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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风吹酒醒 (十月岚)


  向北一路走一路问,拿着和冬寻的合影,一家店一家店的找。总是要活着吧,活着就要工作,冬寻一直活得那么认真,一定是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他想。
  他打开微信看到苏夏赞了自己的步数,点进去才看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一万七千多步。而现在才下午三点。
  天空突然飘雨,细细密密像网一样罩在向北身上。他抬起头眯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会儿,雨越下越大,他拢了拢衣服,朝下一条街走去。
  向北又在Z城住了半个月。从这个城区去了那个城区,工地、酒吧、琴行,都是他重点寻找的地方。
  其实他也没想过他还要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多久,万一找不到冬寻,一直都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他后知后觉过去的八年里想念愧疚的日子比现在好过多了,甚至冬寻八年前离家的时候他还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再也不用每天面对冬寻,也不用每天悬着一颗心不知如何面对他的感情。
  那时候自己对他无论是依赖还是爱,他都没有现在这样难熬。
  在Z城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向北突然又想喝酒了。
  晚上八点多他“收工”去酒吧喝酒,小口小口的喝,从晚上九点喝到了酒吧打烊。清洁人员开始打扫卫生,他就晃晃悠悠从椅子上下来,扶着桌椅面前往前走,走到酒吧门口发现外套忘了拿,又跌跌撞撞回到吧台边上。
  一来一回样子滑稽又狼狈。
  他和冬寻都是生得好看的人,两个人眼睛极像,五官也都跟着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冬寻看上去温柔,向北则是从外表就带着一股子霸道。
  他倚靠在路边树上,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分的变化。
  上车的时候司机向他道歉,说因为接老婆下夜班所以来得晚了些。
  向北摇摇头说没关系。
  司机的老婆下来坐在了后排,把前排让给他,还给他递了个塑料袋,说:“年轻人,怎么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哟,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家里父母知道多担心!”
  向北打开窗户靠在门边,嘟囔道:“我啊...我妈去世了...我哥也不要我了...”
  “嗨呀你看你!瞎问什么!”司机转头责备妻子。
  “没关系。师傅,你开慢点,我开会儿窗。”向北眯着眼睛看窗外的街景,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猝不及防咳嗽起来。
  他已经咳了一个多月,去医院医生说让他住院,他请医生开了些药婉拒了住院的建议。药吃到前几天好多了,只偶尔还有点咳。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向北摸索着把手伸到衣领里,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拿出来看。
  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
  他闭上眼睛吞咽了一下,喉头耸动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Z城的冬天分明比M城冷了很多,眼泪滑落的地方被风吹得生疼。
  离酒店还有一公里,他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向北沿着路灯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他真的要找不到冬寻了。
  一个多月以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生活痕迹都没留下,他想冬寻是打定了主意要消失吧。
  “你怎么能...就这么不要我了...”向北点烟的手一直抖,抖得他拿不稳打火机。最后他还是把烟从嘴里拿了下来,冻红的手指一点点收紧,连打火机一起将揉烂的烟扔进了垃圾桶——他想从这一刻开始戒烟了。
  初三他第一次抽烟被冬寻看到之后,冬寻虽然没有逼着他戒烟,但他看得出来冬寻不太喜欢烟味。
  那时候他还喜欢吸一口烟搂着冬寻和他接吻,或者是从背后抱着他缓缓从他耳后吐出一口烟来。
  他走走停停,心中对冬寻的想念被冬天夜里的风吹过又裹得紧了些,把他整个人包起来,像是长成了刺,扎进皮肉里疼得他喘不过气。


第十九章 微冷
  去Z城两个月,向北不得不因为公司的事情回来M城一趟。
  徐乐告诉他纪故可能要辞职,原因是和财务总监不合。向北下了飞机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公司,把两个人叫到办公室问情况。两人各执一词,向北又把徐乐叫进来,折腾了快一下午才算是把事情解决。
  纪故不辞职了,但是以后财务总监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配合他的工作。
  向北临从公司走的时候让徐乐给他又定了第二天去Z城的机票,并且让他联系了中介公司。
  他要在Z城买房子长住下来。
  徐乐犯了难,说:“向总,您这样长期在Z城也不是个办法,那边毕竟太远,您来来回回的太不方便了。”
  “先问着吧,实在不行——公司总部搬到Z城去。”向北道。
  “搬到Z城去?!!”徐乐惊呼,“您可得考虑清楚,这不是小事啊!”
  向北难得笑了笑,说:“看看让运营联合各部门出个报告,这两年Z城营商环境也挺好的,而且外公的公司在那边有个分公司还运营着,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徐乐叹了口气应下之后没再说话,向北从衣架上取了衣服离开公司回家。
  他出了电梯,路过楼下咖啡厅的时候看到个人觉得分外眼熟,仔细又看了两眼,他终于有了点印象。
  ——那不是,冬寻的前男友么?
  看到覃谨向北心中敌意全无,竟然有些雀跃。他想也没想就走进了咖啡厅,径直走到覃谨的面前。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覃谨覃先生吗?”他问。
  覃谨放下手里的咖啡抬头看向北,皱眉想了会儿,看到那和冬寻几分相似的眉眼,多少也猜到了他是谁。
  覃谨应道:“我是,请问您是?”
  “您在等人?”向北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方便耽误几分钟吗?”
  “坐吧。”
  向北于是在覃谨面前坐下,随便点了杯咖啡,礼貌地问覃谨:“我知道这有一点冒昧,但是——您最近有冬寻的消息吗?”
  覃谨端着杯子抿唇笑了笑。
  “是向北吧?称呼不用这么客气。”他看向北往咖啡里加了一块糖,又道:“怎么,冬寻不见了吗?”
  向北搅动咖啡的动作停下来,他把勺子放到一边,说:“我们发生了一点误会。”
  “误会?”覃谨挑眉反问。
  “是误会,”向北选择不去看他的表情,视线落到面前的咖啡杯上,“所以冬寻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覃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怎么认识我?冬寻说的?”
  向北不太愿意回想那几天的事,他含糊着嗯一声,皱起眉头。
  “我最近只见过冬寻一次,就是在这里——应该就是你知道的那一次。”覃谨看了眼时间,轻咳两声,“然后我们就没见过了。”
  向北沉默片刻,说:“覃先生,如果你有冬寻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或者你告诉他,我一直在找他。”
  “凭什么?”覃谨笑问。
  覃谨两个月前接到了冬寻一个电话,而后不过两个小时就在医院看到了他。
  去机场的路上,司机车速过快,撞上了前面的事故车辆,冬寻伤得很重,肋骨断了四根,手臂骨折。最重要的是,伤了头部。医生抢救了两个小时,第四天他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静静看了会儿天花板,而后慢慢告诉床边的覃谨,他看不见了。
  覃谨慌忙喊了医生,医生会诊后告诉冬寻,他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去恢复,经过手术和治疗,有一天或许能重见光明。
  冬寻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因为覃谨婚期将近,离开前他和爱人最后一次去医院看了冬寻。覃谨问他:“冬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冬寻说:“接下来——覃谨,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需要多少?”
  冬寻笑了笑,又道:“这么爽快?我现在可是个瞎子,你就不怕我还不上?”
  覃谨也跟着笑说:“那没事,只要不是我的全部家当。”
  他躺在床上,被一片黑暗包围,沉思片刻说:“我想,自己开个店,现在这样是没办法工作了,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才够——可能要借很多吧...”
  覃谨的爱人毕夕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为了表示友好也为了宽慰他,伸手握住了冬寻的手,道:“我有个朋友最近准备移民了,开了个咖啡书店,在和平路,一直盈利,房租他已经一次性付了五年的,你要是想做,我让他转给你吧。”
  冬寻心中感激,摸索着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说了声谢谢。
  “省了装修费用和店面租金,我觉得可以。”覃谨边说边笑,“同样是‘情敌’,你比向北温和多了。”
  毕夕回头瞪他一样,他才后知后觉说错了话。
  冬寻察觉出覃谨的窘迫,忙道:“没事的,谢谢你毕夕,你帮我问问你朋友转让费是多少。”
  三人就在医院商定了,等覃谨和毕夕的婚礼结束,蜜月回国之后就来帮冬寻办这件事。
  冬寻又说了一遍谢谢,然后托医院给他找了一个护工,暂时在医院住下来。
  说来也巧,时隔两个月,覃谨刚和毕夕回国就碰见了向北,而冬寻反复叮嘱过他,无论向北怎么问使了什么手段,都一定不能跟他说自己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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