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咽唾沫,无意识地揪着T恤的领子扇着风:“你醒了吗?”
不知道盛知煦是还没清醒还是没听出易煊的声音,手机里安静了一会儿,他才又疑惑地“嗯”了一声。
易煊不觉稍微提高了音量,说:“你醒了吗?他们都来了,在玩牌,你要是醒了……要不要一起玩?”
盛知煦还是没有立刻回答,手机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易煊猜大概是他翻身起来了。
没一会儿,听到手机里盛知煦懒洋洋地说:“我等会儿过去。”
易煊挂了电话没有急着回棋牌室,他握着手机站了一会儿,听到茶室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吸了吸气,探身朝那边看过去,看到盛知煦肩上搭着那件皮肤衣,眼睛半闭着慢慢往前走。
“在这边。”易煊扬声招呼,举起手挥了挥。
盛知煦闻声看过来,慢慢点了点头,朝另一边指了指:“我去洗个脸。”
“哦。”易煊看盛知煦慢悠悠地走去那侧的卫生间,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棋牌室。
“盛哥呢?”易煊一进棋牌室路伟就问他,“他醒了吗?”
“醒了,去洗个脸就来。”易煊拉了张椅子坐下。
张聪忙冲他说:“煊哥你坐我边上帮我看看牌呗。”
宋阳鄙视他:“就玩个斗地主你还要人参谋?”
“不行吗?”张聪一边回嘴一边甩出手上的一把连牌,“来来来,最后一张,炸不死我你们就完蛋!”
“靠,他就是故意的,真他妈阴险!”黄正宁握着手里一把烂牌非常悲愤。
没过多久,盛知煦寻了过来,进门就自来熟地说:“还多久开饭啊?我都饿了。”
“盛哥!”几个少年赶紧打招呼。
易煊抬起头,看到盛知煦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子,眼神清亮,整个人一扫困倦,又精神满满的样子。他起身帮盛知煦拉过一张椅子,盛知煦不客气地坐下,往桌上一扫:“斗地主呢?”
“啊,盛哥你也来玩儿吗?”路伟兴奋地说。
“来呗,”盛知煦扯了扯后脑上的发鬏,“先说好,我好久没打了,打得不好你们不许骂,谁骂我我骂谁。”
“那怎么可能?”张聪嚷一声。
盛知煦抬眼看着他,其他人也看向他,张聪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儿:“我不是说不可能骂盛哥,是说盛哥怎么可能打得不好,你们瞪我做什么?我不是那意思啊!”
易煊轻轻笑了一声。
“煊哥,你呵呵什么?”张聪有点委屈。
易煊不说话,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什么,笑你说话不过脑子呗。”黄正宁毫不手软地补了刀。
路伟站起来:“我再去要副牌。”
加上盛知煦,他们正好六个人,开两副牌正好。
盛知煦却摆了摆手,说:“不用,轮流下吧,地主输了地主下,地主赢了就下两方。”
他们几个本来也不是有多大的牌瘾,一想这样轮着玩还更有竞争性更刺激,于是都答应了。
别看路伟他们几个没见着盛知煦的时候一个个都激动得很,真见着了,反而收敛了很多,甚至有点拘谨。平时玩个牌,牌桌上什么垃圾话都敢说,简直口水多过茶,这会儿一个个倒都装起斯文来了。
“三带一,警报。”张聪矜持地丢出三张Q带一张5,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这把他是“地主”,这手要是没人大过他,他差不多就赢了,所以他虽然姿态矜持,眼神却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他这话照他们平时的画风来翻译一下,就是:“来呀,炸我呀!老子要赢啦要赢啦!你们这帮王八蛋赶紧准备好给爷爷跪下磕头!”
“要不起,”路伟转头看向盛知煦,“盛哥,你呢?”
翻译就是:“MB就靠盛哥你了,赶紧炸了这个龟孙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盛知煦摇摇头,遗憾地说:“我也要不起。”
路伟“哦”一声,平静地对张聪说:“那你出吧。”
翻译就是:“特么这次便宜你,赶紧出出出!早死早超生,看老子下把干翻你,得意个P!”
张聪保持着他那副矜持样子,从容地丢下手里最后一对9,含蓄地笑着说:“承让承让。”
翻译就是:“你们这群渣渣!”
盛知煦没说什么,路伟也不知道是不是演上瘾了,还客气地回了一句:“是你厉害,你厉害。”
易煊在旁边看得憋笑憋得胃疼,又挺替几个小伙伴心疼的。这大概是他们头一次玩个斗地主玩出了被教导主任监考的感觉。
还好,没玩多久,老板就让人来通知他们可以开吃了,几个少年顿时解脱般跳起来欢叫着换场地。易煊也要走,被盛知煦悄悄扯了下胳膊,他便识趣地慢了半步落在后头,看了看盛知煦,眼神里透着疑惑。
盛知煦朝着已经跑走的少年们的背影抬了抬下巴:“你这几个朋友,平时也这风格?”
“啊?”易煊没反应过来。
盛知煦转了转脖子,还举手在肩上拍了拍:“打个斗地主打得像要评三好学生似的,我都不敢说话了,怕说错一句带坏了小朋友,累死我了。”
易煊“噗”一下乐出声,盛知煦微微眯起眼睛:“怎么回事?你这什么反应?”
易煊笑着摇头:“没什么,他们就是……就是有点怕你。”
“嗯?”盛知煦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我怎么了就怕我?”
易煊还在考虑怎么解释,盛知煦抬手一把揽住他的肩,凑过去压低了嗓音问:“你也怕我?”
易煊僵了一下,转头看着他,青年的脸迫得很近,易煊甚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眼神惊慌的自己,他一时恍了神,说不出话来。
“喂,怎么了,说话啊,怕不怕?”盛知煦揽着少年的肩膀轻轻晃了晃。
易煊赶紧摇了摇头。
“就是嘛,我这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盛知煦非常不客气地自夸,又皱着眉问,“不会就吃小龙虾吧?我不会剥,不是要饿肚子?”
他这前后句思维跳跃太大,易煊差点没跟上,他清清嗓子,说:“我点过别的了。”
“那就好,”盛知煦赞许地使劲在易煊肩膀上揉了揉,“还是小孩你靠谱。”
今天他们算起来差不多要了十斤小龙虾,易煊还另外点了一份炒螺蛳,一份炸小鱼,几个清炒时蔬还有一份土豆饼。据他这几天同住的观察,这几个菜应该还是合盛知煦口味的。
易煊和盛知煦走进包房的时候,张聪路伟他们四个已经围着桌子坐下,正在商量喝什么,看到他们进来,路伟便问:“盛哥,你喝什么?”
盛知煦拉开凳子坐下,扫他们一眼:“你们怎么来的?”
“骑电瓶车。”黄正宁说。
“都是?”盛知煦问。
“我们骑车,”路伟点点头指了指黄正宁和宋阳,又点了点张聪,“他搭我的车。”
“那就不要喝酒了,问问他们这儿有什么特别点的。”盛知煦说。
宋阳说:“问过了,有葡萄汁,西瓜汁,还有柠檬水,大麦茶,喝哪个?”
张聪一边剥虾一边说:“我搭车,可以喝点啤酒。”
路伟说:“没问你,再说你要喝多了我可不想搭个醉鬼。盛哥,你选一个,你喝什么我们喝什么。”
张聪非常隐蔽地翻了个白眼,易煊看到了,嘴角抖了抖,差点笑出来。
盛知煦看看挨在他身边坐下的易煊,轻轻点了点桌子,说:“那要葡萄汁吧。”
“好嘞。”路伟答应着就起身到包房门口喊了一声,“服务员,要两扎葡萄汁,不,三扎。”
易煊撕开面前一套碗筷的包装膜,眼角晃了一下,盛知煦靠了过来,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再喝西瓜汁我怕我今年都不会想吃西瓜了。”
易煊有点想笑,喷在他耳朵上的温热气息又让他有些恍神,他轻咳一声,抽了副一次性手套戴上,从盆里抓起一只小龙虾,几下剥开了非常自然地放进了旁边盛知煦的碗里。
“我去,不是吧!”坐在对面的张聪像见到什么奇观似地嚷了起来。
路伟刚回位子上坐好,皱着眉:“你瞎嚷嚷什么?吓我一跳。”
“对啊,好好的你嚷嚷什么?”黄正宁也不满地说。
张聪手里还抓着一只剥了一半的小龙虾,就着那只手就指了指易煊,于是几人都转头看向易煊。
易煊还毫无所觉,又剥了一只小龙虾放进盛知煦碗里。
“我去……”路伟说。
“我他妈是不是眼花?”黄正宁说。
“我也……”宋阳说。
“是不是?!”张聪说。
易煊又剥了一只才觉出气氛的异样,抬眼一扫,才看见那四个全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连盛知煦都茫然了,他夹起碗里一个虾仁丢进嘴里:“你们怎么了?见鬼了?”
四人心说:可不吗?
“煊、煊哥,从、从来不自己剥虾的……”张聪被打击得都结巴了,想想上次来,还是他帮易煊剥的虾啊。
“对啊,嫌麻烦,情愿不吃。”路伟补充道。
黄正宁突然顿悟:“靠,煊哥,你这才是不动声色地拍马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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