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择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进去。
他在向诗安隔壁坐下,试探道“那小瑞说转院的事情”
向诗安颇感无奈,“他给了个电话我联系,说是他的主治医生,平常都找的他,我刚联系过了,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在圣洛医院还开了户,还有个什么主治医生,要不是出了这次的事情,都不知道要瞒我瞒多久。”
“哎不是,”向诗安说着说着又想不通,“你说他这事儿瞒着我做什么呢他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停住不说了,看了宁语择两眼,最后还是闭上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宁语择知道她话里未尽的意思,刚才她关心则乱,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人忍不住说了几句,但回过神来估计就觉得和他这个“外人”未免说得太多。
正常人不会往那个方向想,这一点宁语择并不太过担心,但转院的事情势在必行,就算薛瑞不醒来,他也会尽力去促成这件事的。
想再问两句当时的情况,宁语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施晨涛发过来的信息。
施晨涛139xxxxxxxx,方乐纯经纪人的电话。
施晨涛薛瑞没事吧替我问候他一声。
宁语择给他回了个信,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向姐,我先去打个电话,小瑞如果起来了你让助理过来喊我一声。”
走到一个角落位置,宁语择拨通了那通电话,这回很快就被接听起来。
“宁老师吗你好,我是方乐纯经纪人蔡丽甄。”
宁语择有点诧异,他没有蔡丽甄电话,对方却早早就把他号码给存下了。如此一来他也懒得绕圈,直接问道“乐纯怎么样了”
不似向诗安还想掩着护着让他别来,蔡丽甄这边倒是一点也不隐瞒。
“咱们本来在去录制节目的路上的,结果半路出了车祸,乐纯坐在后面没有系安全带,出事儿的时候撞到了头,当场就昏迷了。”蔡丽甄道“刚才送进来现在还在做手术,出事在路上,新闻连压都压不住,医院楼下满是媒体记者,拦都拦不下来。”
说完后她又补了一句,“宁老师你要是过来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让助理下来接你,医院有秘密通道能绕过记者。”
挂了电话,宁语择拿着手机在那儿站了一会儿。
最终他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抹了把脸回到病房前。
比起方乐纯,现在薛瑞这边似乎更需要他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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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向诗安的意思, 肯定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过于折腾的, 但宁语择可不一样。
向诗安也不知道这一位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本以为就是好朋友来看看,看完没事就该走了, 怎么知道宁语择一直赖在这边, 还明里暗里催促她赶紧给薛瑞挪窝转院, 现在的大作词人都那么闲的吗
想到薛瑞昏睡过去之前那紧张的小模样, 又考虑到圣洛医院的保密性,向诗安拗不过,最终还是拨响了那通电话。
圣洛医院的服务来得很快, 不过半个小时时间就来到这边, 通过医院的隐秘通道,顺利地将薛瑞成功转移。
宁语择全程跟着,等到了圣洛医院,看见前来迎接的医生胸前名牌上写着“刘易昇”三个字时,便知道这就是之前调查报告中提到的薛瑞的主治医师。
或许是前面的麻药还没散去的关系, 整个过程薛瑞都没有醒来,宁语择候在一旁没有离开过, 等刘易昇检查完一遍, 便跟着向诗安一起听检查结果。
刘易昇看了他一眼, 倒是没有拒绝让他杵在这儿听, 对向诗安说“没什么大问题, 手和腿部伤的比较严重, 摔下来的时候可能下意识用手去护着身体, 所以手部有扭伤,接下来可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腿部反而只是轻微擦伤,看着严重,但没有伤到根部,开点药之后涂一下很快就能好。”
“内部有受伤吗”宁语择问。
刘易昇这才将视线放到他身上,回道“具体还要再做仔细检查才知道,但初步检查下来,问题应该大。”
宁语择闻言松了口气。
在圣洛医院,而且负责人还是薛瑞的主治医生,薛瑞身体的秘密大概能保下来,宁语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
但是事情远远还不到此。
如今薛瑞还没醒来,向诗安那么忙估计也待不了多久,等安顿后或许就要回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如此一来陈明智肯定会被留下照顾薛瑞。
薛瑞手脚都受了伤,行动不便的情况下不是找助理贴身照顾,就是请护工来照看,宁语择只知道薛瑞身体里多长了一个器官,但外在会不会看出点什么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语择想了想,还是打算留下来,就算做不了什么,好歹也能监视其他人不能做点什么。
另一边,向诗安对宁语择的存在很是头疼。
她暗示了很多遍他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就差将“咱们没空伺候您”挂在嘴边了,希望宁语择看过人没事就赶紧离去,但这人就像听不懂她的话一样,不知道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向诗安身上还压着许多事,看薛瑞现在这个样子,即将开始的演唱会想必也要往后压,协调门票、场地等事宜件件都是大事,还要想个办法怎么向公众公开这件事,实在没心思与宁语择周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她实在没法,将陈明智拉到一边,叮嘱他要仔细看着点,又跟自己的助理小文吩咐指点了好些事情,才一脸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医院。
等向诗安走后,宁语择这才走进病房内。
薛瑞的伤看起来严重,但就如刘易昇说的多是外伤,紧急处理后被送到普通单人病房,此时薛瑞仍在睡,病房里就只有宁语择和陈明智两人,小文则到外面办理住院事宜。
陈明智跟薛瑞混得久,对宁语择也不陌生,倒是没有向诗安那样处处防着他。
看现在这个样子,今晚估计也要住在这边照顾薛瑞,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一张折叠床,随便在角落一铺,就跟宁语择说“宁老师您请自便,薛哥如果醒来了喊我一声,我这边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一下。”说完就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脑,在折叠床上啪嗒啪嗒敲打起来。
宁语择没管他,搬了张椅子坐到薛瑞身边,顺便扯了条湿毛巾来给他擦手擦脸。
给他简单擦洗过一下后,宁语择坐下来看他,边看边生出许多想法。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刚开始听到施晨涛说薛瑞出事儿的时候,当下就吓得脑子无法思考,直到现在静下来,看到人没事了,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才算是稳稳落地。
担心的有,紧张的有,但更多的,是害怕。
宁语择也说不上来他在害怕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满身伤痕的薛瑞时,心里止不住的慌张近乎要溢出来。
而当他顺利将薛瑞转移到这里,见到薛瑞熟识的医生,确切得知薛瑞的身体并无大碍时,那种慌乱才隐隐散去。
之前他刚知道薛瑞特殊的身体状况时,最早是觉得不可思议、荒谬,慢慢地他又生出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好对付的责任感来,这段时间这件事沉淀下来后,他便真的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处处替薛瑞着想,就怕事情会一不小心被泄露出去。
然而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后,宁语择总算能切身体会到薛瑞这些年来,怀揣着一个惊天秘密独自走钢索般的心情。
他心疼地捏了捏薛瑞的手,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这次的事情能顺利度过,不要再生什么波折了。
宁语择在病房里待了近两个小时,期间除了中途接了施晨涛给他拨来的两通电话,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薛瑞身边。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宁语择刚打发陈明智去买几个饭回来,这边薛瑞呢喃了两声,终于醒了过来。
房间内十分安静,宁语择又时刻盯着薛瑞不放,因此他那边刚睁眼,宁语择就一个箭步走上前,轻轻拨了拨他的头发,轻声道“醒了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喊医生来”
薛瑞脑子一时还不太清醒,骤然看见宁语择在这儿便愣住了。
他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只道自己被送进医院来了,也不清楚具体身在何处,一想到身体的秘密说不定随着自己昏迷时被泄露出去,脸上顿时一白。
宁语择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犹豫了半晌,正想着现在到底是不是个坦白的好机会,就听见薛瑞问道“你、咳,你怎么在这儿”
宁语择回过神来,给他边倒水边回道“我助理刚好在你们公司处理点事情,听到你们的人说你排练的时候出事儿了,于是给你经纪人打了电话赶过来看看你。”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吸管,插到杯子里,小幅度扶起薛瑞给他喂水喝,又道“你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我听你经纪人说就是因为你这段时间太忙了,才会一晃神从舞台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