爸爸既然答应过你不干涉,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我们也有这样做的理由,不是信口开河,阿蘅,你爱的人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更坚定一些吗?”
黎蘅一时竟无言以对,心里觉得艺术家的思维逻辑果然很奇妙。
“说起来,这次既然有这么个事情,我也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你下去的时候把这房续到一个月,我得帮你顾着点那孩子,我看你什么都不懂……”
最后,黎蘅在一片目瞪口呆中被自家妈轰走了,走进电梯拿出手机来看,才发现简书已经给自己打了六个电话。
未及拨回去,第七个就来了。
接起电话立刻就听到简书在那边问他在哪里,语气焦急,还有些许掩饰不住的虚弱。
“我去找你,阿蘅……你,你不要去和阿姨,瞎说……”
黎蘅敏感地捕捉到简书话中掺杂进的短促的痛吟,不由心慌:
“我正回家,你别乱跑了,我马上回来。”
对面沉默了一下,只听到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阿书?你怎么了?”
“没、没事……那我在家里等你……”
电话还未挂,黎蘅就从听筒里听到略远的一个声音:“小伙子,你到底去哪里呀?”
“你跑出来了?你在哪里?你把电话拿给司机!”黎蘅急了。
简书这会儿腰腹抽痛得厉害,自知若再开口说话,只怕要让黎蘅更担心,也只好听话地把电话给了司机。

不知那人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似乎还让司机报了车牌号。
简书一面伸手摩挲着腹部,一面喘息着等待。没几分钟,司机就把手机还了回来,对简书道:“那位先生说,让你就坐在车里等着,他过来接你,”语毕,又颇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简书一眼,“小伙子,你这是病着吧,脸色那么差?”
简书无暇闲谈,只微微笑了笑,说没事的。
不到十分钟黎蘅就开着车冲进了小区门,在简书那辆出租车旁急停,拉开车门就把人扶了起来,才发现他背上已经全是冷汗,没多话地把简书搀到自己车上,又折回去付了些钱给那位出租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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