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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你烦 (初禾)


  心绪已定,才有心情提着笔记本去电子阅览室写小说。
  新文的主角人设变了,不再是冷酷的霸道总裁,而是面若桃花的美人。
  所以暂定名才叫“特种战神之花容月貌”。
  有点俗,不够惊艳,还得改。
  严策终于不用当原型了,原型是昭凡。
  昭凡虽然不是军人,更不是特种兵,却是知名警院的尖子生,将来必然成为特警。
  特警与特种兵在现实里虽然不是一回事,但小说高于现实,拿昭凡当原型,说不定比拿严策当原型更有意思。
  但主意都打定了,却事端横生。
  昭凡居然是“几八”!
  自己是被“几八”烦得没心情更新,才跑来临江警察学院找沈寻,从而遇上昭凡,来了个一见钟情,一见倾心,甚至还得到了新的人设,写作生涯指不定将迈向新的高峰。
  以后事业爱情双丰收也说不定。
  而罪魁祸首“几八”不是别人,正是昭凡。
  这叫什么?
  这叫命中注定,舍我其谁,有缘千里来相会!
  命中注定的姻缘,命中注定的人。
  不追是狗。


第11章
  “你这……”沈寻饶有兴致地看着严啸将运动鞋一双一双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笑道:“是打算常住啊?还是收拾收拾打道回府?想戚南绪那小东西了?”
  “想他?我疯了吗?”严啸将运动鞋摆整齐,意气风发地抬起头,“我在你这儿住到开学。”
  沈寻乐了,“不是说住个一周半月,散完心就回去吗?怎么还赖着不走了?还有你这些鞋,前几天怎么没见你拿出来显摆?”
  “赶我走啊?”严啸坐在下铺,挑出一双换上,“这双怎么样?”
  “那也得能赶走啊。”沈寻从墙边的纸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他和严啸一样,从来不喝锅炉房烧的白开水,嫌有味儿,“版型倒是不错,但这颜色……”
  严啸正在系鞋带,抬眼道:“是不是有点儿骚?”
  那鞋是白色,勾着金边,以前几乎没穿过,看上去跟新的差不多。
  沈寻险些被水呛到,挑高一边眉,“等等严二!你刚说什么?骚?我操,啸哥,你居然拿‘骚’这种字形容你自己?”
  严啸站起来,原地跳了跳。宿舍里只有一面固定在墙上的半身镜,照不到脚,鞋上脚后好不好看、搭不搭调只能靠肉眼瞧,“‘骚’又不是贬义词,哎你别喝水了,过来帮我看看。”
  沈寻还拿着矿泉水,“这金边是挺骚的。”
  严啸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别是写小说写得走火入魔了吧?”沈寻笑着摇头,伸手要摸严啸的额头,“真走火入魔了我得赶紧通知策哥来接人。”
  “操!你坑我呢!”严啸利落一退,将沈寻的手打开,“他知道了我还能在你这儿待着吗?”
  “敢情我这儿成你的逍遥窝了?”
  严啸蹬掉脚上的鞋,又找来一双黑色的换上,“这双呢?”
  沈寻抱着臂,“这双有点野。黑就黑吧,还有些紫色的纹路。啧,啸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好‘野骚’这一口啊?”
  严啸笑起来,“‘野骚’是你原创的词吗?”
  沈寻踱了两步,语气略微一沉,靠在床铺对面的墙上,“准备追昭凡了?”
  严啸动作一顿,“你别老喝矿泉水。”
  “靠,跟我打太极?”
  “锅炉房的水我喝着也不错,拿保温瓶打回来凉凉就能喝。”严啸一本正经道:“渐成他们都打水喝,就你屯矿泉水,你娇气不娇气啊?以后还想当基层刑警,这么娇气,连锅炉房的水都不喝,怎么走进人民群众?”
  “唷,教育起我来了。”沈寻将矿泉水往桌上一放,“我怎么记得你从小到大就没喝过锅炉房的水啊?连家里烧的白开水你也不喝。你念小学时有一回感冒,策哥烧水让你吃药,你偏不,非得让策哥出去给你买矿泉水。”
  “那是以前。”严啸说:“我现在洗心革面,戒骄戒躁,勇喝白开水。”
  “喝个白开水就叫‘洗心革面’?你这心还洗得真容易。”沈寻顿了顿,“你是在昭凡那儿喝到锅炉房的水了吧?”
  严啸眼中微光一晃,佯装烦躁,“怎么动不动就提他?”
  “你都快把‘昭凡’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还不准我提他?”沈寻无奈,“除了他,谁能让你喝白开水啊?”
  严啸继续换鞋,当没听见,眼尾却扫出明晃晃的笑意。
  “我前几天就说你栽了,你还不信。看看,现在都被迷得醉心于打扮了。古话说得对——女为悦己者容。”
  “男为悦己者容!”严啸争辩道。
  沈寻“嗤”一声笑起来,“终于承认了。”
  被套了话,严啸轻咳两声,“这事你得给我保密,谁都不能说。”
  “放心。你的秘密从来没从我这儿泄露过。”沈寻点头,“倒是你自己,得想明白。”
  “我暂时不会跟他说什么。”严啸收起开玩笑的语气,身子往后仰,双手撑在身后,“他这人,神经也太粗了。”
  沈寻道:“这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昭凡如果心思细腻,发现了你的想法,你现在恐怕已经没办法接触他了。”
  “他拿我当哥们儿。”严啸摸了摸鼻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唇角不经意地勾了勾。
  “警院一大半的人都是他哥们儿。”
  “……”
  “算了,不打击你了。”沈寻说,“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对了。”严啸站起来,“我写小说的事,你别跟昭凡说。”
  “这有什么好瞒?”
  “反正你别说。”严啸道:“我跟他……在网上有点儿过节。”
  沈寻登时明白,不再细问,余光瞥见桌上的湿纸巾,随口道:“这谁的?”
  “哦,那个啊。”严啸眯眼笑道:“那是昭凡送我的玫瑰。”
  沈寻:“……”
  ?
  “阿嚏!”昭凡拿过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隐隐发痒的鼻子,另一只手往萨摩耶湿漉漉的脑袋上一按,对狗弹琴道:“笑什么笑?打个喷嚏你也笑。没见过人打喷嚏呢?都怪你,长一身毛,毛都飘我鼻子里了。”
  萨摩耶根本没听懂,湿成麻绳的尾巴一摇一晃,仍旧咧嘴“笑”着,还兴冲冲地直立起来,递出一只前爪,黑豆子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汪!”
  “干嘛?想跟我吵架还是跟我握手言和啊?”昭凡抓住萨摩耶的爪子,友好地挥了两下,“握完了,坐好!澡还没洗完,不准调皮。”
  浴室空间狭窄,也不隔音,昭凡在里面和萨摩耶聊天,隔壁浴室和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几个年轻的客人听得直乐,李觉故作生气地摇头,“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工作时间还不忘瞎逼逼。”
  说完又冲浴室里吼:“昭凡,你给我麻利点儿!想聊天出来再聊!它听得懂你的话吗?”
  “你听不懂吗?”昭凡往萨摩耶身上抹沐浴乳,将本就浑身雪白的狗子搓成了小绵羊,“难怪你老是傻笑。你害得我打喷嚏,我生气了,你没危机意识吗?”
  萨摩耶被搓得十分舒服,索性眯起眼,不听不看,只管享受。
  “笑笑笑……”昭凡哪会真的生气,和萨摩耶“聊天”只是自个儿找个乐子。他可不是闷葫芦,没办法一言不发洗十条狗,哪怕坐在面前的是看似凶悍的德牧,他也要逗几句。
  不过打喷嚏倒是不太常见。
  正给萨摩耶冲着泡沫,鼻腔突然又痒了起来。他忍了半天,最终没忍住,打得惊天地泣鬼神。
  把萨摩耶都吓得不“笑”了。
  李觉立即翻箱倒柜,找出板蓝根冲剂,大声念叨:“让你注意身体,你不听!这一下午都打多少个喷嚏了?这只小萨洗完就别洗了,出来给我吃药!”
  昭凡最怕被念叨,下意识伸手摸耳朵。
  这一摸,才发现耳朵特别烫。
  “谁他妈在想我?”他低声自语,这回没让萨摩耶背锅了,“害我一会儿打喷嚏一会儿红耳朵……”
  洗完澡的萨摩耶高高兴兴被吹毛小哥牵走,半点被训斥的低落情绪都没有。
  犬类所谓的“听话”很多时候是嗅出人类的情绪,并非完全听得懂人类复杂的语言。方才昭凡凶巴巴地训萨摩耶,实际上却并非真的生气,相反,心情还很不错。萨摩耶听不懂他在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只嗅到他情绪高涨,于是便跟着开心。
  许多狗儿不乐意洗澡,但每一只被他洗过的大型犬从浴室里出来时都是开开心心的。久而久之,他恁是成了宠物美容院的“头牌”。
  “喝了!”李觉端着烫手的碗,“刚给你冲的,花了我三大包板蓝根。”
  昭凡接过,一试,“你想烫死你家‘头牌’啊?”
  “皮什么皮!”李觉没好气,“赶紧喝!”
  “喝了继续洗狗?”昭凡笑,“哎呀,资本主义剥削贫苦老板姓啊。”
  “喝了休息去!”李觉指着楼上,“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不是我说你,你这成天裸奔像什么样?秀肌肉啊?八块腹肌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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